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钟离瑾愣了下,立刻紧张起来。“你是说......”
看样子他已经明白毓儿的意思了。
其他人......没错,纵火案发生的时候,子循家里有着好几口子活人呢,后来他们都在那一场大火里殒命了。只是连躲在暗处偷偷看子循云瑛幼茹三人争执的蕙娘,在察觉到浓烟大火的时候,都想到了立刻逃命,为什么这个院子里的人,却在蕙娘逃命的同时,“老老实实”地等在屋子里被活活烧死呢。
“蕙娘说过,”我说,“她当时想要往外跑,可是到了门口,她发现大门从外面锁上了,她根本没有办法从正门逃出去。所以,她想到了后厨旁边的一个狗洞......”
因为她身材娇小,想要从狗洞里爬出来逃命并不难。
但问题的关键是,锁上的大门,和一闪而过的三叔伯。
看样子那些人,早有意要置子循家里数口人于死地了。纵火,锁上大门,甚至可能在纵火之前,子循家里的人吃的喝的之中早就被动了手脚,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们昏睡着不省人事,以至于......为了防止有人醒来逃出来,这些人还在门口把大门反锁了。
这是多大的仇啊。
按理说,纵火的时候,是子循的父亲过世数年以后,经过鼠疫一事众人早已金盆洗手,子循成婚一年多,家里都是些老弱病残以及妇孺,这些人何苦费这么大心思要把子循一家人置于死地呢?况且......子循的生母还是岂伯的姐姐。
看来子循还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们,他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也许是他们之后还有别的计划,也许......
“如果当年,有人在这里所有人的吃食或饮水上下了某些东西,致使大家不省人事,时隔二十六年之久,也难以验出来什么了。”钟离瑾所说,却是眼下棘手之事。
我们已经根本不可能找到证据,去证实这一推测了。
仅有的人证,又特别的不配合,想要得到证词根本不可能。
难道案子好不容易查到了这一步,又遇到瓶颈了吗。
“断臂是子循的。”毓儿突然说了句。
“怎么?”我问,看样子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当时院子里烧起了大火,躲在外面偷看的蕙娘都赶着逃命去了。那么在院子里发生争执的三个人,云瑛......不,应该说是幼茹,幼茹已经昏倒了,但真正的云瑛和子循却还清醒着,他们为什么没有逃命呢?反而......”
“结合最后结果来看的话,后来的这个云瑛是逃出来的,只不过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本人已经不记得什么了。子循也逃出来了,但是他断了一条手臂,浑身上下留着多处严重烧伤。至于真正的那位云瑛......”我在想,会不会是......“当年敛尸的人并没有怀疑过子循是否逃出来了,也就是说,在大火发生之后,敛尸的人来到这里收尸下葬,算是子循的份儿,他找到了足够人数的尸体......如果有一具尸体不是子循,但是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意过这个失踪的人的话,那么当年敛尸的人从这里带走的尸体,应该有一具,是真正的云瑛......”
“这很简单,想办法找到当年敛尸的人,问出他把子循家的人埋在了哪儿,我们挖开坟墓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以萧大人的本事,就算只剩骸骨而已,应该也不难辨认是男是女吧。”
钟离瑾提出一个建议,我认为可行。
不过,“但是敛尸的人向来有自己的原则,我们去问,真的能够问出来吗。”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敛尸的人葬下无主孤魂以后,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问出来的。
“总要试试看吧。”钟离瑾的把握也不是很大,“这样,我先去找找看,如果我问不出来,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也好。”让他去打头阵,相信他也能应付一阵儿,如果连他都问不出来的话,我们就只能......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只怕得花些功夫了。“那现在假设,当年敛尸的人如果从这里收走的焦尸,是真正的云瑛,所以人数够了,他根本不知道子循已经逃了出去。那么带走昏迷中的后来这位云瑛的人,就应该是子循了。但子循的那条手臂,是掉在了院子里的......”
“蕙娘当时也是先逃往大门处,大门锁了,才往后厨狗洞去的。”毓儿分析说,“在子循毫不知情的前提下,他眼见着火了,自然是带着昏迷不醒的妻子从大门逃出去......经过前院的时候,他遇到了某个人,那个人想要杀了他们,他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子循被砍下一条手臂,但是也侥幸击退了那个人。但是火越烧越大,他可能也带着自己的妻子从狗洞里逃出去的,为了掩护他的妻子,所以他落了一身被大火烧伤的痕迹......”
“那攻击他的人,是谁。”我问。
“当时院子里符合情况,没有昏厥过去,还能对子循发起攻击的人......是那位真云瑛?!”钟离瑾说。“但是真云瑛怎么说也都是个女子,想要一下子砍下一个成年男性的手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有电锯一类的辅助工具,我认为还有点可能,可是这个时候到哪儿去找电锯呢。所有的工具都不可能辅助一个女子砍下一个成年男性的手臂。
“子循为什么不愿说呢......这个人砍下了他的手臂,按理说,他和这个人之间关系也没多好了,为什么还要包庇这个人。”我想不通。
“如果这个人,反而是他最恨的人呢。”毓儿蹙着眉头,冒出来这么一句。“如果他不愿意说,并不是为了包庇呢?可能......反而是恨透了,他想要自己去报仇。我那个时候听到里翀在后山找到他们厮打在一起的动静,赶到的时候,我看到子循跟疯了一样,他拼命地攻击岂伯,明明失去一条手臂,让他的行动并不灵敏,他在攻击的过程中也不占优势,为什么他还要拼了命的攻击岂伯呢?”
钟离瑾轻咦了一声,“你是说,岂伯可能是那个砍掉了子循手臂的人?”
“对啊,你们想,岂伯等人有极大的纵火嫌疑,当时蕙娘只看到了三叔伯,但是三叔伯一个人显然不容易完成这件纵火案。他肯定有帮凶的,而且这些人,除了子循家的人以外,这三位老前辈却都好好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