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小小的卧室里秦景肆神情复杂地搂住宁鹿，门外夏天站在角落里，咬着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良久，她还是拿出手机给顾勉发了一个定位。
待宁鹿收拾好心情下楼时，乔安正在抱着吉他唱他自己新写的一首歌。
老实说，她觉得乔安的父母不同意他当歌手是有原因的，嗓子是把好嗓子，但是天赋基本等于零。
他扯着嗓子唱得如痴如醉，周围真正的听众却没有几个。
宁鹿干脆堵上耳朵，“乔乔，大家都是自己人，看在我还得给你打工的份上，能不能嘴下留情，饶我一命。”
乔安切了一声，飞过来一个没有品味的鄙视眼神。
待他唱完一首歌，宁鹿招招手，把老板叫到吧台，乔安将吉他放在驻唱台上，走过来吊儿郎当地问:“有何贵干啊！不是说请假了嘛！”
宁鹿正色道:“我打算去深城了！”
乔安脸色大变，“啊？这么快！不是说在我这里干满三个月再走嘛，你有急事吗？”
“算是吧！挺急的。”
宁鹿道:“反应呢！这些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等我解决了自己的事，一定回来找你喝酒的。”
乔安露出一副文艺青年特有的悲伤，“唉！曲终人散，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动作浮夸地举头望着并不存在的明月，装模作样地挤出两行热泪，像念话剧台词似地一字一顿，“行吧！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走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宁鹿没忍他，抬手就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
“恶不恶心！知道为什么没人喜欢你写的歌吗？因为矫情！”
乔安立刻严肃起来，“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音乐。”
秦景肆计划好带宁鹿回深城，那里一切都是老样子，说不定可以想起一些什么。
沈星洲打来电话，说人为破坏记忆系统最好保守治疗，可以试着多接触从前的事物，来刺激大脑皮层。
他给谭深几个下了通知，下周一准备回深城。
今日是周四，这几天处理好秦氏的事，杜锐肯定是不能用了，他让傅柏深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职业经理人。
秦氏总裁办公室
杜伽看着秘书处的人进进出出将他的东西全都搬空了，“为什么？秦景肆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敢罢我的职！”
傅柏深得体地说:“杜总见谅，秦总这不是隔您的职，只是觉得您的能力还是比较适合去玄洲发展，等您到了玄洲，还是玄洲的一把手。”
玄洲是秦氏控股的一个小公司，这几年发展得一直不温不火。
“去玄洲？”
杜锐肥硕的身子从办公椅上弹起来，“秦景肆这是要架空我！我好歹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这么翻脸不认人！”
傅柏深笑着说:“那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秦总下达的指令，我也只能照做而已，杜总，您请！”
“我要见秦景肆！我要他亲自给我解释。”杜锐拍着桌子不依不饶。
傅柏深继续微笑，“杜总，您请便。”
杜锐脸色发青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很快真的起身就走，公司高层都知道秦景肆的下落。
几乎在他走出总裁办的那一刻，傅柏深就拨通了秦景肆的电话。
“喂，老大，杜锐好像去找你了。”
秦景肆道:“嗯，知道了。他不见我一面是不会死心的。”
一辆宝马拐进后海胡同，杜锐很快根据定位找到了贝多罗叶酒吧。
酒吧里，两个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相对而坐，与整个酒吧文艺颓废的调性很是不符。
有不少客人偷偷瞄他们，还有人谈事约在这种地方的？
杜锐热出一身薄汗，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宝格丽手帕抹着脑门上的汗。
“秦……秦总，您这突然把我调去玄洲不太好吧！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再说了，我对玄洲的业务也不熟悉啊。”
“哪有人一上来就熟悉的，什么事不都得一件件来嘛！”
秦景肆客客气气，“不过我相信以杜叔的本事，应该很快就会在玄洲如鱼得水了。”
“秦总，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如今明阳跟秦氏斗得厉害，我怕我一走，这公司可就没有人能够跟明阳的程嘉行抗衡了呀！”
“这个就不劳烦杜叔操心了，毕竟这几年杜叔全力抗衡的结果也不太好看。对了，招标的事杜叔听说了吧！这还是近三年以来，秦氏赢得最漂亮的一次。”
秦景肆喝了一口酒，“杜叔放心，您是我家老爷子的人，我怎么都得给您一个面子，到了玄洲，天高海阔，到时候杜叔才好真正发挥自己的才能。”
他笑了笑，“我也不跟您绕弯子，在商言商，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只要两年内您能将玄洲做大，恢复主板上市，到时候我一定不亏待您，您的待遇也会比在秦氏还要好。”
“两年？”
杜锐不断擦汗，“两年也太短了吧！毕竟玄洲如今的情况不太好。”
“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杜叔能干呢！”
秦景肆周旋道:“杜叔，我家老爷子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应该也不希望我将某些事跟他说上一两句吧？”
杜锐立刻紧张起来，“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吓唬我呢？”
“是不是吓唬您，您心里应该有数。”
秦景肆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小声说:“听说明阳地产的叶总已经被炒了，要不要请他过来跟杜叔喝一杯，我听说你们私底下交情不错呢！”
“不，不用。”
杜叔摆摆手，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秦总您忙，我还有点事，您忙，您忙！”
他跟赵义私下里做过多少勾当他太清楚了，要真是被捅出来，光在招标会上做手脚这一点就足够他吃上几年牢饭了。
杜锐仓皇失措，临走时经过吧台，恰好被宁鹿看到。
“他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秦景肆一手插兜，把玩一个打火机，“没事，狐狸尾巴查到露出来，回家躲起来了。”
宁鹿噗嗤一声笑了，她劈手夺过他的打火机，“少抽烟！”
秦景肆好笑地看着她，戏谑道:“吆！这就管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