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酒足饭饱后，何洛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柠乐，甚至还把里面那片柠檬送进嘴里嚼了嚼又吐出了出来。
嘀咕一句：“咦，柠檬为什么是咸的，真奇怪。”
对面的乔乔早就吃好了，两只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痴痴地盯着何洛看了好一会，也不讲话，就光看。
“吃好了么？”乔乔笑道
“嗯呢，饱了，这下是彻底饱了。”何洛满足地打了个饱隔，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美妙的食物们滋养着。
这下再回去美美睡一觉，用去的精神力就能恢复地差不多了吧？只不过吃太多海鲜可能嘌呤有点高...
他在心里盘算着，听见乔乔缓缓开口。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吃饭最不拘一格的人了。”
何洛想了好一会乔乔是怎么把“不拘一格”这个词用在他吃饭的动作上的。
“所以，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了。”乔乔点头：“初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满肚子花花肠的小鬼头，没想到你偶尔也还挺实在的。”
“我外公从小就告诉我，一个人在餐桌上的表现能反映出他真实生活中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不仅是个诚实大方的人，而且还有些......”乔乔想了一会，用手指轻敲着下巴，给出个形容词：“豪迈。”
在何洛的想象里，乔乔肯定是把自己当做古时候客栈里温一壶酒，切三斤牛肉的粗布壮士了。
不过壮士有什么不好，撩开袍子，露出剑匣，那就是红尘剑客。
若是里藏着两柄鱼肠剑，那就是刺王僚的绝命刺客。
若是袍子里什么都没穿的话，那就是不要脸的暴露狂。
或者是以身试法的黄碟小贩。
饭后，二人都歇坐在座位上，又开始聊起了天。
他们聊理想，聊人生观，聊择友观，至此开始，才有了些约会甚至于是相亲的感觉。
聊到择偶观的时候，乔乔坦白说她就喜欢比自己小的，她上一任男朋友比她小了三岁。
正如何洛当初所说，她的母性虽然不至于泛滥成灾，但总归是比其他同龄女性要多一些的。
她享受那种关照弟弟般的满足感与幸福感，这是从那些油腻的中年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的。
“你这不就是给自己老牛吃嫩草找了个借口么？”何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乔乔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反倒是有几分认命般承认：“是啊，我已经是别人眼里的老牛了，家里人催婚都不止一次了。”
“你家里人催婚，但你之前不是有男朋友么？为什么没考虑结婚？难道是因为你们搞的是地下情？”何洛好奇道
乔乔摇了摇头：“我谈恋爱从来不向我身边的人瞒着，相反，我甚至会主动告诉他们。至于，最终没走到一起的话，可能是因为......我不再喜欢他了吧。”
她没有说为什么不喜欢那位前任，也没有说她是具体不喜欢对方哪点才导致最终无法在一起的。
乔乔在很早的时候，大约在青春期，就发现自己是一种叫做回避型依恋的人格，和性单恋者有点像。
具体的表现是，因为天性的原因，对亲密关系有所向往，会像正常人一样喜欢上其他人。
但是在得知对方也很喜欢自己之后，乔乔心里不仅不会感到欢喜，反而会觉得对方恶心，会讨厌反感对方，一旦确定亲密关系，整个人就会开始疏离排斥。
无论是前任、前前任、大抵都是这么一种情况。
之所以不告诉何洛，是因为她害怕何洛知道自己的实际情况，会主动远离她。
但是她心中对何洛却还抱有幻想，渴望更多的了解面前这个小家伙，想邀请他来自己的世界里看一看，却又害怕会因为自己的性单恋怪癖导致最终的疏远。
她渴望爱，但是又害怕爱、太过于的热情只会让她想要逃避。她很自卑，很善于伪装。
有自己的一座城堡，里面装满了精致的瓷器，她把城堡入口守的好好的，过往人通过时夸赞她城堡，她能侃侃而谈，很友善，很热情，总会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她的内心很自卑，她向往完美的自己，常常无法正视自己，把自己包裹伪装的很好。
当有人想要进入她的城堡时，她满怀期待又焦虑不安，想和人分享自己的珍宝又怕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只是自己把它视为珍宝而已。
回避型依恋人格的人也就是这样，隐藏真实的自己，想要人了解他们，又害怕他们了解自己过后又会讨厌真实的自己。一直都是在矛盾着，挣扎着。
乔乔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进退两难的窘境中自我拉扯着。
而至于何洛嘛，只是在听见她提到前男友后又闭口不谈，觉得乔乔肯定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也许这个男人狠狠的伤害了她，也许是出轨，也许是出柜，总之得是戴了顶绿帽子类的背叛，才会让女孩狠下心来离开他。
但是回过头来又发现，这个前任其实挺好的，穿衣品味好，吃饭会照顾人，平日里温暖贴心，每逢过节会送小礼物。
除了不忠之外，哪哪儿都好。
但触犯了原则性问题，导致她们之间可能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才会导致乔乔闭口不谈前男友，也自然没有什么谈婚论嫁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莫名的开始怀疑起乔乔之前说的“喜欢自己”的真实性。
也许乔乔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或者她这个人交起朋友来就是这样的？
二人心中都没有答案，饭桌上的气氛第一次凝固了起来。
空气中仿佛都是冰碴子，要顺着鼻腔和喉管扎进肺部。
乔乔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何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二人吹着清凉的晚风，沿着街边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徐徐走着。
走过最繁华的街道，路过一家音像店，一间咖啡屋，和一座开在角落里的酒吧。
穿过商场的时候，乔乔的脸几乎快要贴在奢侈品商店的玻璃前，却只是看看，当个WindowShopper（只看不买的人）
最终绕过闹市区，来到稍稍僻静的海边。
一路上，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却莫名有种惬意的轻松感。
“我们的相遇是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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