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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风的原理,知道电的生成,知道向日葵为何总向着太阳,知道萤火虫为何会发光。

我知道人可以上天登月,可以日行千里……

萧定晔,我不过是不记得圣人之言,忘记了诗词歌赋,你就瞧不起我……」

她上前点着他的胸口,大着舌头道:「萧定晔,我比你进步了几千年,你一小小古人,凭何瞧不起我?」

一旁的殷夫人再也听不下去,忙忙上前牵着她,便要往府里拽。

她跟着殷夫人行了两步,又意识到这并不是她的家。

她转头四顾,继续道:「我家中原本清贫,父母皆是教书先生,他们买不起这么大的宅子。可我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快乐。他们什么都为我好……」

又摇摇头:「不,我阿娘不好,她也看走了眼。我成亲时,她送我的嫁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错了,她太抠,她只送了一句话都能送错。车到山前没有路,我的前方永远是悬崖峭壁。」

萧定晔脑中纷乱如麻,见她面上满是苍凉,忙上前哽咽道:「阿狸,不是,前方不管是什么路,都有我,我都陪着你走。」

她忽的笑出声来,眼泪却更肆意的流淌:「你陪我?你如何陪我?你杀了克塔努,就不能再陪我。你去了那里,就不能再陪我。我对你仁至义尽,为何你要这般对我……」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她说到最后,神情已极恍惚,身子不停的晃荡。

萧定晔忙忙抬手要稳着她,她立刻退后几步,怔忪的望了他半晌,转身对着殷夫人一笑,直直倒向了她。

***

猫儿因醉酒伤风,连续昏睡了三日。

醒来之后,便一直沉默了下去。

无论萧定晔同她说些什么,她都恍若未闻。

她每日只是喝药、用饭、睡觉和发呆。

萧定晔惊恐的夜不能寐。

时间仿佛回到了此前在宫里、没了狗儿之后的日子。

那时她甦醒后也常常是这样。

后来她就出了宫,将他一人留在了冰冷的宫里。

他几乎日日使人去请殷夫人,求殷夫人帮着他开解猫儿。

殷夫人好话歹话说尽,黔驴技穷。

在新一日殷夫人又来时,阿蛮进了客院,站在院里道:「公子,我家大人请您前去。」

萧定晔站在窗前道:「一切事由殷大人决断,不用再问我。」他不能离开,猫儿还病着。

阿蛮望着这个衣不解带连轴转了六七日的公子,心下嘆了口气。

六七日之前,这位公子多么的风流倜傥,谈笑风生,与自家媳妇儿多么的恩爱。

一夜之间,所有事都变了样。

现下眼前的公子声音嘶哑,胡茬满面,憔悴的不能看,哪里还有此前的风姿。

他见萧定晔执意不去,只得压低声道:「与公子此前要寻的物件有关。」

失了踪迹的紫玉。

萧定晔忖了忖,只得转头坐去床畔,先用巾子拭去猫儿额上浮汗,方低声道:「我去去就来,不会太久。」

猫儿没有反应。

殷夫人看着她的模样嘆口气,同萧定晔道:「公子去吧,我守着胡姑娘,不会有事。」

萧定晔点点头,又陪着猫儿坐了坐,方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府衙前堂外书房,殷大人掏出一块紫玉,郑重双手呈上。

萧定晔收了那玉,问道:「在何处寻见?」

殷大人眼皮一颤,沉声道:「青楼。百花楼的一个姐儿,拿了这紫玉。因到处显摆,方被暗卫们发现。」

萧定晔立刻将紫玉放在鼻下嗅了嗅,仿佛被蛇咬了一般,一把丢去小几上,忙道:「快擦擦,上面有脂粉味,若阿狸察觉出来,只怕情形更糟。」

殷大人心中腹诽:你睡姐儿的时候想不到这些,现下一点子脂粉味,却将你吓成这般。

他也不唤下人,只自己掏出帕子略略蘸了些茶水,将那块紫玉细细擦拭干净,方重新递了过去:「现下是一股茶叶味,再无脂粉之气。」

萧定晔接过再一闻,又掏出自己的帕子,将紫玉再擦拭一回,揣进了袖袋中,方道:「那姐儿如何处置?这紫玉可是她趁本王醉酒偷了去,并非是馈赠。」

殷人离道:「已关进牢里,按偷盗罪论处。」

他当然明白,这位皇子再如何好色,也不可能将自己身份证明随意赠给旁人。

只在断案上,他又有些细节要问:「那姐儿关押在牢里,口口声声说是因为殿下被她侍候的满意,方掏出玉佩赠了她。她也有些狡猾,说她只当这玉价值一二两。许是殿下因醉酒随意打赏,却误赏了这贵重紫玉。」

萧定晔忽的站起来,骂了句粗口:「她放屁!老子都没碰她。」

他原地来来回回踱了几趟,方蹙眉道:

「本王夜里醉酒,第二日已醒。醒来时衣衫严实,那姐儿衣衫整齐,曾被点过穴,站在地上不能动,本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说这玉佩,定然是她趁本王醉偷了玉佩。本王醉中有所察觉,抬手点了她穴道。这穴道要至少要三日才能解。大人去查,那几日她定然没有出过房门。」

殷人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殿下还保得清白,心中倒是为自家那表妹有所安慰,却又叮嘱道:「殿下千万莫令王妃知道曾在青楼过夜之事,女子多容不得这种事,若被她知道,她怕是要误会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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