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开封府11 因为淋过雨。

开封府11

听天残老人说起改过自新学, 林莱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难道是我师姑来汴梁了?”

天残老人点头称是。

林莱便跟着天残老人前去拜见她这位叫三娘的师姑,对方的拿手好戏便是变驴术, 所以先前林莱才说这个道术很适合拿来改造纨绔子弟。

到了屋内,就见一位穿着一身深绿色衣裙的妇人正站在堂下, 她看起来四十余岁,微胖, 给人很邻家很亲切的感觉。

林莱上去喊人。

三娘爽快地应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不由道:“好个神采英拔的孩子!”

天残老人得意地抖抖眉毛:“是吧。”

三娘看看他,又看看林莱, 说道:“唉,我本来想说师兄你得意个什么, 可看着惠风你, 我就觉得这老头就该如此得意。”

林莱眼睛亮晶晶的,心说:‘这师姑说话真好听嘿嘿。’她嘴上说道:“师姑真是个亲切人,快请坐快请坐。”她等三娘坐下来, 又去倒了茶来, 边给两个大人各奉上一杯, 边说道:“我师父真是的,喊我过来时就该说是师姑来了, 这样我才好准备好见面礼啊。”

天残老人接过茶,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三娘便问怎么个说道, 她方才也听到了“改过自新学”,等天残老人解释后,她就笑道:“仔细想来,我确实擅长这个,只是往前都是别人犯到我这儿, 我才出手,可若是这般大喇喇地招人,怕没人愿意这般自讨苦吃吧。哎呀,真是可惜了惠风这么有趣的点子。”

林莱就说这个师姑是个亲切人吧,对她的好感值+5+5。

再有方法总比困难多,就像需要改过自新的又不止纨绔子弟,像是牢房里的重刑犯不也很需要劳动改造吗?

正好林莱和开封府府尹包大人关系亲近,向他略略提议一下还是可以的。

林莱当下便将自己这个想法透露给了三娘,三娘直赞成,末了她还和天残老人说:“师兄,我现在可是觉得惠风和我哪儿哪儿都投缘呐。”

林莱:“。”哎呀,师姑,这种话可说不得。

天残老人:“………铁凤呐,你什么时候走?”

三娘姓于,全名于铁凤,因为齿序为三,所以被叫做三娘。

三娘:“?”

于三娘稍后才明白过来,觉得这师兄怎这般小气。这般想着,于三娘就抄起手来说道:“师兄,我本就是冲着你来的,怎好轻易就走呢?”

林莱:“!”

她瞬间门大眼睛聚光芒,看看她师父,又看看她师姑。

林莱还觉得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对了,九叔和蔗姑,难道说——

天残老人瞄到了她这小表情,拿过手边碟子里的枣子丢过去,“林豆豆,你瞎想什么呢?”

林莱接过枣子,冲他还有看过来的于三娘无辜一笑,示意于三娘说清楚。

于三娘会了意,“哎呀”一声:“惠风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世上,能和我沾亲带故的老人,现如今只剩下了师兄一个了——就在上个月,把我拉扯大的乳母也在睡梦中过世了。”

林莱这才明白,“节哀。”

于三娘摆摆手:“喜丧喜丧。”她喝了口茶又说道:“便是我原本还有点伤感,可等我发现有人趁我去为乳母料理后事不察之际,将我的几头‘驴’给偷走了,我就只顾着去抓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毛贼了。嘿嘿,你们猜怎么着,那毛贼们还挺能跑,我一气从洪州追他们到杭州,才实在跑不动了,直痛哭流涕地找我磕头认错。”

林莱和天残老人对视一眼,直觉她这位师姑真是个妙人。

通过之后于三娘的讲述,林莱知道了她在杭州遇到了游银粟,听他提起天残老人这个师兄。于三娘颇为感怀故人只他犹在世,就包袱款款地来了汴梁。

天残老人听到这里,也有那么一点点感怀,便道:“那我就暂且收留你罢。”

于三娘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于铁凤虽然说走就走,不过她吃饭的家伙事儿可都带着呢。她见林莱对她的变驴术好奇,还打开箱笼给她看上一看,但见箱笼里有好些个小木驴,那些小木驴各不相同不说,就这木工来说,线条丝毫不僵硬,反而抓住了被雕刻对象的神韵,十分灵动。

不止如此,但见于三娘拿过一个小木驴来,把它往地上一放,它就自己动了起来。

林莱不由眼前一亮,“师姑好厉害,简直是当代鲁班!”

