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低头一瞧,不由呜咽一声。
哪里有衣裳?娘的都是底衣好吗?
身上的肚蔸,比她今早新换的质地差太多。
她立刻扑上去便要厮打他。
他乐的她投怀送抱,将她箍在怀中,含笑道:「为你逼毒,你汗如浆出,为夫总不能让你穿着湿衣昏睡。为夫替你选的肚蔸,你可中意?水红暗纹,极衬爱妃肤色。」
她气的浑身发颤,爬起身便要寻发簪,他不由笑道:「莫说我未轻?薄你,便是真有,难道你真想弒夫?」
她闻言,方回转身用被子将自己包严实,愤愤道:「萧定晔,你就不是个好人!」
几个连环脚将他踹下床,警告道:「你再敢对我这般,你信不信我……」
她想不出她要如何威逼他。
这厮不要脸起来谁都制不住他。
萧定晔嘆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在同你当夫妻这件事上,只有你答应了,我才敢伸手。」
他厚着脸皮往床上一躺,瞬间便打起了呼噜,无论她如何推搡都耐他不得。
她靠在墙上怔忪半晌,又低声连「呸」他好几声,仿佛这般不停歇的「呸」,便能将他呸成一个谦谦君子。
等她坐累了,看到眼前的青年依然打着呼噜睡的高兴,一时又想,凭什么要用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最后旁人睡的开开心心,她却靠在墙上受累。
她一瞬间想通,立刻倒头睡去,不久便呼吸沉稳。
打呼噜的青年声音一停,终于睁开眼,长臂一伸便将她重新揽在怀中,一床薄被将两个人都盖住,方嘆息道:「温香r玉在怀,却要当君子,真真是煎熬。」
眼睛一闭,跟着她一起进入了美梦。
辰时的日头将整个客房照金光灿灿,客房里的两人穿戴整齐坐在桌前,开始制定新的计划。
萧定晔蘸着茶水,在桌上一副简图上画下一点:「这里是府衙,那假圣女便藏在此间,不会日日都外出。我假扮王三进入府衙,同她周旋。」
他再蘸湿手指,在另一处画下一点:「这是王宅,你尽量用你那珍珠之事拖住王三,莫让他白日在府衙露面。」
第344章 红烧猪手(二更)
萧定晔最后指一指他自己:「每日三更,我会潜入你房里,和你交接最新消息。如若我未露面,定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牵绊,你千万莫四处寻我。可明白?」
猫儿拉着张脸,吐槽道:「你倒是想的美,我再不会做傻事。王三比你俊美,比你有钱,比你温柔,我平日跟他吃香的喝辣的,乐不思蜀,傻子才会想到你。」
他双眸一眯,杀气立现:「胡猫儿,本王看你嫌命长,你敢再说一回?」
她乜斜着他,冷笑一声:「想使计亲我?没门!」
他面上立刻闪现笑意,握着她手道:「这几日你同王三在一处,千万莫真被他迷了去。他再好,都不是我。」
……
辰时末刻,客栈走廊脚步声四起,是住够了的房客在做退房的准备。
猫儿站在窗户边上,瞧见楼下已装扮的风流倜傥的青年正缓缓往府衙而去。
他行到府衙门口,仿佛知道她在看他,立刻回转身,含情脉脉望她一眼。
那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她立刻红了脸,只吆唇向他挥挥手,他便向她一笑,又转身而去。
她心下一阵失落,时间却不容她再多品味男女之情。
她立刻出了客栈,拦了一辆马车,急急往王宅而去。
她险些错过王三。
马车行到王宅前的支路时,她从车窗里瞧见王家那辆气派的马车正缓缓行来,她立刻从车上跳下去,一步便拦在了王三的马车前。
驾车的车夫同她有隙。
是那位觉着她拖了外甥后腿的车队领队。
领队手一抖,立时将缰绳死死握紧,马儿立刻前蹄腾空,嘶鸣一声,方才落了地。
领队面色铁青,朝着猫儿便一马鞭甩过去:「你他娘的不要命!」
她身子立刻一退,却比马鞭慢了一息,只觉手指一麻,再低头去瞧,食指上原本好好的指甲盖凌空而飞,鲜血瞬间低落。
呼痛声拔地而起。
……
广泉府最顶间的医馆里,郎中已轻手轻脚为猫儿包扎好了手指,并且为她面上旧伤也抹了膏药,她的哭声还未停歇。
她没想到她这般能哭。
王三显然也未想到。
他陪坐在她身畔,从她手中抽出一湿帕子,又换上另外一张干净帕子,自责道:「十指连心,让姑娘受此委屈,是在下的错。」
猫儿在哽咽、抹泪、擤鼻涕中,抽空谈条件:「只说一句错,就完了?」
他忙忙道:「没完,没完。那车夫,方才我已勒令他回府领鞭子。」
她哽咽两声,又问:「打他鞭子,就完了?」
王三苦笑道:「他这两日有要事,在下还有依仗他之处,打发不得。」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再次响起。
王三双耳被刺的嗡嗡作响,央求道:「你说,你说要怎样,我都如你愿。」
猫儿这才停下哭嚎,哽咽道:「我……孤独、寂寞、冷。外甥不济事,你带我,四处逛逛,多花银子……」
王三不由笑道:「王姑娘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