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自难控,傅诏连她的“死”都能保持绝对理智,并加以利用大做文章,还能要挟相府,为他的政局添砖加瓦。
这就是傅诏的为官之道,无事不可利,无人不能利。
“你逼迫我生子为的是囚我,不同苏青莺成亲是为了利用她换取名单,至于你为了我的死吃斋念佛……”
瑾瑶讥笑,“一年前外界早已传来傅大人酷吏之名,薛廷还有那几个被你送进宫中女子的死都是隐患,你为人谨慎,为了避免日后有人以此做文章,用吃斋念佛换取一个好名声,而我的死刚刚好给了你这个机会!”
“待日后,有人说你傅诏草芥人命时,你便会用你信佛不杀生为由,让皇上信你,让百姓信你!”
“傅大人……”她眉眼含笑,毫无温度的看着傅诏那张无时无刻都泰然自若的脸,“我说的对不对呢?”
“有趣。”没想到说的和他想的大致相同,傅诏有些讶然,但想想,她本就聪慧不是吗?
借苏青莺之手假死,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豪赌,连他都被骗过去了,怎么不算聪明呢?
傅诏微扬眉稍,嘴角笑容愈大。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没说对……
若不是情到深处难自禁,又怎会柔肠百转冷如霜。
指尖挑起那精致的下颌,他眉目温润,“可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
瑾瑶迎着他的缱绻暧昧的视线,“所以这就是傅大人将我变成你的奴婢的原因,一个只满足你兽欲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的玩物?”
“错,鱼水之欢,夫妻之事怎么能叫兽欲?”说着他俯身就要吻向那念念不忘柔软的唇瓣。
瑾瑶霍然偏头,灼热的唇瓣擦过面颊附在她耳廓上。
傅诏眸色骤寒,“我是不是好脸给你多了?导致你都忘了如何取悦我。”
“瑾瑶不懂如何取悦傅大人。”
“哦?”傅诏指尖从她的下颌移开,缓缓上移,停在细腻白皙的颈上。
他握住她纤细的颈,细细摩挲,那样纤细,只需微微一用力便会折断。
瑾瑶只觉那手灼热,此刻却宛若毒蛇,冰冷阴毒,在寻找咬合的位置。
忽见他阴寒目光停在她颈上,“那如何才能懂呢?是要再把你带回诏狱?还是当日那链子就不该拴在脚上。”
他指腹轻点她的颈,“应在这。”
拴在脚踝就已经是极度侮辱,栓到脖子上,那还是人吗?
瑾瑶骇冷,想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了腰握得紧,忽地一声怒喝传来,“你这浑蛋做甚!”
“砰”的一拳招呼在傅诏脸上。
他注意力全在瑾瑶身上,躲闪不及,直接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云痕方送完佛头就退到了后面,闻声急忙从垂花门后冲了进来。
一见傅诏嘴角渗血,目光阴毒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下警觉不妙。
他看向那人,少年宽袖舒衣,锦绸束发,风流洒脱,虽不知是谁,但胆子也太大了!
赶在傅诏发怒前,云痕急忙钳住那人肩膀,将人按在地上。
傅诏起身束了束衣袍上的土,手背蹭去血渍,满身戾气,抬步向那人走去。
被他盯上的人九死一生不如死,之前瑾瑶已在诏狱里见过了他惩治犯人的手段。
“哥哥!”瑾瑶张开双臂,一瞬挡在他面前,“此人只是一名巫医,小山沟出身不懂上京规矩,得罪了大人,妹妹在这给哥哥赔罪。”
有事唤哥哥,无事傅大人。
傅诏住了脚,打量了她,倏然一笑,“现在唤我哥哥了?”
“哥哥说笑了。”姑娘抬头,清澈的眼睛深深望着郎君,满目真挚,“我一直都是哥哥的妹妹啊,姑娘家家难免有些小性子,哥哥何必与我计较。”
撒娇?可还不够。傅诏垂眸,抬手抚上柔软的面颊捏了捏,“你会认错,哥哥很开心,可你因别人为我认错,哥哥……不开心。”
瑾瑶脸上的假笑一僵,只见他松了手,推开她向荀郁迈去。
“哥哥!”
“呦,这怎么了?”垂花门处丫鬟搀扶着苏母走了进来。
荀郁被按在地上,苏母只扫了一眼,目光就被傅诏挂着些许血渍的嘴角夺取。
“晏燊这是怎么了?来时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就伤着了?”她心疼地轻抚过傅诏的脸,紧张地看了又看。
傅诏迅速敛去方才阴狠样子,转瞬就温润如玉起来。
他一笑,搀扶着苏母坐下,“小婿让伯母挂念了,怪我多年不见妹妹,一时激动可能把妹妹吓着了,这才……”
说着他嘶了一声,蹙眉后食指微曲按了按嘴角,淡淡的腥红蹭在肌肤上,苏母痛惜不已,抽出帕子为他擦拭。
他说话说一半,给人留下无限遐想,这次再看到被按在地上的荀郁时,苏母就以为是瑾瑶指使了那刚进府的巫医打人。
“瑾儿!”看到身旁的女儿,苏母又不忍训斥,念及她多年流落在外,无人教养,难免行为有些鲁莽,只一叹息声音放柔道:“瑾儿,这是你晏燊哥哥,我知你多年未见他有些生疏,但再怎么,也不能打哥哥啊。”
瑾瑶张口想解释,“母亲!您不知,哥哥他……”
苏母拉着傅诏的手,抬手打断了她道:“你晏燊哥哥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满上京的人谁不说他性子温润,有匪君子,最是良善知礼的人,你别再说了,不管何事定是你不对。”
瑾瑶一噎,傅诏在满上京誉满寰中,是全上京女子最仰慕之人,谁人不说忠伯侯府世子爷,矜贵持重,善良温润,是个百姓好官。
幸得她没继续说,若说了母亲定会说她污蔑傅诏。
苏母看她蹙眉绞帕的样子,叹息道:“好了,娘也不是非要训斥你,给你晏燊哥哥道个歉就算了,晏燊最是大气,断不会同你一个丫头计较。”
瑾瑶自是不甘,傅诏却趁机给苏母倒了杯茶,“都是小事,道歉就不必了,伯母也知我幼时最喜瑾儿妹妹,现在心意也未变,不过是被打一拳,不算什么,日后妹妹想打多少次都行。”
说着对云痕叱责,“你真是抓人抓习惯了,连相府的人也抓,还不把人放开!”
云痕意会,立马松了手,离开了束缚荀郁愤恨地瞪向傅诏,急于向苏母解释,“夫人!事实不是这样的,方才小人是看到……”
“住口!”瑾瑶急急呵斥住,“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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