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话 玉器的含义

“你若是真的介意他们所说的,我让人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了,免得他们再四处散播谣言。”昌和君不以为意,对他来说这件事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

“抓起来?”我笑,“你若是现在就将他们抓起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算灵物献祭的事情只是一场闹剧,但是看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会觉得施以无力镇压必有不平。那时候我们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当然不可能像他说的,只是把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昌和君问。

“只能先解开案子,茯苓阁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那场大火,”水火无情,而且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人民对于水和火的运用并不是灵活自如的,无法控制水火侵袭,所以极大多数的人将水火奉为神明的惩罚,视为天意一般。突然烧起的大火,烧死了那么多的人,难免会有人怀疑这也是天意的惩罚,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先破解了这场大火的真正原因,才有可能解开他们心里的恐惧。“只不过,当时在大火中幸存的人现在还昏迷着,伤势严重,无法详细盘问细节,也只是听他们说起,突然有一个人烧起来了,然后大火一下子就吞噬了整个茯苓阁,门打不开,他们困在里面......”

一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烧起来呢。

“那灵物的事情怎么办?”昌和君问。

“他们不是说了吗,子辅当时找了城外的猎户去做这件事,那么想找到这些人应该不难吧。再到附近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要了灵物,他们取得这些灵物之后,送去了哪里,经手何人,一番调查,自然不难查出头绪。”我觉得比起灵物的事情,茯苓阁的那场大火所带来的后患更加严重。

昌和君想着我的话,忽而,伸出手指沾了酒水,在桌案上画下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我瞧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他问我,“你们在茯苓阁里,可找到了这件东西?这是一个玉器,可以合二为一,也可以一分为二。”

“似乎是有。”我这才恍然,原来他画在桌子上的东西,竟然那女子临死之前托付给钟离瑾的东西,“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这玉器,乃是子辅亲外祖父的宝贝,握在手心里寒凉,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将它带在身边都可以驱暑的。”昌和君说,“我曾有幸见过一次,后来听说,子辅的亲外祖父将此物传给了自己的亲孙子,也就是子辅的表兄。”

“......”我知道子辅死在了大火之中,他的身份已经确认,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原来同样死在大火里的,还有他的表兄。

昌和君从我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只道了一句,“果然。”

“你认识子辅的这位表兄?”

“也算不得认识,只是知道。他是费伯最宠爱的孙子,也是将要继承费伯家业的人,既然费伯将如此重要的寒玉都给了他,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了吧。”昌和君淡然一句,似乎对于此人同样葬身于大火之中并无意外,“费伯虽不及偃伯权势之大,却也是曹地举足轻重之人,他的孙子和外孙都死在了茯苓阁里,你觉得只是个巧合吗。”

“你认为这一场大火,是冲着他们来的?”对于他的这一猜测,目前我是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证明,但这不失为一个方向,“那费伯和偃伯的关系如何?”

“你怀疑偃伯?”昌和君不傻,一句话就听出来了。

“也不是怀疑,只是若说起因果关系,总要问上一句吧。既然你说了费伯也是举足轻重之人,那他的孙子和外孙都死于大火之中,想来对他老人家造成的打击也不小......不过,我着实怀疑他这外孙的品性。”我想着,按照昌和君所说,那这费伯的孙子应该是个极得他宠爱的人,费伯既然有意把自己的家产地位传给孙子,应是知道他孙子品性的才对。

“怎么,人家不过就是去了趟茯苓阁,你就认定人家的品性不佳?”昌和君半开着玩笑说了句,“况且那茯苓阁,还是费伯外孙偷偷弄起来的。他们表兄表弟之间一起享乐嬉戏,有什么不对。”

“不对的不是他们去了茯苓阁,而是你方才所说的那件被费伯当做宝贝的寒玉。你可知,那两半寒玉是在何人身上找到的?”问题的关键是,费伯的宝贝孙子将他视作为宝物的两半寒玉,交给了什么人,“茯苓阁里有对姐妹,其中姐姐也在大火之后因伤势过重没多久就死了,她身上发现了其中一半,另外一半,在她妹妹手里。她妹妹如今是还活着,也是仅存活的一个女子了,伤势很重,一时半会儿的还醒不了。”

“他把费伯如此宝贝的两半寒玉,就这样送给了茯苓阁里的两个美人儿?”这件事在昌和君听起来也是觉得十分诧异的,愣过之后恍然大笑起来,“这......这若是让费伯知道了,只怕也是要气死了。”

“虽然这两半寒玉是费伯的宝贝,但是费伯既然将这两半寒玉送给了他的孙子,自然是说明他孙子更重要一些的。”我只是觉得,他这孙子竟然将祖父小心珍藏送给他的宝贝就这么送给了茯苓阁里的女人,是有些荒唐。但还不至于像昌和君那样,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夸张的事情,“有何值得气死的。”

“自是因为这寒玉的来源。玉器本就珍贵,象征着身份,而这两半寒玉,是宋君亲赠费伯的,意为宋曹结好。上面所雕琢的祥兽,也是按照费伯的身份而请工匠制作的,那两半寒玉即代表了身份尊贵的费伯,费伯将此物传于他的孙子,便说明是有意要在自己百年之后将自己的位子传给自己这个孙子的。可是他的孙子不知轻重,竟然将如此珍贵之物送给了茯苓阁里的女子,你说费伯会不会气死。”

昌和君无意间的话,倒是因我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

“玉器代表了身份?那寒玉上所雕琢的祥兽,也是代表了费伯的身份......所以说,有的玉器,是可以某些特别的人?”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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