于三娘直笑:“可不敢哈哈。”

天残老人:‘……那我走?’

所幸林莱还记得他老人家,另外,林莱仅仅是把于三娘当师姑,没有要转而拜她为师父的意向啦。

还有一点:林莱知道这种变驴术存在风险,像是变不回来怎么办,又或者变成驴子后,会不会人受到这种变化的影响,渐渐人的思维朝着驴子的靠近等等的。可该死的,林莱内心深处还真有那么亿点点好奇,人完全变成驴子到底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林莱:忍耐,再忍耐。

最后,她实在没有忍耐住,就凑过去悄悄地问于三娘她刚才想的那些问题。

等得到于三娘的回答后,林莱就更心动了。

她一面朝着哼笑着看她的天残老人举手投降(天呐,她师父真该照照镜子,他这会儿那个劲儿和慈姑的好像),一面解释说:“我其实是想变驴看看。”

于三娘眼前一亮:“惠风好师侄,你很有魄力哇。”

天残老人幽幽地说:“你们实力差太多了,非要试一试的话,豆豆你有可能只会多个驴耳朵,而三娘你么?等着法力枯竭吧。”

三娘:“…………”她郁闷地心想:‘我有这么弱吗?’

林莱:“…………”

林莱这是突然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

具体是怎样死去的记忆?林莱只愿意记得那和圣诞节有关,其他的她不愿意想起来。

——其实是林莱还是莱妮·莱恩时,她靠着自己的超能力化身成圣诞老人跟前的驯鹿鲁道夫,长了鹿耳朵还有手脚变蹄子,可以简称为小鹿女。然后一年圣诞前夕,莱道夫和真正的圣诞老人及其驯鹿狭路相逢了。社死就在一瞬间门。

反正这一刻,林莱完全冷静下来。

她若无其事地说:“那算了。”

于三娘也有点郁郁,好在随后她知道不是自己弱,而是师侄太强了,她顿时好了起来。

之后于三娘就暂且在汴梁安顿了下来,她倒没有急着操心自己接下来的生计问题,而是准备打算好好逛一逛这京师。

林莱本来是要借此尽尽地主之谊的,不想包拯差人来寻她,请她到开封府一趟。

林莱:“?”

天残老人略一掐指就说道:“去吧,是大好事。”

具体是什么,天残老人没告诉她,让她只管去开封府就是。

林莱顶着一头雾水走了,在去开封府的路上,她仔细盘了遍这段时间门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这其中能和包大人又和大好事有关联的部分,好像最有可能是剿灭水贼一节。

林莱的推测没错。

富全县周边苦鳄将军和他的手下久矣,如今水贼全被剿除,对官吏们来说,自然是好大的功绩,所以很快就有官员上表请功。这请功奏折如今来到了官家面前,那奏折上注重描写了鳄将军等水贼的满盈恶贯,毕竟这样才能更加突出自己的功绩么,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扇湖附近遭水贼多年这件事,以前竟没有呈报到御前过。

要么地方官不敢上报,要么地方官上报过,但是被人拦了下来。

再说一点,这请功奏折还不是富全县县令徐崇写的,而是他的上级知州杨茂写的,而负责将这请功奏折呈送到官家跟前的,是当朝太师庞太师。

同时,庞太师还算是官家半个岳丈,他的一个女儿乃官家的妃子,庞妃。

庞太师此举呢用意明显,他想要提拔他的人,正好松江府上任知府才递了致仕折子。可庞太师这么直接伸手向官家要奖赏要惯了,忘记了如今官家已不再年弱,正极力争取早日亲政,因此和还在摄政的刘太后和以庞太师为魁首的刘党,已不再处在东风完全压倒西风状态了。

西风渐起。

何况朝臣中的保皇党日渐壮大,尤其这两年官家又多包拯这个治世能臣。

这就导致官家将这奏折拿给近臣们看过后,保皇党就摇旗呐喊起来。

至于这其中和林莱有关的部分?那请功折上倒是有她的份,只是吧,她就只占了个“义士”——那知州杨茂在奏折上写到,那扇湖水匪是在他的贤明领导和拳拳爱百姓之心下,连年训练官兵,再召集义士,最后才一举拿下的。

