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凝结成了固体。
沈煜背光而立,侧脸被冷光镀亮窄窄一条,大部分面庞拢在黑暗中,自他周身,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蔓延开来。
他森然道:“你说什么?”
没有暴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音量都不高,可那一句话就令楚楚浑身冷汗。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垂死挣扎地飞速想办法。
僵坐一会,她忽然飞奔下床,光着脚扑入那冷厉男子的怀中。
“陛下,谁让你空着肚子喝酒?现在肚子疼,还不是活该么。”她语调娇软,媚眼如丝,一手摸上沈煜腹部,为他轻轻按揉,身子则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活脱脱一个和情郎撒娇的美娇娘样。
沈煜却不吃那套,他冷哼一声,拎着楚楚的衣领子将她提到一边,紫眸阴沉沉地的盯着她看。
半响,他微微眯起眼睛。
要死,没糊弄过去!楚楚感到危险,本能地向后退。
然而已经晚了,沈煜抬起手,一手控制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则探出两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她的嘴里。
艹艹艹艹!
冰冷的宝石戒指抵在她的唇边,柔软的舌头被两个修长的手指死死夹按。
口腔被异物刺激,楚楚被刺激得几乎欲干呕,眼中都是生理性泪水,人更是吓得浑身汗毛倒立。
他不是要把我舌头拔下来吧?!
这可怎么办?!拔舌头又不致命,没法用苟命技能的无痛效果。
啊啊啊啊,那得多疼啊,太吓人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手指还在更深的地方捅,连华贵的宝石戒指都一并进入了口腔,冰冷的手指在她嘴里滑动,仿佛真的在找好着力的位置,好将她的舌头连根拔起。
就在楚楚吓得腿软支不住力险些跌倒的时候,沈煜收回了手。
“哕!”楚楚弯腰干呕,一屁股跪坐在地,咳得满脸通红。
“下回再口出狂言,这张嘴就别要了。”
“哕!...臣妾知错了,呕!”
妈的这是她想口出狂言的吗?还不是该死的debuff。
这草蛋的男主,这草蛋的debuff,这草蛋的小说。
等她出去了一定打负分,在评论区下面狂喷,举报作者荼毒青少年!
楚楚在一痛苦地又咳又呕,沈煜却半点眼神也没分给她,只是在打量自己的手。
雕塑一般完美的手上净是黏答答的津液,手指上的戒指都被口水浸湿了。
沈煜蹙眉,嫌弃地将手指在楚楚衣服上蹭了蹭。
楚楚:“.......”
狗逼!
就算心里恨不得将沈煜鞭尸,楚楚面上也不敢表现出分毫,反倒还得昧着良心继续讨好他,维持一往情深人设,省得这祖宗余怒未消又要拔她口条。
楚楚擦了擦口边的津液,眼泪婆娑地说道:“陛下,不若让御膳房再做些小菜来吧,您好歹垫垫肚子。”
“孤不饿。”
狗逼人像是又想起什么不悦的事,拿起翘头案上的酒壶,又灌了一口。
胃疼了还要继续喝,牛逼,壮士。
果然,这一口下去,沈煜的脸色更差了,人干脆倚在了窗枢上。
一般男主开始自虐的借酒浇愁,便应该是女主大展拳脚,上场为他治愈心伤的时候。可是现在感情线追不上剧情线,就算沈煜喝酒喝到死,白素练也不会来为他开导心结,就算来了,沈煜也不会有耐心听她说话。
楚楚自然不想把女主的活揽到自己身上,但她也不能让沈煜喝到死。
纵然她恨不得拿长矛将这狗逼刺个对穿,也得留着他一条狗命来完成任务。
“那个....陛下,臣妾那里还有些卤猪蹄和泡椒凤爪,您要不要吃点?”
沈煜对这两样东西兴趣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诱惑一二。
沈煜轻嗤一声,没说话。
好吧。
楚楚又想了想,干脆反其道而行,问道:“您要是想喝酒,臣妾那酿了许多好酒,不如移步星粹宫小酌?”
听说要喝酒,沈煜没再拒绝,晃悠悠地抬脚往外走。
夜色浓郁,门外值班的小太监见沈煜走出,慌忙要预备御辇,沈煜抬手制止,拒绝其他人跟上,孤身走入了夜色中。
后半夜天气没那么热了,夏风比白日舒爽的多,御道两侧的花坛鲜花垂眠,却犹然散发香气。楚楚小步跟在沈煜身后,闻着花香,感觉这一天犹如坐过山车般的精神紧绷也舒缓了许多。
正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一刻,在前面走着的沈煜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似嫌麻烦般地向星粹宫方向望了一眼,转身抱住楚楚将她一扛,整个人腾空而起,竟是直接扛着楚楚跃上红墙重顶,带着她飞檐走壁起来。
沈煜轻功极高,几个飞跃,不多会就稳稳落在了星粹宫的地上。
楚楚下了地,面无表情地走到墙角。
“哕!”
祖宗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她晕机,扛着走就算了,咋还扛着飞呢?!
沈煜见她这个样子,轻嗤了一声,脸上一副看弱鸡的表情。
好好好,全书你最牛逼。
楚楚生无可恋地引着沈煜去了小厨房。
一脚踏进厨房,沈煜觑了楚楚一眼,道:“你倒是会享受。”
因着她这宠妃的身份,内务府的工匠随叫随到,她便让工匠将小厨房给扩建了。
小厨房原本不过三平米,愣是让楚楚扩建出三室一厅来。一进门,挨着厨房的宽敞隔间是食物储藏室,行至其中,凉气充足,原来是四周放了冰鉴,以做出冰箱效果。
往里面走又是间小屋,专门放不用低温储藏的干货,再往里走是一雅间,靠窗设一香榻,上有玉石凉垫引枕,中间又有一小案,可供人靠在榻上聊天吃喝,对着的一侧墙也有窗户,主打一个南北通透,窗边的翘头案、高几和地上,高低错落地摆满鲜花。
晚风徐来,雅间花香满溢,凉爽怡人,倒是比富丽堂皇的寰宇宫还要舒服些。
见沈煜面色不冷不热,语气也不甚佳,楚楚心道这狗逼不是嫉妒了吧?
“见笑见笑,还是借了陛下的光,请上座请上座。”
楚楚赶紧谄媚地将沈煜往榻请,沈煜睨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坐上塌。他靠坐在凉垫上,似乎对这雅间香榻的舒适度很满意,胳膊支在小案上,言简意赅地催促她:“酒。”
“马上~”楚楚化身酒肆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去了冷藏间取了酒,又把红烧猪蹄泡椒鸡爪等等几个下酒小菜装到食盒里,屁颠屁颠地回了雅间。
红烧猪蹄冷了不好吃,楚楚拿来一个红泥小炉子加热,剩下的冷盘先端上桌,又满上两杯酒,端起酒杯笑意盈盈道:“陛下,臣妾敬您一杯!”
沈煜似乎很是受用,脸色都舒缓了许多,举杯饮下。
酒水下肚,沈煜的脸色变了,问道:“你管这叫酒?”
楚楚无辜:“啊?甜酒不是酒吗?”
沈煜:“.........”
入口的液体酒味可以忽略不计,顺着喉咙滑下,满腔只有酸甜的感觉残留。
“诶呦,对不住,臣妾只喝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