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安娜的介绍加自荐,在场的四名女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这是轻笑,也不可能是嘲笑。
对于年幼的孩童们,成人的包容度一般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只不过他们有时候无法表达出来。
而笑的花枝招展的玛利亚甚至还有心思去逗一逗安娜,
“那这位女士,你知道结婚的最低年龄么?”
安娜数了下手指,嘟囔了一下后才犹豫道:“十三岁?”
尼尔笑着摇了摇头,他犹豫了一下,走得离安娜稍微近了一些,见她没有任何胆怯后,尼尔才把右手放在了小女孩有些滑溜的秀发上。
“是十八岁,这位女士!”
“还要等八年啊!”当听到这个答案后,安娜有些沮丧地垂下了脑袋,“真的太久了!”
“是啊!”尼尔笑着安慰,“久到你足够成长为一位合格且成熟的女士!”
“现在我不合格?”安娜又问。
尼尔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的应对着。“确实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也不成熟?”
“是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大!”尼尔看了一旁向他使眼色的伊芙琳后又及时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老是想着怎么出去,外面的世界可是非常的不安全。”
于是安娜迅速推开了尼尔的手掌,嘟着嘴道:“我不喜欢你了,你和妈妈一样烦人!”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芙蕾雅也兴致勃勃地弯下腰来和小家伙交谈着,
“你看姐姐怎么样?姐姐就不会唠叨这些!”
“那姐姐是最漂亮的,比妈妈还漂亮!”
芙蕾雅开心地抱起了小家伙,就是身上的盔甲有些坚硬,惹得小姑娘连连惨叫,“姐姐,你用力轻一些,你把我弄疼了!”
芙蕾雅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上还穿着沉重地甲胄,她连忙把小家伙从怀里拖了出来。
“没事吧,安娜?”
“如果你在晚上几秒,恐怕我就有事了!”小家伙认真地说道。
众人大笑。
芙蕾雅看着眼前的安娜,却把脑袋看向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小家伙呢?刚刚我看见她还在这里!”
伊芙琳笑着解释着;“你是说卡莲么?卡莲不喜欢和陌生人呆在一起,刚刚她上楼休息去了!”
“为什么?”芙蕾雅很自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童年的一件旧事!”伊芙琳也没有任何遮掩,只是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显然有了些犹豫,“因为受到了惊吓,她对所有的外人都有些排斥!”
安娜为她的姐姐辩护着,“姐姐只是不爱说话,实际上她非常的善良!”
善良这个词放在普通人身上实在是个可有可无的标签,因为一般人都很善良。
这种话语就像是一般人实在找不到对方容貌身姿上的优点时,便会用“气质”这一词来形容对方。
但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口中说出这些话时,众人都不得不对这个评价表示信服。
或许正如安娜所言,卡莲是一个真正地善良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表现地那么的内向,仅仅是因为童年时的惊吓么?
一个个谜团涌入到了尼尔的脑海中,以至于他没有发现靠过来的安娜。
“你在想什么,尼尔哥哥?”小家伙有些好奇道。
尼尔有了明显地迟疑,但这毫不影响他与小家伙的交流,
“我在想等一会儿会有什么好吃的,同时也想知道让小安娜恋恋不舍地究竟是什么甜点。”
哈维夫人顺势接过了话头,“当然是美味的甜品,惊喜就在晚宴的最后,好了,我现在就要去准备晚餐了,有女士可以来帮下忙么?”
自以为厨艺还不错的芙蕾雅举起了右手,“虽然算不上大厨,但作为一个帮厨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他人呢?还有要来的么?”
尼尔看了眼有些退缩的阿德里与玛利亚,朝着伊芙琳解释道:
“并不是所有的女士都擅长烹饪!”看着朝他龇牙咧嘴地玛利亚二人,他不得不接着补充了一句,“就像不是所有的男士都擅长做家务!”
众人再次笑了出来。
晚宴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按照伊芙琳女士的说法,这桌菜肴本该需要四个小时,但因为有了芙蕾雅的加入,所以整体的节奏加快了足足有一倍有余。
这样的称赞让芙蕾雅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实际情况,却和哈维夫人所讲的完全不同,在厨房里,哈维夫人忙的脚不挨地,芙蕾雅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她就像一个哈维夫人手中的一把勺子偶尔有的着,大部分时间却是空置在一边的厨具堆里。
毕竟炒菜的时候,还是铲子用的多。
当丰盛的晚饭端上狭长的餐桌时,芙蕾雅止不住地对哈维夫人进行赞美:
“夫人的厨艺实在是太过精湛了,只看着菜肴的颜色就让人食欲大开!”
“确实!”一旁想要试试的玛利亚也忍不住称赞道。
这些菜肴让她感到非常地熟悉,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应该尝一尝这些食物。
阿德丽则没有任何感觉,虽然前段时间她经历了某种程度上的血疗,但渴血与厌食这一习惯依旧没能从她的本能里驱逐出去。
她对食物的渴望程度远远比不上坐在她对面的尼尔与安娜。
这两个人在哈维夫人还没离开的时候就亲密地连在一起,好像他们俩才是真正的兄妹,而坐在他们旁边的卡莲就像是外人一般。
为了满足安娜的好奇心,尼尔仔细的向她介绍着他的所见所闻。
有诡奇凶险的无尽之海,有安静祥和的泰瑞亚学院,有阴冷昏暗的该隐赫斯特,当然,还有温度适宜的河谷平原。
每当讲述一个地方的优美壮丽时,尼尔总要想尽办法去向安娜形容,到了最后都不可避免地与眼前的这个地方做了比较。
而结果自然是相当的惨淡!
就像你永远无法和一个没见过群山的人形容泰山云海是何等的壮美一样,尼尔也无法向安娜解释外面的事情到底是何种模样,这实在是太过抽象了。
尤其是安娜还是个相当契而不舍的家伙。
尼尔直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