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覃晤会接我到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见昌和君,不过车马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到了昌和君府苑的正门口。
我下了车以后,很是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萧夫人,昌和君就在里面等您了。”覃晤却说。
招摇过市将我接到他家里来说话?
他是唯恐外人不知,他和昨夜事情的联系?
我见覃晤将赶车的事情交给了一旁小厮,随后领着我进了门。七拐八拐的,竟就把我带到了昌和君的书房里来了......
“你这是何意?”我也搞不懂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覃晤没有告诉你吗?”昌和君故作惊讶,“我分明跟他说了啊,让你到钟离家去请你过来,有些事情要同你说的。”
“......只是这样?”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只是为了......“那你有什么事就尽快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有事要处理。”
“有事要处理......什么事啊,是发生在钟离大人新婚之夜的纵火案,还是......萧大人昏睡不醒的事情啊?”昌和君说。
“你知道?”
我特别的意外。
这不过是今天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就知道了呢?莫非在钟离家,有他的眼线,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他知晓了?“你......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本事打听到钟离家的所有事,才特意叫我跑这一趟的?”
亏得我一路上还在盘算,他突然寻我过来,会不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希望帮助我解开钟离家纵火一案的。
可是昌和君在听过我的话以后,片刻的怔然,忽而就大笑起来,“......你觉得我有必要在钟离家安插眼线吗?你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或者说,你真的是太看不起钟离南了。”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并没有在钟离家做安插眼线的事情吗?不只是因为不能,还有不屑。而且,以钟离南的本事,对他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和人都有所掌握,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安插进钟离家的?
没等我猜测,昌和君就自己解开了谜底。“钟离家一大早,就挨家挨户的请去了城里所有的医者,这一动作本身就有些奇怪,只要稍稍打听一下,不难打听出些什么吧。”
这么一说,我倒是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才让他留意到了情况。
“听说萧大人突然病得厉害,怎么,是什么病?”昌和君问起萧珏的情况。
我却只得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昌和君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对于萧珏突然间就病倒了的这件事,想起来我也是束手无策的。“他突然就病倒了......毫无征兆......”
“突然?”
对于我所用的突然二字,昌和君的反应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
“是啊,原本昨夜......参加钟离家喜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跟着......钟离家失火,救火,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以后,就......”具体的,我好像也没有特别留意,萧珏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有那种特别舒服的样子的。
“听说你们找到了焦尸,已经可以证实就是偃伯的女儿,昨夜的新娘了?”昌和君问。
“......嗯。”我看得出来,昌和君心里也在想着什么事情。“你特意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些事情的吧?”
“自然不是,我只是听说萧大人病了,所以有些关心。”昌和君说。“我与萧大人也算是一见如故了,虽然我们认识得晚了一些,但是他给我的印象还不错,知道他病了,关心一下总没什么不对吧。”
他说他是关心萧珏的病情。
“不过听你说的这些,倒不得不让我想到一些别的什么事情......”他说,“萧大人,突然发病,疲惫不堪,请了所有的医者都没有法子......这情况,倒是与当年我舅父去世前的症状相似啊。”
“你......你说什么?”
他的话让我感觉很不好。
“不是,我不是说诅咒萧大人出事,只是当年我舅父的死因也有疑惑,但是这许多年了我都没有找出原因。今次又听说萧大人的情况,与当年我舅父的症状如出一辙,难免让我不由得怀疑......”正是因为有人告诉他,钟离家的人一早开始便将城里的医者都请到府里去了,才让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特意派覃晤出去打探了一下情况,又听说是萧珏突然病了,而且病得离奇......
“你舅父?”我是知道的,他舅父,也就是外人所知的他的父亲,只不过私下里叫舅父而已,他这昌和君本身就是承袭了他舅父特意留给他的官职了地位,才能做到今日的。“我好像没有听你具体说起过关于你舅父的事情啊?他......是怎么......”
“......有一日,他去曹宫赴宴,听说是偃伯进献了舞姬给曹君,曹君便让我舅父进宫一同欣赏。宴上并无其他大人,只有他们......之后舅父从宫里回来,便一病不起,没过两日就......”昌和君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以表示此事的遗憾结局。
死了?就是去过曹宫之后死了......“等等,你是说,偃伯进献的舞姬?那当日,偃伯也是在其中的了?”
同样参加了那一次筵席的曹君和偃伯都没事,偏偏后被邀请去欣赏舞姬的昌和君的舅父就出事了。这未免给人一种过于刻意的感觉了......
“当时我不仅请了府里所有的医官,还去宫里请了医官,甚至同样在城中请了医者来医治我舅父,可是每一个人都说,什么都诊不出来。他们都说,我舅父的身体并无异样,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也看不出来是生了什么病......”事情过去了许多年,昌和君既然记得这件事,“所以今次在听到萧大人的情况以后,便立刻令我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我把你找来,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找出萧大人一病不起的真正原因,莫要听信那些庸医的话。”
这也太......当年的事情,昌和君似乎认为一定与偃伯有关,只不过他不知道筵席上发生过什么,他没有证据证明是偃伯害了他的舅父,才只得作罢。这么多年以后,萧珏竟然以同样的方式突然也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