没错,义士们连个名字都没有。

实际上,杨茂能说上一句“召集义士”,都是因为在松江府尤其扇湖附近,义士们名声大噪到他不好忽略,所以才有那么一句。实则,他这个做官的,是完全看不上那群绿林好汉之流的。

杨茂万万没想到,人家某义士并非泛泛之辈。

林莱她回到汴梁后,是没说过自己做过的好事,可耐不住其他人传扬她的事迹啊,而开封府中张龙、赵虎等四勇士从前可是混迹过绿林的,因此消息灵通,忍不住在开封府中讨论起来,接着就被包拯知道了。

这么一来,包拯听到的版本,才是更接近真相的版本。

由此可以想象,他在官家那儿看到那封请功奏折后,整个人:“???”

包拯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怒火中烧,火力全开,喷得庞太师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还是官家出面叫停,就是官家喊停时,庞太师都被喷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门了。

群臣借此窥见了官家的真正态度,懂了。

只是现如今“东风”还是强势,庞太师最后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散场后,官家又将包拯叫住,之后就从他那儿了解到了实情。

官家猜到了一些剿匪真相,只是没想到那杨茂这般无耻、贪功。另外:“包卿,若是朕没记错的话,那林惠风不是位有高才的法师么?怎么她还好似兼了武林高手的身份?”

包拯就向官家说清明了人家岂止双修,还三修来着。

官家:“原来如此!”

而官家的态度,自然是有功之人都该得到奖赏,他还有意召见贤才。

这么着,林莱就被包拯叫去了开封府。

包拯将情况对着她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其中说道那知州杨茂时,包拯还很气愤。

林莱就详细问了下这一部分,听完,她瞪大眼睛:“我这是成了杨茂了?”

对方还真好意思!

包拯听罢更为恼火,更觉得知州杨茂是个庸官、蠢材了。

林莱见状连忙安慰包大人,说官家不是要赏有功之人吗,这就是打那杨茂的脸啊。

包拯这才冷静了一些,见她这个苦主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包拯更为惭愧:“惠风这次你受委屈了。”

林莱眼睛一转,“既然如此,官家和包先生你们多多补偿我不就行了。”她话锋一转:“包先生你是知道我先前找公孙先生,请他帮我揭裱几幅字画的事吧。这其中呢,有一幅前朝李化的《冬日赏梅图》,公孙先生实在是修复不了。我就想着皇宫大内该当是还收藏着李化李化风的其他画作,所以——您看呢?”

包拯被她星星眼盯着,脱口而出:“我帮你问问官家?”

林莱当即眉开眼笑:“那就麻烦包先生了。”

包拯:“。”

覆水难收啊覆水难收,包拯只有回头去朝见官家时,委婉地提及了此事。

官家见包拯有几分难为情,便含笑道:“这有什么。”

他叫身边大太监去确认宫中收藏,后官家用很温和的口吻对包拯说道:“朕瞧包卿提及林惠风时,言语中难-免-流-露亲切之意,不知——?”

包拯如实答了,说两人曾有月余的师生情谊。

官家便说难怪。

又一日,林莱跟随包拯入宫朝见官家赵祯。

她前后总共在宫中逗留了半个时辰,就带着官家给的一堆赏赐离开了。

包拯后离开的。

等回到开封府,包拯又叫来林莱,和她说了些话,其中就包括官家的遗憾之情。

林莱倒觉得还好,再有一些话她并不适合和包拯说,便将此时想法按下不提,转而提到官家准备拿知州杨茂如何。

提到这个,包拯皱起了眉,他提到官家仁厚,再加上庞太师从旁作威作福,所以最后那知州杨茂原本怎么样,接下来还是怎么样,也就是无赏无罚。

对这种结果,包拯也无能为力。

林莱眼睛动了动,“包先生,不若我之后留意下那知州杨茂,看是否能从他那儿找到可削减庞太师威势的机会?”

