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话 昌和君的暗示

就像《九朝》一样。

如果一开始在墓室里,白隙并未得到茧印,他也发现了墓主人的谋划,只不过起了贪念,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白隙只是在墓主人铺垫好的谋划里,加了一些,假装找到了茧印,从墓室里带出,一个值得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如此谋划的东西,昌和君的养父兼舅父却还要秘密的找来他们这些人去取,足以说明这东西本身就有问题。

白隙只是试探性的,向昌和君的养父兼舅父提出高达数倍的赏金,没想到他立刻就答应了。这也证实了白隙之前的想法,他拿到了钱,自然也没什么东西能够交给昌和君的养父兼舅父的,但只要他继续装作东西还在自己手里,就能一直威胁对方拿钱。只不过物极必反,到底是因为贪心惹来了杀身之祸。被围剿在先,兄弟内讧在后,利字当头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白隙最终也被自己的贪心和谎言所反噬。

但是他的死,却没能为茧印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白隙是死了,传说中的茧印依然引来了各路人的相争。正如同那墓室里碑文上的记载一样,茧印这东西并不是具体存在的,却还是为这天下带来了麻烦。

“......”昌和君在听完我的话以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有一点好奇......”我说,“《九朝》的事情,我尚且可以理解,毕竟传闻中《九朝》是一本兵法奇书,得到《九朝》的人掌握了里面关于兵法的解释,便可以拥兵自立独霸一方。可是茧印这种东西......且不说他有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单就是一件......佩饰一般的器物,为什么你们会相信着东西有那么大的价值?”

就好像......茧印既不是兵法奇书,也没有什么智慧上的突破,更不像《天工开物》那样记载着许多机关秘术,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按照传闻,那就是一个玉饰,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人觉得怀揣着一件玉饰就能......号令天下了?

这样真的太可笑了。

“......”昌和君好像突然愣住了。

“你也......没想过?”我问他,看他的反应,他好像真的没有怀疑过,一块玉饰竟然有如此大的能力。“就是一块玉,真能带来好运气?”

“萧夫人不相信是吗?”昌和君反倒问我。

“也,也没有。就是想到......如果茧印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为得到它的人带来硕大的福气,那白隙既然‘得到’它了,为什么还是遭遇了那么多,最后被自己的兄弟残害?你们争夺多年,只是为了它传说中的魅力。就好像......在我们那个......在我们老家,一直传的那种锦鲤的故事一样。”我说,“人人都在转发锦鲤,好像转发锦鲤就会获得好运气一样。我有些同学,平时上课学习的时候不用功,各种偷懒,临近考试了却都在转发锦鲤膜拜锦鲤,好像这样就能通关一样,可该挂的还是挂。还有些人,他们不把期望放在自己对于一件事的努力上,却将期望寄托在锦鲤的随机性上,明明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却因为不肯努力,转发什么锦鲤求好运。锦鲤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它们自己就不会成为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了。”

我是不信什么随机性和投机取巧的。

就好像上学那会儿,我每天晚上要学到很晚,别人都睡了,我却还在悄悄亮着小灯看书,问我信不信锦鲤?如果锦鲤真的有那么灵,那么对于付出了努力的人来说,就公平吗?

“我不太明白你说了什么,但好像能够明白你想要说的意思。”昌和君对此表示,他已经尽力了,但是我的话太难懂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若茧印真的存在......落在了,落在了旁的人手里,势必会为我们带来威胁。”

“我懂,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的,确保这个东西不会改变历史的进度。”历史中不曾有过记载的东西,万一真的流传下去,改变了历史,对我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昌和君点了点头。

我今日提醒他的这些,只不过也都是一个建议而已,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了茧印是否存在的说法。但也不是绝对肯定的,若是当年......我真的留意过,或许还能有幸证实一下茧印是否真的存在,但是现在......

“萧夫人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是个特别的女人。”昌和君说,“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钟离瑾钟离大人会对你如此信任了。”

“......钟离瑾对我的信任,可不只是因为你以为的这些。”我说,我和钟离瑾之间的关系,绝非他所能想到的。

“是吗?”

昌和君的眼神让我有一种......被威胁到的感觉。

“怎么,昌和君现在是很好奇我和钟离瑾之间能够获取信任的秘密吗?”我觉得他想知道的并不只是这样,那种......那种特别暧昧的神色告诉我,他分明是误会了我和钟离瑾之间的关系。

“偃伯的女儿找你过去,真的只是向你打听钟离瑾的喜好吗?为什么她会认为,你一定知道钟离瑾的喜好呢?”昌和君用一种开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你觉得我和钟离瑾之间有私?”我也笑着问他,“如果我跟钟离瑾有私,又凭什么会告诉女涎,钟离瑾喜欢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掩饰?”昌和君在试探我。

我觉得真的很好笑,“你想太多了。”

他居然以为我和钟离瑾之间能够相互获得信任,是因为我们有私情。而女涎即将嫁给钟离瑾,也是知道我们之间关系匪浅的,昌和君认为我告诉女涎怎么样获得钟离瑾的宠爱竟也是为了掩饰我和钟离瑾之间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昌和君问我,“萧夫人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女人。”

“......我就把你这话,当做称赞了。”虽心有不快,对于他这种有着些大男子主义的评判颇有不满,但是眼下我人还坐在他的车上,有求于他,不能与他有明显冲突。

“称赞?”昌和君笑道,“那,不知在萧夫人眼中,我和钟离瑾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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