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瑾瑶和傅诏没有正经婚书,但在傅菁菁看来,她就是自家的正经嫂嫂,那苏青莺就是个勾引大哥的狐狸精。
傅菁菁问候完大哥,瞪了一眼苏青莺,“这深更半夜的来别人家用饭,也不怕外人耻笑,难不成你宅子里没有厨娘?”
苏青莺霎时红了眼,委屈地扯了扯傅诏的袖子,“哥哥你瞧,我就说不来不来,看来我始终是多余的,如今相府没了,母亲下落不明,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罢便哭天抹泪地甩开傅诏,一头就冲放在亭中的水缸撞去。
傅诏眼疾手快忙将人扯了回来,蹙眉看向傅菁菁,“你乱讲什么!要在这儿就闭嘴等着吃饭,如果闭不上就赶紧回去!”
“哼。”傅菁菁冷笑了声,不再看大哥转而走到瑾瑶身侧,和她一同逗弄着怀中的傅砚。
秋实见几人剑拔弩张,忙招呼着用膳。
唤来下人去灶间多备了两个菜,就在屋内布好了饭桌。
刚把椅子放下,苏青莺就立马扯着傅诏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傅诏身侧。
秋实扯了扯苏青莺的袖子会提醒,“青莺姑娘,这三小姐也在,我家夫人也在,不如您坐夫人旁边或者坐三小姐旁边?”
苏青莺瞪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七八个丫鬟陆陆续续端着珍馐美馔放在桌上遂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傅诏似并不觉得苏青莺哪里做得不妥,在他心里苏青莺是个可怜的姑娘,相府的所作所为不应牵连到她。
饭菜上桌,瑾瑶和傅菁菁也落了座,苏青莺坐在傅诏的左手边,瑾瑶只好坐在右边。
傅菁菁不愿意守着苏青莺,冷着一张脸坐在瑾瑶的旁边。
“今日的虾不错,我让云痕专门去西市买的。”傅诏说着,伸手拿来剥了一个放到瑾瑶碗中,“尝尝。”
苏青莺就坐在傅诏的身旁,瑾瑶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容忍自己的夫君旁边还坐着其他人。
她冷着脸将那个虾夹出,扔到了傅菁菁碗中,“三小姐喜欢吃虾吧?”
傅诏愣了一下,他记得二人在广陵时,给瑾瑶剥虾,一直吃得很开心,怎么今日反倒不吃了?
傅菁菁将夹起塞到嘴里,狠狠地嚼着,一面瞪着苏青莺,“对呀,我最喜欢吃虾!”
用力程度,仿佛吃的不是虾而是苏青莺。
苏青莺以笑对视,对傅诏甜甜地撒娇,“晏燊哥哥,青莺也想吃。”
傅诏点了点头,夹了一个没有剥皮扔到了她碗中。
苏青莺脸上僵了僵,她以为傅诏也会给她剥虾皮……
她满脸不满,伸出芊芊玉指,修长的手指上涂着红艳的蔻丹,“我刚涂的指甲,这要是剥了就弄坏了。”
“呵。”傅菁菁冷笑撇了撇嘴,“你还挺有闲情,家都被抄了,还有心思涂蔻丹呢?既不能剥虾那就别吃!”
说着伸手将那一整盘虾都拖到了自己面前,当着苏青莺的面一个一个地把虾头都掐完,虾肉扔在自己碗里,虾头丢在空盘中。
复推到了脸色发青苏青莺面前,“虾头不用剥,吃虾头吧,多吃虾头,补脑子。”
这是在嘲讽她笨,哪怕蠢笨如苏青莺也听出来。
可她毕竟是傅诏的妹妹,是以苏青莺有气也得憋着。
傅诏显然并未看懂几人之间的交锋,只觉得今日的瑾瑶好似食欲不振。
见她吃饭怀里还抱着孩子,傅诏误以为是孩子耽误了她吃饭,伸手将孩子抱来丢给了秋实,“一点眼力没有!不知道把孩子抱走?”
秋实惊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才把孩子从他手里接着过去。
让傅诏意外的是,孩子抱走了,瑾瑶也没吃多少。
一顿晚饭在诡异和刀枪剑戟中结束。
用完饭,苏青莺见傅菁菁没走,便以自己回去住害怕为由,也留在了宅子里。
傅诏未阻拦,让下人为她去准备了屋子。
傅菁菁没想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留宿自己姐夫家,实在是太无耻了!
等二人走后,傅诏就回了屋,迫不及待地问瑾瑶,“今日这又是怎么了?可是那刘嬷嬷布置的课业太多?”
一面问,一面自顾自地脱着外袍,忽听瑾瑶问,“你为何买的两户宅子离得这般近?还要带她回家吃饭?”
傅诏不以为意,笑道,“她不是你妹妹吗?一个人在宅子里吃饭,难免闷,人多些吃得也香。”
“傅诏。”
“嗯?”
“你出去。”
“嗯?”傅诏正给自己倒着茶,闻言愣了一下看向她,“你说什么?”
他以为听错了,瑾瑶又重申了一遍,“我说今晚你去隔壁睡吧。”
不等他反应,瑾瑶直接起来将人推出了门。
傅诏还纳闷,不解她为何生气。
在门外敲了半天,里面的人都不应他,最终他垂头丧气,拿着外袍去后面花园闲逛。
一面走着,一面苦思冥想,不解今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月色凄凉,晚风徐徐,吹动着花香四溢,他一抬头瞥见荀郁正在那伺弄花草。
思忖片刻,他走上前问,“你说这女子都会因为何事生气?”
荀郁一下便猜到,定是瑾瑶跟他发了脾气,他冷笑火上浇油道,“女子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断不会生气,除非那人并非心中所爱。”
并非心中所爱,不可能啊,瑾瑶不爱他会爱谁呢?
荀郁又道,“我遇见的女子不多,唯瑾瑶一人尔,单说瑾瑶吧,她从未对我发过脾气。”
言语凿凿,而神态中又毫不掩饰着得意。
傅诏脸色渐黑,比天边的夜还黑,他现在有些后悔,真不该鬼使神差去问荀郁,结果给了他嘲弄自己的机会。
他环胸肆笑,“你死了这条心吧。”
荀郁面上温和,点了点头,“傅大人手眼通天能关得住我,但关得住人能关得住心吗?你又怎知道你的枕边人是怎么想的?强迫可换不来真心。”
傅诏眸色阴冷,嗓音清越,“那又如何?有没有心,我不在乎,人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