包拯最初有点心动,但他其实很明白庞太师的威势究竟来自于谁,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还在摄政的刘太后。唯有刘太后还政于朝,才能彻底解决这种无法对下赏罚分明的情况。

奈何刘党盘根错节,一时难以彻底撼动。

忽然间门,包拯想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鬼,寇珠。

当初包拯第一次去宫中面圣时,寇珠这个冤魂就借大太监杨忠的口,说了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只是这件事关系甚大,包拯见到官家时就没有提及这件事,而是将它深藏在内心。若是能借此事的话,说不得官家亲政之日不远矣。

包拯想到这儿,看向自己这半个弟子,知她品性和能耐,可她毕竟还年幼,又怎么好被自己牵扯到这种惊天大案中。包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咽了回去。

他转而叮嘱道:“惠风,你有这样的打算,实属是有心了,那你到时候万事小心,一旦你有什么收获,只管交由我来料理,好吗?”这么一来,庞太师只会将矛头转向他。

林莱应下了。

晚间门,曲源街,天残老人处。

林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他老人家听。

其实包大人想到的症结,林莱也想到了。

至于刘太后。

林莱就进一步想到了“狸猫换太子”,怎么说呢,这件事让林莱深刻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以正史为蓝本,而是以一本为蓝本所衍生来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基本不可能发生的,却充满戏剧性的事件。不过凡事总有两面,就像是这个事件,一旦“狸猫换太子”案被揭露出来,那距离刘太后倒台的时候就不远了,毕竟她这可是实实在在给官家还有保皇党,递上了自己的致命把柄啊。

那么,如果她能借机参与进去,那她该当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林莱的意思是她想要借机为张天师谋福利,为自己谋得权势倒在其次。

说起这一点来。

林莱这次面圣,继而得到一堆赏赐,本来没什么。

就是包大人回来提到了官家的遗憾之情,就连包大人自己言语中,都有那么点她若是为男子,即刻都可以加官进爵,好成为包大人第一,为官家这股“西风”增添威势了。

看看原著中不管是展昭,还是之后的白玉堂,官家惜才后都给了他们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职。

林莱这边呢?没有这一出。

当然,她知道原著中展昭从南侠变成御猫的时间门节点,已经是官家亲政后了,和现在的局势截然不同,可她就是觉得自己有点被区别对待了。

林莱又很能明白更究极的原因,所以此时此刻不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反而微妙地更不爽起来。

退一步说,到时候自己这个“灵蛇玉女”,明明同样名气斐然,甚至更胜一筹,却落后给了猫猫和鼠鼠,那她不要面子的吗?

哼!

听完她的不爽,天残老人给了她个脑瓜崩:“豆豆你说你都想着怎么给张天师造势了,那你怎么还这么糊涂——你的优势根本不在灵蛇玉女这方面,我是说不在你武功这方面,而在于你从我还有张天师那儿学来的那方面啊!”他说着就笑了下,“其实你这个因为灵蛇掌得来的称号,就已经暗示你了,玉女!这个词可以说你长得好看,也能说你乃仙家玉女。虽然你还没有成仙,但可以先一步就被人间门帝皇册封上嘛。”

林莱懂了。

就只是:“我还是个孩子,我当然选择全都要啊。”

天残老人:“。”

林莱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要,但别人不能不给。”

天残老人便问:“你这是有想法了?”

林莱“唔”了一声:“我现在只有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她当然知道要去改变那个究极原因,多不切实际了,也太难了,所以她的想法是弄一个类似“六扇门”这种机构出来,对传统权力并不构成威胁,到底六扇门这种机构被武侠所设定出来,本来就是对接武林的么。

说来原著中“四品带刀侍卫(开封府专供)”这个职位,真要细究起来也有那么点不清不楚、不上不下。再一个,这个世界基本因素中毕竟就有武侠,那林莱觉得自己非要搞个六扇门(《七侠五义》),应当是“顺势”的,尤其这个世界的武侠部分,确实存在以武犯禁的武林人士,像是铁藜花还有鳄将军。一般的衙门对付起他们,又确实很棘手。

这么一来,问题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真的要这么劳累吗?

她干脆不深想那么多,不好吗?继续吃吃喝喝玩玩,做个像她一师父天残老人这样的地上小神仙,悠哉乐哉的。

林莱:‘啊啊啊啊。’

好烦。好纠结。

林莱幽幽地吐了口气。

天残老人:“豆豆?”

