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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猫儿听到此处,「呸」了一声,心想这二人可是误会了萧定晔。

萧定晔是个千年老醋罈子没错,可说他将她爱到了骨子里,那却是大大高看了他。

从她今夜与他的「重识」来看,他对她的喜欢,完全都是出于独占心理,那根本不是爱。

她心情沉重的没法继续听墙角,转头回了客房。

……

时已快三更。

三更其实算不得晚,外间廊庑上偶尔还有人说话,有人走动。

猫儿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歪在床上发呆。

她上一世看过的童话里,故事的结尾总是会说:自此,王子和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没有任何一个童话故事,会继续讲婚后事。

她的这一世,倒是撞见了一位王子,此前她和他不能在一起时,她着眼于彼时的艰难,也总是以为王子和公主只要成婚,就会快乐的在一起。

等到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被成功在望的欢喜沖昏了头,等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婚姻的后续,并不是真的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此前她和他难以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地位的差异,一方面是因为观念的差异。

等现在在一起了,再这么理智的将现状和未来一梳理,原来两大阻力,一个都没有减少。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他是个皇子,她是个只有他承认才会有存在价值的他的私产,她依然没什么身份地位。

他用落后的观念约束着她,要剥夺她同任何异性的正常人际往来。不允许她将同情心、责任感或者其他与男女关系无干的感情投射到别的男子身上。

她和他的结合,并没有冲破什么阻碍,没有战胜什么,只是能堂而皇之的躺在一张床上而不被人拉去浸猪笼。

仅此而已。

看看,多么可笑。

她对她与萧定晔的这场非正式婚姻没有剖析多久,窗外便传来了动静。

楼上垂下来一根绳。

绳子上艰难的挂着个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用单手拽着绳子,被楼上的人扯着绳子荡啊荡,终于荡进了窗户,跃到了猫儿眼前。

猫儿歪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瞟向黑衣人。

蒙着脸的殷小曼手忙脚乱拽着披风,将吊着的膀子遮住,以免暴露了身份。

猫儿向他努努下巴,等着他说话。

他立在当场,抓了半晌的脑袋,想不起他原本准备好的话。

她只好提醒他:「你是不是想说,『本公子乃採花大盗,今日要采你这朵花。你可以随便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殷小曼忙忙点头,刻意粗着嗓子道:「没错,本公子乃採花大盗,你若是识相就自己解衣裳,若等本公子亲自动手,你要受的罪可就大啦!」

猫儿嘆了口气,摸上了衣襟,从善如流解开了颈子下的两个纽子。

殷小曼大吃一惊,抬手阻拦道:「等等,你要作甚?」戏本子不该是这样设计的,难道她该说的不是「大爷饶命」之类的?

猫儿仿佛像看怪物一样的望着他:「配合你啊,还能做什么?!」

殷小曼立刻后退一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衣领。

人……人家才十五岁,还是个娃儿……

猫儿不耐烦的催促着他:「快些啊,大老爷们怎地如此拖拖拉拉?你莫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小曼忙忙挺胸抬头,结结巴巴道:「我……本公子可是名震江湖的採花大盗……是江宁府衙通缉了几年的重犯,哪里是……头一回……」

猫儿此时已从善如流解开了外裳,露出里间厚厚的袄子,催促他:「快些,姑乃乃空虚了好多日,等的就是主动送上门的汉子……」

殷小曼目瞪口呆。

原来你是这样的师母?!

他涌上一脑门的汗,一边在心里暗骂他不该受彩霞的撺掇来演这场戏,一边在祈祷,求他师父早早来吧。

再来的慢一点,他怕他顶不住,怕是要跳窗而逃……

另一端的客房里,萧定晔于今夜再一次听到了拍门声。

这回的拍门声咚咚咚咚,十分泼辣,符合猫儿大部分的蛮横作风。

萧定晔心下一喜,立刻迈着八字腿上前拉开房门,将将说出四个字:「为夫错了……」再定神一瞧,站在门前的不是他牵挂的自家媳妇儿。

是旁人的媳妇儿。

他表情中的热情劲儿便敛了去,冷着脸道:「何事?」

彩霞满脸的着急:「王公子,王夫人她……」

萧定晔立刻向前一步:「她怎地了?她可是失踪了?趁夜跑了?」

他急速想着他今夜的作为。

她主动上门就是下矮桩,他纵然不喜欢她挂念那个坎坦人,他也应该耐着性子同她说话,怎能用皇后不皇后的事情讽刺她?

日后他要是没当皇帝,是个王爷,她就是他唯一的王妃。他要是登了基,她就是他的皇后。

他既然能为了龙椅运筹帷幄多年,为何她就不能提前为皇后的身份做打算?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此前多么抗拒他的身份,多么不想活在那个宫里。何以他一时醋意上头,就那般的口不择言?

他忍着关键处的疼痛,立时迈出门,艰难的往走廊而去。

彩霞抓紧时间撒谎:「来了个採花大盗,将夫人堵在房里。奴婢武艺不精,撞不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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