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珏问。
“没事,没事……”现在的情况,我哪敢说有事啊,怯怯的躺在那里,就跟死了一样的安静。
红玉大概也是受这气氛的影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站在一旁,不时留意我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啧……”我一时没有注意,突然间吃痛发出一声,还想说什么抱怨一下萧珏竟然没有提醒我,可看到他的脸色以后,我就把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生生憋回到了肚子里。
原来,他把几块石头放在火上烤,烤完了又往我的臂弯内一放,我就是被这样一下子突然烫的发出声音来的。
“你这又是什么呀。”
我有些惊恐……虽然知道萧珏不会害我,但是他现在用的这一招显然和我所知道的一切治病的法子都不一样。倒是听闻过,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刑法……也是类似的……
他不是真的让我气到想杀了我的吧。
“你失血太多,我试着看看,之前想到的这个办法能不能缓解你的情况。”他竟然也是直接用手指按着那烫得厉害的石头,压在我臂弯内侧小心按摩着。
我看到他的手指都烫的发红了。
“这是什么办法……你这灵感从哪儿来的啊,该不会是某种刑罚吧。”我有些怂了,想来这世上唯一能让我变得这般怂的,确实没几个人,但我面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萧珏只是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
我没敢接着问,是不是烙刑。
“这些石头,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没有棱角,也用各种活血的药物浸泡了多日,经此高热,能够帮助药渗透入身体里,加上配合的按摩,或许可以促进你身体的血活动得快一点。”
我这下明白了,都怪我平日没事,竟将后世那些病啊什么的随便说与他听,让他了解到了几千年后医学文明的进步,人一旦开了窍,那后果……
萧珏这促进血液循环的办法,听上去也是靠谱,不过他刚刚说什么?他说……或许可以?
我感觉脑子一热,顿时那种将要昏厥的感受就弥漫开来,连呼吸都困难了。“你要是生气,就直说吧,干嘛拿我做实验……”
通常,医学上第一个献身的固然伟大,但也都面临巨大的人身威胁。
“生气?”
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我能听到牙在颤抖的声音,想我霍汐一世英名,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我也会害怕的真相,但在萧珏面前,短短一天之内,我居然接连怂了多次。“……你,真的没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珏的反应让我觉得很纳闷,这算是什么反应,到底是我失忆了,还是他失忆了。
他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还是故意在蒙我呢……
不行不行,萧珏和我以往接触过的那些人不同,萧珏比那些人更机警,换句话来说,他的反侦查能力超乎寻常啊,他该不会是……
“可我不是去冒险了么……”
我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噢。”他这下,头都没抬就这么应了一声。
噢?一个噢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知道了?
还是说,他不在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他可是萧珏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要是搁其他时候,我去冒险还受了伤回来,他早就训得我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平常?
阴谋。
绝对是阴谋。
可我现在自身难保,我明知道萧珏这些反应绝对是阴谋,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别想破了。我开始悄悄留意周围,一个人不行,我就得想办法拉拢同盟了。
可现在屋子里的,除了我和萧珏,就只有一个红玉了。
红玉看上去受到我和萧珏“冷战”的影响,一句话都不敢说,而且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对于整件事情也并不是十分了解的。
不行,红玉肯定不行。
那就只能……那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霍汐。”萧珏突然叹了口气,把渐渐冷却的石头放在了一旁。
完了,该不会刚刚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他现在冷静够了,是要准备和我算账了么。
他不会一气之下……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下的情况,先下手为强。我耍赖,不等萧珏的质问说出口,就忍着头疼,赖到他腿上躺着。萧珏坐在床边,突然我就拱进了他手下,霸占了他的腿,也是十分的无奈。我今天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大概也只有这一招能够蒙混过去了。“我根本不知道那钟离畅为什么袭击我啊,我好端端的在那儿找线索,结果……我可冤了。”
“冤?”萧珏突然问道,“你说你冤,但是先后你哪次被袭击,不是自己找上凶手的。”
这……“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要查案嘛,我就得把这些人一个个揪出来,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那个动了他们奶酪威胁到他们的人。”
近年来,歹徒越发的丧心病狂,我开始渐渐感觉到,萧珏的担心也是越来越多了。甚至,他虽然没有与我说起过,我也能感觉到,他心里对于支持我继续做下去的这件事开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我无辜,可是对于凶手来说,我是那个要把他们揪出来,将他们绳之于法的人,自然算不得无辜。
我给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低着头红着脸出去了。
我赖在萧珏身边,枕在他腿上撒娇。“我也不想出事的嘛,但是我怎么会知道,这一个钟离家居然有层层杀机。是我太急于找出答案了,所以忽略了很多的事情,甚至没察觉,我自己都被凶手给盯上了。”
萧珏再难怨怪我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他的担忧,他的不安都输给了耍无赖的我。
“霍汐,我从没怪过你什么,但你知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即使只是一点点的可能,我都不愿意去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的手拂过我的头发,在我的耳边而脸颊上抚过,“我只想要你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再冒险了。你早就与当初不同,不是一个人了,你若是有什么闪失,你让我该如何,又让毓儿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