林莱坐起身来,“师父,我脑壳快炸了。”

天残老人便道:“谁让你想那么多。”话是这么说,他却是过去摸摸她的头,呼噜毛呼噜毛。

林莱:“……师父,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她都要及笄了好吗?按照这种说法,她即将是个成年人了。

天残老人只回道:“那你知道我今年几岁吗?”

林莱:“。”

林莱心说:‘要是把我所有转世的年龄加起来,哼哼哼,吓不死您老人家。’

可这种事她不是不能往外说吗,所以她就只好任由天残老人顺毛了。

但是:

“够了啊!”

这都有五分钟了吧!

林莱有些无语地挣扎开来,重新去梳头了。

至于她刚才深想的那些东西?嘛,之后再说吧。

她现在要去做点轻松的事儿,比如说赚小钱钱。

林莱先前不是让倩女帮她搞个《汴梁城田螺菜评选比赛》吗,为了让这个比赛气氛更火热,热度更高,还有专业性更强,林莱打算去请些评委来。

像是开封府众人,再有像纪琼女、丁仪娘这样汴梁城很红的艺人。

前者的话,林莱觉得若是这么个比赛搞好了,那对拉动周边经济还是有一定帮助的。那作为心系开封百姓的开封府府尹包大人,是不是要亲自参与进来呢?到时候自己再多忽悠忽悠包大人,说不得这个民办比赛,都能变成半官方比赛了,嘿嘿。

不过林莱也不完全是瞎忽悠,她真的觉得这种活动好处多多。

虽说她搞这个,完全是出于私心,想自己多赚小钱钱就是了。

谁不喜欢小钱钱呢?林莱一想到以后自己再多多发财,她就回了不少血。

当下她就要往外走,却被天残老人叫住。

“豆豆,三娘给你做了个木驴,当做是给你的见面礼。”

林莱:“哪儿呢?”

天残老人领她去看那个木驴,它完全是先前于三娘给她看的,会自己动的木驴放大版。林莱想到了传说中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而她眼前这个木驴就像是灵幻版“木牛流马”了。

林莱其实更想见识下机关版的木牛流马,再说她都快要及笄了耶。

…………

…………

“木驴,我来了!”

林莱纵身跃上木驴,颠颠颠地动了起来。

这个大玩具对她的年龄来说,完全刚刚好好不好。

就是吧,突然有首歌涌上心头: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林莱:‘唔。’

林莱让这首歌在脑海中继续放着,她自己就准备去研究下这个木驴的“投币口”。“师父,我之后要研究下怎么续用我自己的法力,可能会拆下这个木驴,师姑她不会在意的吧?”

天残老人摆摆手:“不会不会。”

林莱又问:“师姑最近干嘛呢?”

天残老人随口回道:“看哪个人合适变驴呢吧。”

林莱忍俊不禁后想到了宋沛德宋衙内,他可要继续老实下去,不至于犯到她师姑那儿呀。

之后,林莱带着自己新得的玩具回家了。她可没有骑着木驴招摇撞市,她羞耻心不允许,她顶多是在家里骑一骑了。

林莱到家的时候,被唰唰看过来的视线弄得一愣。

林莱:“??”

林岩陀开了口,“豆豆,你等一下啊。”他说着还示意她去看慈姑。

林莱:“???”

慈姑好像都没听进去林岩陀在说什么,她现在只顾着看自己天下第一争气的徒弟了。看看吧,她灵蛇掌传人都被皇帝叫进宫褒奖了,这下子豆豆她可要进一步扬名了。她现在才多大啊,就这么声名赫赫了,简直不能更棒了。

慈姑想到这儿,都没忍住笑出来声。

林岩陀见状便说:“现在你懂了吧?”

