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3也不知道接下来这傻子会怎样。
那股不安的感觉在渐渐放大,天空中悄然飘过的乌云遮挡住将皓月遮挡住大半,桌面上的烛火摇晃,氛围倏然压抑下来。
闻人羽手指捏着酒杯一口一口的抿着,双颊通红,期间都还不忘抱怨烈酒辣喉,但手里的动作却又不曾停下。
“老板,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本姑娘要在这儿住一晚上。”
摇晃着身姿闻人羽站在了掌柜面前,一手豪气万丈的拍向柜台,一手在腰间摸索。
取下别在腰封上的宫铃,手腕一抬就抛了出去,落在那掌柜面前的摊开书页上。
她的宫铃乃是倾注了她师尊的元神之力制作而成,原料用的也是极为上乘的冰玉,在这酒楼换个客房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掌柜的这次遇见她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么想着,闻人羽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心中浮现老板又惊又喜的神色。
但她没有注意到,宫铃外侧的玉质包浆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红光。
面前的掌柜脸色突然大变,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颤抖着双唇,“这这这,尊上的东西我怎么敢拿呢?仙师您还是自己收好,小店这就免费给您安排一间上好客房。”
“免费的?可你不要这个我也没东西付你饭钱啊。”
“没关系,就当是小店的一点心意,只要仙师不嫌弃就好。”
都是免费的。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闻人羽撇了撇嘴,伸手把那宫铃拿回来,在腰封上重新系好。
她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想找个地方睡觉,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之前那个耗子精上到了二楼。
魔族开的酒楼,房间也是诡秘的风格,客房里的装潢阴测测的让人压抑。
但好在也算是干净整洁,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闻人羽前一天晚上守了阎温一整夜,现在又喝了酒,意识模糊的很,对这些根本没有过多的反应。
直奔床榻而去,整个人像条咸鱼一般瘫在上面毫无形象可言。
几乎是头一触到棉被,她便立马失去了意识。
【警告!宿主这里不安全你不能睡!宿主!】
尖锐的电子音在脑海响起,闻人羽眉头一皱,不耐的翻了个身,扯过棉被把自己整个脑袋盖住。
嘴里还在念叨,“这都几点了?谁啊……还这么吵!”
酒楼一层。
耗子精收起了脸上的笑脸“面具”,默然的指挥着跑腿的小魔收拾闻人羽留下来的残羹剩饭。
“二楼,天字号房,菜里加了料,她已经睡死过去了。”他走到后侧的餐桌边,恭敬的朝那黑袍人稍稍躬身,语调阴冷。
黑袍人手上戴着黑手套也依旧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点,面具下一双诡异灰色的瞳仁朝着二楼某个方向望去,“知道了,做得不错。”
话音出口,不是人类该有的嗓音,更像是野兽的低吼。
酒楼的客人听到这声,手一抖,筷子就掉到了地上。
被耗子精一瞪,才颤颤巍巍的尽量保持淡定的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二楼,天字号房门前。
黑袍人迈着静若无声的步伐缓缓停下,高大的身躯被完全笼罩在宽松的黑袍之下。
灰色的瞳仁紧紧盯着紧闭的木门,从黑袍中抬起右臂,手掌稍稍用力往前推去。
“支呀”一声,天字号房门便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绕过门前的屏风,闻人羽安静的睡颜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女双颊还泛着绯红,许是热的原因,领子被她无意识的拉开了些许,露出精致完美的锁骨。
诱人犯罪的场景。
但那黑袍人在这方面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大跨步走到床边。
提麻袋一般将闻人羽扛到背上,从一边敞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直达酒楼后院。
在那里一个车夫守着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无需多言,等到黑袍人从马车后的暗门上车之后,马夫便心照不宣的驾车拐入街边小巷。
魔族人不比人族,人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人族的城镇上便只余打更人在街道上出没。
而到了魔族则并非如此。
就算是现下凌晨十分皓月靠近西山,这街道上都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比起白天却是更加热闹。
马车在人群中行进倒是颇有些艰难。
再者这封魔塔内关着的都是魔,出行哪里用得上马车这种人族才用的上的出行方式。
一时之间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容越戴着样式青面兽的半脸面具混迹在人群中,视线在马车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双手抱臂朝着与其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今天有一场每周一次的比武。
在这城镇里也算是魔族一种重要的娱乐方式了,擂台边早早地就围满了人。
擂台上鼓手将战鼓敲得震天响,擂台下群众的欢呼一声高过一声。
黑袍人的马车在众人的视线里短暂的出现一瞬,就被完全抛诸脑后。
市郊。
距离市中心百余里外的树林里有一处用竹棍围起的捡漏庭院,一间小木屋在萧瑟的寒风中艰难立足。
这就是黑袍人的最终目的地。
他的马车在杂草丛中行走脚力有一定的削弱,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影子被踩在脚下,车夫才在庭院中停下车。
“大人。”
马夫微弓着腰背,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右手递给撩开车帘从车里走出的黑袍,小心将他扶下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把这个女人直接关进炉鼎之中。”
“明白,大人。”
马车内,少女面色惨白的躺倒在马车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沁着薄汗,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闻人羽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孤身一人回到了封魔塔第六层,在无边无际的岩浆海之中沉浮,四肢躯干被烈焰灼烧,蚀骨的痛传遍全身。
万般苦痛之中,闻人羽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过去。
腰际挂着的银白色宫铃安静的呆在那儿,看上去没有一丝的异常。
她扶着发昏的头,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竟躺在一辆马车之中。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