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病房内,厉南洲留在沙发上的外套,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烟沐晴自然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闪烁的“越涵”二字,果断挂掉。
正在她点开通讯录,要将这个手机号拉黑时,手机上又收到一条烟越涵发来的短信。
——南洲,初初发烧了,我需要送她去医院,你可以让司机过来接我们吗?
“呵呵,要是能烧成傻子,才好呢!”
烟沐晴眼底浮起一层得意之色,和之前一样,将所有记录删除,并且将烟越涵的手机号也拉黑掉。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放回远处,故作无事发生,拿着一本国外名著,装模作样地在窗边阅读。
直到厉南洲从外面回来,她也都是保持温柔似水的微笑,面部红心不跳地说:“我没有听到你的手机响过。”
“嗯,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厉南洲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看,就相信了烟沐晴的话。
“南洲哥哥,那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如果不忙,我会来看你的。”
“好。”
烟沐晴目送厉南洲离开,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虚假的笑容才逐渐收起,眼底堆满阴鸷之色。
凭什么她想要见厉南洲,还要撒娇讨好才行。
而烟越涵却能每天都见到,甚至还可以给他生孩子!
要是没有烟越涵这个贱人,厉太太的位置,就应该是她的!
不行。
她必须要另想办法,让烟越涵母女消失才行!
......
与此同时,从别墅区通往山下的公路上。
瘦弱的女人抱着发高烧的女儿,正步履蹒跚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
她脚底磨出无数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般的剧痛,仍然在咬牙坚持。
看着前面望不到边的道路,烟越涵体力透支殆尽,手机里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
从别墅区到最近的医院,开车都需要半个小时,她一个病人,还要带着一个孩子,只能靠意志力走过去。
以前,烟越涵从不相信神佛上帝。
但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天上神明能够听到她的祷告,在路上遇到好心人,将他们母女送到医院。
许是她的诚信可鉴,在半山腰上,竟真遇到一辆回别墅区的轿车。
而且车主远远看到她们母女俩,还主动将车在路边停靠下来。
“你好,需要帮忙吗?”
车主摇下车窗,好心地开口询问。
熟悉的清脆音调,让烟越涵顿时一怔,犹豫地问道:“是程程吗?”
“......越涵?”
姜程程惊呼一声,快步向烟越涵跑去。
昏暗的路灯下,看到多年未见的好闺蜜,两人都不由红了眼眶。
“越涵,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联系不上和你啊?”
“程程,说来话长,你可以先送我去医院吗?我女儿发高烧了。”
“啊?女、女儿!”
姜程程惊愕地长大嘴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看清小粉团子的长相,几乎和烟越涵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加闺蜜,从三岁到十八岁,一直形影不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烟越涵,
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出国留学的这五年,好像是五十年般漫长,错过了烟越涵一半的人生。
路上,姜程程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观察烟越涵。
她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询问烟越涵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看她的专注力都在孩子身上,姜程程便将所有疑问又咽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
医生给初初输上液,确定她没有大事后,烟越涵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开。
姜程程轻轻拉起她的手,心疼地问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比以前还要瘦弱?”
“还有,为什么周围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你的消息?就连我父母也是一问三不知。”
姜家在以媒体行业为主,与历氏集团相比,虽然逊色一些,但消息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第一。
如果连姜家都打听不到的消息,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涉及某位惹不得的大人物。
二是姜家父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故意隐瞒。
不管是哪一种,姜程程都能察觉出,烟越涵的事并不简单。
“越涵,你是不是受人威胁了?不要怕,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姜程程紧了紧烟越涵的手,被骨头隔得疼痛,不免更加心疼,眼泪扑簌簌滚落。
“你嫁的那人,是不是虐,待你们母女俩了”
烟越涵心里酸楚,面上却只能强挤笑容,摇头道:“没有的,他平时工作比较忙而已。今天家里司机有事请假,我一时着急,所以才抱着孩子下山徒步下山的。”
她太了解姜程程的脾气,要是知道她这些年受的委屈,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为她报仇,对上厉南洲这个疯子。
谢家就是前车之鉴,她不能再自私连累自己唯一的闺蜜。
想必姜家父母对她的事缄口不提,也是不想和厉家扯上关系,保护独女姜程程。
烟越涵不愿再看到身边的朋友受伤,对消失的这五年时光,都是含糊其辞地过去,没有对闺蜜透露太多。
幸好,姜程程从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没有多想。
“越涵,你老公呢?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他人不来,也总该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吧?”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眼看都已经临近凌晨一点,孩子的父亲还没有露面,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这让姜程程不由下在心里增添了几分不喜。
烟越涵尴尬抿唇,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自己的丈夫就是厉南洲。
他们几人一起长大,关系一直融洽和睦,厉南洲也没有现在这般冷血。
可自从姜程程出国留学,烟沐晴被烟家找回来,事情就向另一面发展,一切都变了。
如果可以,烟越涵希望这个单纯的傻丫头,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活在美好的过去,也未尝不失为一种幸福。
“越涵?你怎么不说话?你老公到底是谁啊?”
姜程程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坏笑,用肩膀顶了顶烟越涵。
“你老公不会是厉南洲那个冰疙瘩吧?”
烟越涵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然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厉南洲打开,阵阵冷风穿过,气氛瞬间陷入尴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