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围上来的就是大剧院的歌手们。
到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在职的歌手都听说了马修马大师在剧院里,并且正在为剧院创作歌曲。
那还不来混个脸热,谁就是傻子了。
马修和虞婉怡可是在林总的办公室里待了不少时间的,当然这些歌手包括黎跃都无法判断马修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但都是按照一个小时来计算的。
虽不至于去打扮一下,但至少也是穿得相对正式。
但越是这样,给黎跃带来的麻烦也就越大。
在剧院里他负责音乐,而人员安排是林总和他共同商量后得出的。
看着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他急中生智一把抓住马修和虞婉怡的手,
“马先生,这些歌你最熟悉,虞小姐想必也已经先行一步了。您二位能不能和大家大致谈谈这些歌曲?”
这个倒是没问题,马修还想顺便再指点一下虞婉怡呢!
这一次排练场里应黎总的要求把荧幕给放了下来,他看到那么多人,要是人手一份谱子的话那要复印到什么时候?
干脆就直接把谱子投射到大屏幕上大家都能看到;同样也方便马修讲解。
马修听说要讲大荧幕还有点抵触,
“黎总,这个会不会闪着我的眼睛?”
“马先生您放心,这个我们刚刚换了新大陆那边最先进的背投,您哪怕是边抽烟边讲解都没事。”
一试效果,果然很不错。
马老师开讲啦!
马修讲的第一首歌就是《小河淌水》
“这首歌边看大屏幕边听虞小姐唱。”
他走到钢琴旁坐了下来,并和虞婉怡低声了几句,并拍了拍她的手。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唱到这里虞婉怡停了下来,但琴声却依旧。
接下来就是马修的亲自示范了。
“哎~~~月亮出来照半坡……”
马修一起声就把在场的都给镇住了。
刚刚虞婉怡的示范大家都当做是让他们了解一下曲调,在场的那个都有这水平,比她唱得好的都比比皆是。
但马修的“哎~~~”一出,一下子大家都起鸡皮疙瘩了。这并不是一种立刻就让人惊艳的声调,但在几秒钟之后顶尖大师的实力就一览无遗。
在场的都是内行,哦,除了虞婉怡外。不过她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熏陶,后来还有马修对这个的专门培养,她也是有了那么一些了解的。
在马修唱完了后一段后,才对大家说,
“你们注意到没有第一段虞小姐唱的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连虞婉怡都愣了一下,这又不是教学课,只是次普通的示范。
大家都面面相觑。
这时最担心的就是林总和黎总了,他们就是怕一些生瓜蛋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点面子都不给虞婉怡。
她可是马修的人,要是按照美声的唱法把她的‘毛病’都指出了那就太不给马修面子了。
不过还好,大剧院(也不只是这里,差不多整个体系里面都是)既论资排辈也唯才是举。
换句话说就是要么你业务水平特别好,你可以忽略前辈们了;要不你就乖乖地在前辈面前做小。
凡事是利弊的综合体。
这种情况老是被大众所病诟,可照样存在。
而今天它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前辈歌唱家们经历了那么多职场的毒打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他们一致保持沉默。
而生瓜蛋子们看到前辈们都没开口自然不敢造次。
马修的问题遇到了冷场。
“马先生,你就别问他们这种高深的问题了,直接告诉他们答案让他们自己去领会。”
李总立刻把话给接过去了。
“大家都知道虞小姐是唱通俗的,她对美声和民歌这一块并不擅长,但刚才大家听到的她的版本也没有丝毫的违和。其实这首歌以及后面几首我都把它们归结到民歌的范畴。但是说说是民歌却不一定非要用民歌的唱法,通俗的也可以。然后你们听到的我唱的美声的版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就是说歌曲的适应范围其实很广,各种唱法都可以。”
马修停了下,看看大家的反应。
有不少人是在点头,估计这种事在这里不算什么,大家都在探索。
“你们也许知道我挖掘出来的越剧吧?”
这下差不多所有人都点起了头。
“听过的人也不少吧?”
“马先生,这种问题不需要问的,虽然咱们是歌剧院的,但你的作品大家都欣赏过。”
黎总想尽可能地消除问答中出现的意外就亲自上阵了。
“好吧,谢谢大家的捧场了。这越剧照理应该用春水或者周边地区的方言来演唱,但我还是把它改成了标准东国语。就是为了传唱方便。咱们大剧院想必也承担有文化推广的责任吧!所以大家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也来个跨界玩玩。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
说完马修马上切换到下一首《桃花红,杏花白》了,这次他用美声,虞婉怡用通俗,来了个合唱。
虽然马修使用了嘹亮的男高音,但在大家的耳中却丝毫没有盖过虞婉怡的通俗嗓音。
反而是二者相辅相成让这首歌格外地抓耳。
“黎总下次你们不妨试试女高音和男子通俗的结合,说不定也别有风味。好了,下一首就只有我一个人唱了。”
说着他就准备唱《祈雨调》。
同时他还要求黎总把他唱的版本录下来。
大家一听立刻来精神了,前面都没说,单单到这首歌要录音了看来有难度。
这首曲子还真得马修来给他们示范。
《祈雨调》可是融合了好几首民歌的,既有抒情唯美,也有深情大气和血性。
他们还以为这又是一首‘高调’的民歌,没想到一开始马修就用低沉的声音哼了出来,然后再以同样低沉的音调唱出“龙王救万民哟”,而且还带有东国西北一代的口音。
唱到“天旱了哟着火了”时声音逐渐增大,变高;然后到“嗨,晒干了”声音又低沉下去。
但接下来“天旱了哟救万民”却又陡然升高,下面“嘿,救万民”却又一下子降了下来。
交替高低。
到第二部分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得更为高昂,不断地重复“天旱了,着火了;地下的青苗晒干了。”
在重复了四遍“地下的青苗晒干了”后声音才渐渐放低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