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凶手的背影

数日前,荀进从蔡地返回家中。

而此时**人也刚刚因为身体抱恙有所觉察,找来呈译,证实了她怀有身孕之事。

时胥遇害,荀进盛怒之下责罚一众人。却吓坏了**人和呈译,唯恐私通之事的揭发,被荀进处死。**人唯有请求呈译带她离开,可是呈译不愿放弃自己在荀家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便拒绝了**人的请求。而在那之后,呈译屡次寻找借口避开**人,却不想还是被**人寻上门来,他们躲在花园里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再一次恳求他,在荀进发现这件事以前带她离开。

可是,那天的花园之中不仅有他二人,还有一个人恰好从旁路过,呈译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呈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一直提心吊胆,唯恐那人告密,将他二人的私情告诉荀进。可是,荀进却好像毫无觉察一般,呈译渐渐放下心来,自己安慰自己也许那路过之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不知道他和**人躲在那里所商量的事。

但,还是出事了。

**人遇害,像时胥一般的死法,被人放干了血,吊在了房里。

“你在知道**人怀有身孕以后,她害怕进公知道你与她有染的事情,求你带她离开。你除了躲避她以外,还对她做过什么?”至少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人的房里出现天仙子的味道,绝不是巧合。

“做过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呈译辩解说,“她求我带她走,这......我哪里还敢去找她,躲都躲不及,如果让进公知道了,一定会让人打死我的!”

“你没有对她下过药,想要害她小产失去孩子吗?”我走上前去,站在呈译面前。

“下什么药?”呈译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什么害她失去孩子?她,她不是被人杀死的吗?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

对**人下天仙子的人,不是呈译。

“那个路过的人,你真的觉得,他没有听到你和**人之间的对话吗?”看来疑点还是在那个恰好路过的人身上。

呈译摇头。“不知道......他,连他是谁我都没有看清楚。我那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求我,我也害怕,我们都慌了。然后就听到一旁有窸窣声,等我追过去,就只看到一个背影匆忙离开,我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又是不知道。

“那个人的背影,你可还记得?”我问。我希望,他起码是记得一些事情的。

呈译在犹豫。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在荀氏的府里住了那么多年,理应熟悉荀氏的所有人才是,那个人的背影,你可曾见过,他与何人相似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印象吗?”毓儿提醒道。

“他的背影......”呈译仔细的回忆着,“我是在这宅子里住了多年,可是那个人的背影,看着陌生,他不像是......不像是经常出现在府里的人。”

我怔然。

因为呈译的那句话,他不像是经常出现在府里的人。

更加深了我对那个人身份的猜疑。

明明应该是听到了呈译和**人之间的对话,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急着离开,是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更不希望与呈译和**人的事情有所联系,背影陌生,却熟悉荀家。这个人能够出入荀家,却是呈译不怎么见过的人......

他没有揭发**人和呈译的事情,难道在当时,就已经选定了**人作为下一个要杀害的目标?

......

夜深了。

我托着腮坐在书案边上思考着,试图将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联系起来,总觉得有哪里是我暂且没有察觉的,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萧珏在一旁将床铺好,转过身来看到我还在出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

“不知道......”说完我摇了摇头,“今天在见过呈译之后,我分明有种感觉,好像凶手已经将他为什么要杀害这些人,选择这些人作为目标的理由告诉了我们,但我还是没有察觉到。如果是献祭的话,为什么凶手选择人之间相差这么多,有乡下的老妇,有孩童,有士族的家奴,有国君的养女,甚至是荀进的妾室......这些人身上,完全找不到共通点,他们无论是年龄,性别,性格,经历等所有的条件上,都对不上。”

“会不会是,因为你先入为主了。”萧珏倒了杯热茶走过来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杯子,“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起初是你发现凶手留在现场的符号有献祭的意思,然后,依照着凶手以献祭作为目标,去寻找这几个受害人共通的特征。可是现在从这五个死者的角度去分析,他们没有共有的特征,能够让你认可凶手选择他们作为目标的理由。可如果,从一开始,凶手选择的献祭对象就是不同的呢。”

不同的吗?“你是说......”

“凶手选择他们作为要杀害的目标,一定有凶手认为符合他的条件,只是这个条件,未必是从一开始就是相同的,与我们之前接触过的案件不同,这个凶手并不是在特有的女性特征或者男性特征,甚至是某一类人群的特征上下手,而是选择了不同的人作为目标,如果抛开他们身上所不同的特征,那么剩下的,或许就是凶手需要的特征了。”萧珏冷静地将情况分析了一遍,用与我之前不同的观点试图解释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几个死者的共通特征这一状况。

凶手选择他要杀害的对象,肯定不是盲目的,否则死的人就不会只是这么几个了。这个凶手能够肆无忌惮的在陈国王宫里行凶,也能够两次在荀氏的府邸里犯案,他似乎根本不惧怕被发现。不只是勇气,也可能是身份的庇护,让他坚信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他太自信了,而太过自信就是自负,所以,他把他的杀人行为当做是一种艺术,献祭给亡灵来达到他的目的。当荀进想要掩盖时胥之死的时候,激怒了凶手,因为凶手的目的就是要让案子宣扬开,造成恐慌,然后,他就在荀进的府邸里弄出了第二件命案。

“呈译说,**人求他带自己离开的时候,曾经有人恰好路过。”我将自己难以释怀的线索告诉萧珏,或许,他能够从不同的角度给予我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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