林宿云和程松音夫妻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可这次他们俩还是跟着笑了出来。

林莱眼睛亮晶晶的,慈姑能这么开心,那真不错啊。

林莱又想到她进宫面圣时,还提及了她另两个师父——官家赵祯问起了她当初剿匪的全过程,那林莱自然会提及这个过程中她都用了些什么能力。

她这次剿匪还真是三个师父传给她的能力都用了,灵蛇掌、操蛇精术以及伏匿藏形法这些,那她当然会提及自己的师父,但她没有很着重地提到就是了,只是在对方心里留下个印象,叫她能徐徐图之。

想到这儿,林莱又想到了先前她深想的那些。只是这会儿看着慈姑流露出来的欣喜之情,她便想她其实没必要想那么深,因为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贯彻到一个原则就可以了,即小达时则护好小家,大达时兼济大家。咳咳。

这个过程中,她没必要那么拘泥于用什么形式。当然,如果有必要,她还是愿意搞一搞她先前那一些个想法的。

“豆豆,今儿西水门那边的卖鱼人黄大叫他儿子送了一篓新鲜的鲈鱼过来,不若我们等会儿就吃你先前惦记了好几天的烤鱼,来给你庆祝一下?”林宿云这时候说道。

林莱顿时将心里想法抛到脑后:“好啊好啊。”

这时候当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啦。

虽说他们这边没有当时游大厨给他们师徒吃的鲂鱼,可鲈鱼也很不错的。

林莱又忍不住想起当时游银粟给他们师徒做的那条烤鱼,因为还用了荔枝果木炭,就叫那条鱼又鲜又清美,所以林莱之后才会念念不忘到家里人都知道了。

就是此刻,林莱都忍不住手舞足蹈地说起这鲈鱼,他们也要如此那般烤制。

大人们见她说的起劲,林岩陀林神医就笑呵呵地提议:“那不如豆豆你来动手?”

林莱立马闭上了嘴,几秒后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先去放我的东西了。”

大人们:“哈哈哈哈。”

林莱:“。”

反正呢,她最后是吃到美味的烤鲈鱼了,心满离。

不止玩的和吃的,更晚一点的时候,林莱还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她新得的画,其中就有前朝画家李化的《庐山图》。他的画本来流传下来的就不多,林莱如今能得到一幅保存完好的,她真是要烧高香了。

好耶!

到这里,林莱的情绪已然趋于平和了。

之后,她就该干嘛干嘛了。

反正就是拒绝内耗,要耗也是耗别人呀。

林莱这么一想,就精神奕奕地去往开封府了。

她到开封府时,瞧见张龙和赵虎,王朝和马汉这开封府四勇士,正在拿弹弓射枣。

开封府里这可枣树已经有些念头了,今年有结了不少枣。

林莱觉得这射枣的游戏有点好玩,她就脚步一拐拐去那边,请求加她一个。

四勇士笑呵呵地同意了。

然后:

啪。啪。啪。啪。

她完全是百发百中,而且打的还是顶上的枣子,难度更大。

林莱眨眨眼,“诸位,我这成绩怎么样啊?”

张龙赵虎他们面面相觑,所幸就在这时候包兴过来迎林莱了,她就将弹弓还给他们,转而去见包大人了。

等她走后。

能五中一,还得是比较下面的枣子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的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咱还继续玩吗?”

其他三人:“。”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觉得还是私下练练吧,或者私下玩这个游戏。

另一边,林莱去见包拯的路上,忽然意识到她这不是外耗别人,而是外卷别人啊。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误伤友军了。

林莱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便想着到时候请四护卫也去做评委,敞开了吃田螺菜,尤其是她后来从游银粟那儿得到的酒烧田螺这个田螺菜,林莱是觉得这道田螺菜可能更讨张龙他们的欢心。

当然,香炒田螺也不遑多让。

反正,林莱对她从游大厨那儿得到这两道田螺菜很有信心,认为它们到时候即使不夺魁,也都能排进前十名。

这样就很好了,林莱眉眼弯弯,已经在预想自己的钱罐罐部队再添新成员了,为此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半个月后,林莱启程南下,这次她的目标地乃是松江府荃州。

那杨茂就是荃州的知州,而荃州辖下就包含富全县,如此那杨茂才能自觉顺理成章地贪功。那都不叫贪功,而是冒名顶替吧——就像林莱先前说的那样,“我成杨茂了”。

杨茂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林莱的注意,她特别想认识下这位仁兄。

再有,林莱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那群水贼掠夺来的财宝,没办法落实到实处。林莱当时是管了一下这个后续不假,可她并没有一管到底,更多还是威逼利诱好了富全县县令徐崇,让他不要再继续掉链子了,就去杭州找她师父了。然而看这请功奏折后续,谁知道那杨茂闻讯而来,横插一脚后插成什么鬼样子了。

