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
女涎竟然哭着,一路跑了进来。
“这是......”我不知所措,现在连床都起不来,她跑我跟前哭,莫不是觉得我不行了?
“萧夫人,这下你能救我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女涎是在哭她自己,先前几次见她,她都打扮得体,可唯独今次,她给我一种很匆忙的感觉。
我给守在一旁等着分享八卦的毓儿使了个眼色,把他给支了出去。
“偃氏,你先坐下说吧。我夫人尚在病中,情绪不好有什么影响,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萧珏劝她,他是担心女涎一惊一乍的把我再刺激到了,让我跟着担心,然后......
“女涎姑娘,你有什么诉求,慢慢说就是了,不要着急。”我出声劝她,见她哭得花容失色,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钟离家出了什么事。
“萧夫人......萧大人,你们,你们都没有听说吗?”女涎见我们完全不知情,还在奇怪。“真的不知道?”
我看向萧珏,这两日我一直在房里休养,未曾留心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消息漏掉了,或者萧珏故意嘱咐了旁人,不要告诉我的。
只见萧珏向我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涎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何这般焦急?”我问。
“我爹爹的嫡妻......我那位嫡母,被人害了。”女涎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可是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我,他们认为是我杀了嫡母......萧夫人,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害她。”
“若是与你无关,你与你父亲说明不就好了。你父亲应当自会查明,到底谁才是害了你嫡母的人才对。”萧珏说,他觉得这个时候女涎去找她爹说清楚,比跑来跟我们哭诉有用的多。若偃伯嫡妻的死当真与她无关,相信她爹也不会为难她的。
“不是,他不会相信我的。”女涎很紧张,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而且她来找我并不是单单希望获得几句安慰。“是有人要陷害我......是浣娘,萧夫人,是浣娘要陷害我。”
萧珏不太明白女涎和浣娘之间这些恩怨,所以只能看向我。
“浣娘要陷害你?你怎么知道的?浣娘她身份低微,即便身为你父亲的妾侍,可是在你父亲身边,她的地位却远远不如你,你为何觉得你父亲不会相信你,却相信她呢?”我知道女涎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她和浣娘之间的恩怨,就一口咬定浣娘要陷害她,她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可是浣娘陷害她,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浣娘在烟波身边的地位不高,如何能够让偃伯去怀疑女涎呢?万一浣娘偷鸡不成,反倒容易把自己害了,她会去冒这个险吗。“女涎姑娘,你和浣娘之间,你是否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萧珏隐约听出来了,知道女涎和浣娘之间的关系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女涎试图回避我这个问题。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实情,那我也帮不了你。你说浣娘要陷害你,可是杀害嫡夫人如此重的罪名,你父亲为何会相信她,而不相信你呢?难道,她只是仅仅因为不喜欢你,便要置你于死地吗?同样的问题,即使到了你父亲面前,也是要问清楚的。”我说。
“她恨我,她恨不得我去死。”女涎说,“因为......因为是我害死了她母亲,所以她才要报复我......这一次,她一定是要借着机会杀了我的。萧夫人,除了你就没有人能帮我了,你知道的,他们都不喜欢我,如果我要是落难了,他们不会帮我的,他们一定会借机再踩一脚,那我就真的死定了。”
女涎的脾气不好,从我第一次在偃伯家里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对自己身边的人任打任骂,将她们治得服服帖帖的,又仗着她父亲的宠爱,以至于她在家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现在她遇到了麻烦,她需要有人替她证明的时候,却无法肯定那些人会帮她了,万一连个能给她作证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她就会从枝头跌落,被她父亲厌恶,然后......
她说,她害死了浣娘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乳母,因而导致了浣娘恨她。她认为这一次有把柄落在了浣娘手里,浣娘一定会借机报复,到时候家里的那些家奴再踩上一脚......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偃伯的嫡妻,你的嫡母,是因何而死。为何你会说浣娘一定会借着这件事陷害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许我才能想到办法帮你证明你的清白。”我现在身体尚在恢复中,能力有限,若是彻查此事定力不从心,可如果她真的是冤枉的,那么我帮她找到证据,暂时将此事拖一下,然后找到真凶,也能够真相大白。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我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是她让我去的,平时她也不会找我。她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很少出来走动,偏偏这一次,她让人来找我,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即将大婚,就要嫁给钟离大人了,她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就去了。”女涎回忆着她发现偃伯嫡妻尸体时的经过,“......到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领我去的人,我没有见过,我还以为是她院子里新调来的人,说是她的意思,让我自己直接进去。我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我就去了......屋子里特别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其实有点害怕的,可是我找到她了,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就像往常一样给她行礼,只是......她没有让我起来,我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动静,她什么都没有说。我就......我就抬起头,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接着我就看到,她的身子直直倒了下去......眼睛、鼻子、嘴......流出了鲜血......”
女涎应该是吓坏了,现在回忆起她见到偃伯嫡妻尸体的时候,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虽然平时跋扈,但也未必见过尸体,突然一具尸体倒在自己面前,她难免吓得没了魂儿。
我大概将她的话总结了一下,“那个将你领到她院子里的人,是你家里的使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