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无被他冷不丁地吓了一跳，瞌睡都给赶跑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暴躁，“之前不是你让我调查胡笳的事么。”
他忘了联络方式，只能亲自跑一趟咯。
怒气值积攒到顶峰的蓟墨陡然松了手，推了推眼镜，走到另一侧沙发坐下。
结果他刚坐下，一罐儿柠檬茶从后方递到了他眼前，回头望去，就见晏离捏着柠檬茶，满含深意地笑着。
这抹笑容就跟那些王室成员一样，嘲笑他无能。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没能力就别待在少主身边。”
就算做不了助力，也别扯后腿。
晏离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收回手中的柠檬茶，拉开拉环喝了两口，再次对上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不温不火。
“这几天你不在，可能不知道，是暮颜，亲自去月城将我带回来的，哦对了，她还说，有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是她说了算。”
他像是没看见蓟墨眼中抑制不住的怒火，继续踩着他的底线，“既然再次回来，可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之前的他顾及暮颜，不想让她讨厌自己，用的都是些温和的手段。
现在他想明白了，既然想要收服暮颜这样的女人，从前的那个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优势，既然想要，那就去争，去抢，去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她。
蓟墨其实跟从前的他没有差别。
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暮颜身边，可是这样做，根本无法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
所以他，永远只是陪衬。
“呵！”蓟墨缓缓抬头，黑眸瞬间变成赤金色，没有丝毫遮掩的打算，“你这是在向我宣战？”
晏离又喝了两口柠檬茶，极其自信地点了点头，“如果你这样想，也可以。”
彼时，客厅内的燃点一触即发。
“你！”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拉开，制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暮颜带着花影回来，一进门就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她倒没想到，蓟墨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真是赶早不如赶巧。
正好让他再开一次魔界大门，将羌无送回去。
“少主让他回来的？”不等她开口，蓟墨转身朝她走来，指向晏离，冷声质问。
她为什么还要让这个人回来？
她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有她的纵容，这人才敢放肆到这种地步。
暮颜顺着他的指尖看向，悠哉悠哉地喝着柠檬茶的晏离，想起前两天的事，一阵头疼，“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她也不知该从哪儿开始给他解释，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没弄明白跟晏离的关系。
“总之，先让他留下吧。”如果换做从前的那个，强硬一点或许能将人赶走，但是现在的这个，脸皮够厚，甚至敢拿“noir”来威胁她，就算想赶也是赶不走的。
蓟墨不知她的难处，见她真要将人留下，心态陡然炸裂，头一次将自己的情绪外放，盯着她看了半晌，一言不发地回了房。
见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暮颜抵着额角，表示心好累。
思索许久，瞥了眼窝在沙发里，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羌无，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
径直来到蓟墨门前，犹豫片刻，本想好好敲门，到最后深吸一口气，直接踹开。
踹开门，并没有在房内发现蓟墨的身影，反倒是卫生间方向传来了水声。
她推开未关拢的门，抬头就见卫生间的镜子碎成了一块一块。
蓟墨扭头看过来，赤金色的眸子和满身的嫉恨迟迟没有消退，脸上是道道被镜子碎片划破的血痕。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暮颜，一把握住她的双臂慢慢收紧。
隐忍着隐忍着，最终还是以下犯上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暮……暮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