等到了松江府地界,林莱没有直接去荃州,而是先去了下定嘉县,探望了下郑红英。

郑红英见到她来很是惊喜。

郑红英还告诉林莱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还已经说服了她父亲郑路,只等她母亲松口,她就去往汴梁投奔她。这其中郑红英胸有丘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经过水贼一事后,她这边还是难免受到风言风语的影响,郑红英倒还好,只是她母亲——这些叫郑红英决定当断则断,才不会叫自己死里逃生后,还要被拖进泥沼里。

林莱惊喜地拍手,“好啊好啊。”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林莱还终于联想起了她之前得到的那方宝镜,照海镜,这段时间门她挺冷落它的,林莱就想着等回头她就好好研究下照海镜的更多用法。

等辞别了郑红英,林莱才赶往了富全县,她探查了一番后得出结果,还真叫她说准了,那杨茂果然如包大人所说是个庸官、蠢材、蛀虫。

林莱转念一想,想来杨茂劫走的那些本该给受害人家属的财宝,他肯定没有自己都昧下,应该大部分都送到了庞太师那里了。这么一来,若是她能拿到相关证据,虽说到时候可能无法叫庞太师立刻倒台,但起码杨茂这狗才不能再作威作福了。

至于庞太师?

林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庞太师喝粪汤》。

原著中庞太师和门客们吃河豚时,有一个门客突然倒下,被其他人误认为是河豚中毒,然后在好心人的提醒下,众人就狂喝粪汤来解毒来着,结果呢?那第一个倒下的门客,实则是癫痫发作。

众人:“……………………yue.”

那那个一般路过的好心人又是谁呢?正是“锦毛鼠”白玉堂。

林莱就着《庞太师喝粪汤》这个名场面,想到了白玉堂后,又想到先前剿灭水贼时,他和他的义兄们出力不少,结果同样被摘了果子。林莱再一想,白玉堂知道这件事后不会去问候知州杨茂吧?

林莱稍一思索,就转去了陷空岛。

在陷空岛的卢家庄,林莱见到了剩下的两“鼠”,分别是老大“钻天鼠”卢方和老三“穿山鼠”徐庆。林莱先前见到的“彻地鼠”韩彰和“翻江鼠”蒋平,乃是老一和老四。

林莱没见到老五,就问道:“白兄呢?他的伤还没有痊愈么?”

四鼠面色古怪起来。

林莱:“?”

最后“翻江鼠”蒋平带着林莱去后山见白玉堂,那儿有一条很窄的河流。当然说是“窄”,只是相对这附近的松江而言,实则这条江汊子约有十五丈宽(五十米),便是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这样一条河咱们能走桥还是走桥吧。

林莱左右张望了下,发现附近并没有桥。

蒋平这时候道:“惠风,你看,玉堂就在那边!”

林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白玉堂此时此刻正踩在江面上,看他身姿飘逸,脸还长得那么好,其他人肯定会立刻就被他唬住,认为他练就了水上漂的绝学吧。

林莱沉默片刻说道:“蒋四哥,咱们这自觉松江府少有对手的白玉堂白少侠,到底在做什么?他不会以为他能先练就了铁链上漂,有朝一日量变引起质变,他就能真正地水上漂了吧?”以林莱的眼力,她当然能看到白玉堂脚底下的那根大铁链,它应该是连接了这条支流的两岸,让白玉堂能一直借力。退一步讲,他们分开才多久啊,白玉堂怎么可能功力大涨到如此地步。

蒋平:“。”

林莱:“。”

林莱:“真的啊?”

蒋平为他这个好弟弟辩解道:“玉堂不识水性也是他的弱点之一么,所以他就知弱而图强了。”

林莱:“哈哈。”不是,他要不要这么要强啊?这不是什么坏事不假,可他路走偏了啊哈哈。

她笑完才说:“不好意思,没忍住。”

蒋平是真的很疼爱白玉堂,见状不禁提议道:“惠风,我五弟可看不得你这样,不若我们先行离开吧?”

结果他话音刚落,人家就猛吹了一声口哨,接着还喊道:“白少侠,我来看你了!”

蒋平:“。”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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