“茨尔.达里亚诺？”醇厚的声音自隔断中传出。
茨尔听到这标志性的醇厚声音，“嗯”了一声。
接着，隔断被打开了，映入眼中的果真是邓恩。
他看起来有些疲劳的样子，很难想象，一位曾是不眠者的梦魇怎么会有疲乏这种情绪，那得有多累啊。
茨尔眼睛飘忽的看了一眼邓恩发际线，伸手指了指隔断内，说道：
“在这说话不太好吧。”
邓恩一愣，紧接着，他点点头。
两人来到会客厅，邓恩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疑惑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茨尔点头，道：
“有，但在那之前我有点好奇曾为不眠者的人怎么会有疲惫的情绪。”
“不眠者也是人。”邓恩简述道，完全没有给茨尔套话的机会。
茨尔笑笑，将皮特.古耶的故事完完全全的跟邓恩说了一遍。
看到邓恩一副沉思的模样，他摊摊手道：
“我可没有骗你们，况且那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就像我帮克莱恩熟悉非凡世界一样，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黑夜教会还是对我还是有不少警惕。”
邓恩深邃的眼神望着茨尔，说道：
“但我们没有必要请你当克莱恩的老师，况且你还是一名野生非凡者。”
那倒确实。茨尔心中回应。
他再次一笑，很平稳的将肩上的茵莉抱入怀中。
想想后，茨尔开口道：
“所以你们该怎么解决呢？我可告诉你，皮特很有可能已经被影响了。”
“那就不需要达里亚诺先生操心了，事关廷根安危，我们很清楚轻重。”邓恩的态度很僵硬，这让茨尔有点尴尬。
记得上次邓恩这样对他还是在上次。
茨尔摇摇头，在邓恩的眼光中，径直走出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随便走入一家没有关门的餐馆中，以不符合自身绅士样貌的豪放姿态大口大口吃掉了四人份量的西红柿牛尾汤，以及各种如面包的主食。
餐馆内还有许多食客也在就餐，但看到茨尔那种就像饿了三天的流浪汉般的吃法，也都被吓到了。
在一众或惊讶或诡异的目光中，茨尔满足的离开了餐馆。
吃了一顿后，他感觉自己心情好多了。
抱着猫，行走在夜色逐渐浓郁的街道上，茨尔突然顿下了脚步。
刚才他吃饭时就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铁十字下街。
那地方他曾虚以委蛇的响应米蒂恩森亚所说，布置了些亡灵生物。
这些亡灵生物很弱，但会吓到人。
在布置完了之后，他就没再去哪怕一次铁十字下街。
他边想边登上马车。
茨尔给出了“铁十字下街”这个词汇，马车夫愣了愣，说道：
“那地方我可不想进去，全是些小偷和流浪汉，指不定把我的车给扒个一干二净！”
“没关系，停在铁十字中街就可以。”茨尔非常轻松的说道。
他要去验证一下那些亡灵生物是否已经被值夜者发现并清除。
而且他有个猜测，邓恩最近这么忙可能就是因为他？
嗯，他无可置否，毕竟捣穿剧本的人和重新写剧本的人都是他。
………
铁十字中街。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茨尔付了两苏勒，下了马车。
提着手杖，再走过了铁十字中街和下街衔接的那块摊铺聚集的地方，茨尔再次来到了铁十字下街。
夜晚的铁十字下街比白天更加肮脏和黑暗，虽然大部分的流浪汉和穷人都已熟睡，但还有少部分刚刚勾结起来的“互助组”正在拼命。
所谓互助组就是一些穷人流浪汉集结起来争抢物品的个群体，和贝克兰德的帮派有异曲同工之妙。
茨尔摇摇头，顾客能力发动，拯救了几名马上就要被黑“警察”打死的可怜人。
“你们这里有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么？就在六月底后的。”茨尔平静的向这名左边胸膛已经血肉模糊了的可怜人问道。
这灵异事件，除了自己做的，肯定还有特莉丝搞的鬼，甚至可能会有阿兹克先生。
虽然特莉丝没法弄出鬼来，但成为魔女之后，每次都在收割灵魂以完成上级下发的供奉原初的任务，难免会让这些穷人街闹的人心惶惶。
至于阿兹克先生，茨尔并不清楚他是依然停留在廷根还是已经离开，但阿兹克先生留下的铜哨他决定交与克莱恩，那东西对自己来说用处不大，而且他没有像愚者克那样的随身背包。
“我……不知道，但前、前两天……有，而且……还有许多穿光鲜衣服的督察……来了，我们这边的那群地瘩警察和群狗一样在他们面前，貌似是去弗瑞格的家里面。”他的语气变得平稳了不少，于是连忙一口气说完。
茨尔点头，让他把位置给自己讲了一遍后，将一磅纸币放到他裂开了好几个口子的手中，并表示让他用这些钱去治身上的伤。
随后他来到了弗瑞格家门前，装上占卜家含有灵视的那一部分，轻敲眉心，开启灵性。
灰白色，有亡灵生物残留的痕迹。
茨尔再次轻敲眉心，关闭了灵视。
开始占卜，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
没错，就是这，而那群督察也确实是值夜者们，里面有邓恩，弗莱和克莱恩。
那就没错了，以克莱恩灰雾上的占卜位格之高，一定占卜到了自己吧。
甚至把这事举报给了队长邓恩……？茨尔不知为何有些哭笑不得。
他感觉似乎成为了一个大反派，现在的布局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
旅馆中。
茨尔回到房间脱下皮鞋后，就走到了羽毛笔所在的方向。
果不其然，羽毛笔没有走。
手指捏住书页，翻向前几张：
“不幸的消息，亦或者一个好消息？”
“许久没有为客人占卜的茨尔非常合理的遇到了被红月影响的皮特，并做了一个小小的占卜。”
“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决定前往黑荆棘安保公司，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
“但值夜者们在前几天得到了上级发来的通知，2-049封印物失控了，并险些成功逃离贝克兰德的查尼斯门。”
“他们认为这跟茨尔触摸了2-049有关系，但没有完全得到结果，他们也不敢妄论。”
“不过茨尔恐怖、诡异、强大和那随意的性格让值夜者们觉得廷根里有这个太多不确定因素的炸弹实在是太危险了，况且教会在通告中提到茨尔可能是一位疯子。”
……我什么时候成疯子了？黑夜教会这是把我当成极光会圣者了？开什么玩笑。
继续看去，更多让茨尔感觉惊悚的句子被他看完，他的面色有些不自在。
特莉丝现在的仪式似乎比原著中紧了不少，恐怕八月上旬就会完成，完全不可能等到中旬时候值夜者上门后再打架。
虽说他的剧本中特莉丝被发现确实会提前一些，不过这不能太提前了。
意识转入梦呓之渊，许久之后，躺在怀中的茵莉睁开了眼，它跳下窗户，跳入了夜色笼罩的城市中。
紫水晶吊坠碰撞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街道中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