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深将一封信交给宁鹿,宁鹿拆开来,看了一眼,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阙言走了?你们没有抓到他?”
“我们中计了,他早就金蝉脱壳了,在别墅门口守了两天,但他早就不在哪里了!我查了一下,阙要应该是回欧国了。”
“欧国。”
宁鹿思忖道:“惊尘实验基地已经毁了,他回那里做什么!是想东山再起吗?可是现在他都已经被惊尘除名了,还回欧国做什么!”
宁鹿十分不理解,思来想去都没有喂阙言回欧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他在信里说的那些话明显是不甘心,那么……
“他想成立自己的组织?”
“他想成立自己的组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一低一轻。
秦景肆与宁鹿默契地相互对望一眼,秦景肆算无遗策地开口:“没错,阙言想要独立,既然惊尘满足不了他,那就开辟自己的新组织。夏国有暗鹰跟慕门两个势力最强大的国际组织,玄门又在米国影响力最大,欧国是惊尘的地盘,阙言很聪明,他知道顾勉是不会跟他作对的,选了欧国东山再起是再合适不过的。”
“对,虽然实验基地毁了,但阙言比任何一组核心数据都重要,只要他还活着,再找几个医学生,剩下所有事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宁鹿忧心忡忡,她情绪一激动,宝宝就开始不乐意地踢来踢去。
宁鹿不想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扶着腰,想要找个地方坐下,但是刚刚迈出一步,秦景肆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来,小心一点。”
谭深摸了摸鼻子,“小嫂子,你是不是累了?”
“还好。”
宁鹿并没有抗拒秦景肆的关怀,还有三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万一早产就麻烦了。
“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吧!”
秦景肆道:“通知欧国那边,所有据点全面戒备,一定要注意阙言的动向。”
待谭深走了以后,秦景肆贴心地往宁鹿腰够塞了一个软枕。
“累不累?腿疼吗?我帮你揉一揉。”
他说着,就真的替宁鹿按摩起来。
就算是怀孕之后,宁鹿也没有胖多少,只是两条纤细的腿有些浮肿,秦景肆柔声道:“我听说怀孕后期会腰疼腿疼,夜里也睡不好觉,宝贝,你难不难受?”
“都能忍。”宁鹿淡淡道。
秦景肆叹了一口气,“以后,如果很累的话就不要硬撑着,我在你身边,你还逞强做什么!”
宁鹿看着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可是你总有不在的那一天,我习惯了。”
“以后不会了。”
秦景肆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老公都陪着你,陪着鹿鹿跟宁宁,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宁鹿眼眶有些发酸,她偏过头去,“随便你。”
秦景肆揉着小腿的手忽然停顿,但他没有勇气抬头,继续给宁鹿揉肿胀的脚踝,很久之后,他才勉强扯动嘴角:“鹿鹿,我是不是真的让你很失望?”
宁鹿默不作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渐渐不再挣扎抗拒,不是谁的话说服了她,也不是秦景肆的某些行动真的打动了她,只是她必须承认,当看到大街上小孩子握着气球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时,超市里女生甜腻地依偎在男朋友肩上时,她真的想念秦景肆了,无比地想。
“明天该去产检了,早点睡。”
秦景肆起身吻了吻宁鹿的额头,“晚安。”
他下了楼,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怔。
当初与宁鹿结婚晒出来的结婚证,红艳艳的封皮隔了这么久还时红颜如初,如今换了另一张冰冷刺目的皮,窗外万家灯火,家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象中的是什么样?
应该有最亮的一盏在等着他,橘黄色的暖光下,宁鹿穿着棉布围裙,在洗手作羹汤,看到他开门回家时,会从餐桌前抬起头,冲他笑,有发丝从耳后落下来,她用手背无意识地去拂。
可梦想总归是梦想,他回到家里,没有棉布围裙,没有热腾羹汤。
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夜呆,清晨宁鹿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还没有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你怎么还在这里?”
宁鹿洗漱,随手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
“怕你今天着急,今天该产检了,我陪你一起去。”
秦景肆从沙发上站起来,肚子里的小家伙长到七个月了,每次去产检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变化。
看着b超上成型的可爱的小家伙,秦景肆特别激动,隐隐激动地扶着桌沿俯身,“医生,能看出宝宝长得像谁吗?”
医生拿下眼镜打量了他两眼:“秦少,你这就有点难为我了!回去好好照顾太太,月份大了,不要太劳累,营养要跟上,秦太太有点低血糖,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尽量少加班。一般到了这个时候,都有早产的风险。”
秦景肆严肃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特别好学地说:“大夫,您慢点说!我记下来。”
医生耐心地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宁鹿坐在一边望着他,眼睛里有莫名的情绪,“都七个月了,现在再想起这些注意事项是不是有点晚?”
秦景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顿了顿,但很快自然地反应过来,“大夫,她老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挺开心的,下一秒就开始闹脾气。”
“这是孕期综合征,怀孕了荷尔蒙不稳定,情绪都是这个样子的。”医生乐呵呵地给他们解释。
走出妇产科医院,周围都是陪太太来产检的丈夫,大包小包的,有的丈夫拿着酸奶,有的丈夫拿着零食。
宁鹿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我要吃话梅!”
秦总立刻变得手忙脚乱,“好好好,老公这就去买!”
“不,我现在就要吃。”
“那我打电话,让秘书送过来。”说着,秦景肆就要给公司秘书打电话。
“不,我说的是我现在就要吃。”
宁鹿拽得二五八万的,“我现在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