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又一次跪在魏虎的面前,“魏虎大哥,我们都是一起来的,你是陆湛的兄弟,求你了!你就让我下去吧!魏大哥!”
“姑娘,这样不行啊!万一鞑子来怎么办,那样你会没命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不愿意救他,你们都愿意看着他死,我不信!我要下去救他!”
姜时宜执意要到瓮城里面去。
萧绍看着姜时宜肝肠寸断的样子,顿时心里充满了敬佩,他一挥手,“拿绳子来,让她下去!”
魏虎拿着绳子,拴在姜时宜腰上,和几个士兵合力,把她放到了瓮城里面。
瓮城里面有乱糟糟的,满地都是擂石,滚木,残肢断臂……
血腥味,硝烟味,火油味,焦糊味掺杂在一起!
令人作呕!
姜时宜举着火把,看着这一副人间炼狱!
“陆湛!陆湛!你在哪里?陆湛……”姜时宜大声喊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尸体旁边找着空地往前走。
“陆湛,你在哪里!”姜时宜又往前走了一步,跌倒在地上,手掌上黏黏糊糊的都是血。
火把也被丢到一边。
姜时宜在身上抹了抹,她已经忘记了恐惧!
“陆湛,你在哪里?你的家人离不开你?你就忍心离开他们?陆湛……你回来……”
姜时宜又举起火把,声声呼唤,字字泣血!
城墙上面,萧绍别过了脸,孟丹阳脸上流着泪。
“把火把都点起来!”萧绍大声的命令道。城墙上面点起了一圈火把,士兵们举着火把,都往里面看着。
姜时宜觉得眼前一亮,她抬起头,看着城墙的将士们,每个人都身子前倾,手里的火把给她照明。
魏虎举着火把往下看了看,“姑娘!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瓮城里面不好走,姜时宜跌跌撞撞往前走,她一下子跌坐在石头上,眼前就是鞑子士兵狰狞的尸首,双眼睛死不瞑目,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怕!”
姜时宜觉得自己的心抖得厉害,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找到陆湛!
陆湛不会死!
姜时宜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到了城墙边,举着火把看过去,陆湛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肩上插了几根箭,手里还握着刀。
姜时宜心里一喜,快步走过去抱住了他,摇着他的身体,“陆湛,你醒一醒,醒一醒好不好?”
陆湛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湛……陆湛……你醒一醒,好不好?”姜时宜抱住陆湛,眼泪流在他脸上。
在姜时宜的呼唤下,陆湛睁开了眼睛,他目次欲裂,拿着手上的刀对着她狠狠的捅了过来!
刹纳间,风声停止了……
空气也凝固住了!
姜时宜心惊胆战的低头看过去,这一刀并没有捅到她身上!
她战战兢兢回头,一个鞑子举着弯刀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
陆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昏迷了过去!
“姑娘,小心身后!”孟丹阳站在城墙上焦急的说!
姜时宜转过了脸,又一个鞑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大刀,姜时宜一把拿过陆湛手里的大刀,和鞑子对峙着。
就是这些人!
这些人烧了她们的房子,让她们居无定所,现在又要毁坏她们的家园,要她们无家可归。
姜时宜拿着大刀狠狠地对着鞑子脑袋砍过去,鞑子摇摇晃晃的倒下去!
接着,又有几个鞑子站起来!
“姑娘快一点!”魏虎大声喊,瓮城门没有关上,万一还有大批鞑子冲进来就麻烦了。
萧绍接过一把弓箭,就把这几个鞑子射杀了!
“快一点拿绳子,把他绑起来!”魏虎大声说。
姜时宜又走到陆湛这边来,她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她先是把陆湛肩上的箭拔掉,又把陆湛背在身上,拿着绳子紧紧的把她们捆在了一起。
魏虎他们见状赶紧扔了绳子下来,“姑娘赶紧上来呀!快抓住绳子!”
姜时宜背着陆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把陆湛背到城墙边。
因为冷!因为紧张……姜时宜的手都在颤抖着,她抓不住绳子。
姜时宜把手放到嘴边,呼了一口热气,紧紧的抓住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
魏虎他们伸出手往上拉绳子,孟丹阳也过来帮忙,大家一起用力,终于把姜时宜和陆湛拉上了城墙!
姜时宜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瘫坐在地上,魏虎过来帮她把绳子解开。
姜时宜喘了一口气赶紧去看陆湛,陆湛身上鲜血淋漓,无论姜时宜怎么喊他,他都是一动不动。
“你们都让开!”
姜时宜把陆湛背到了自己身上,踉踉跄跄往前走,魏虎走了过来,心里充满了自责,他伸手要接过陆湛。
“不用了!”姜时宜冷声说道,就这样背陆湛往前走!
“陆湛,坚持住!你娘,你大嫂,你妹妹都在等你,坚持住!”
所有的士兵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每个人眼里含着泪光。
姜时宜背着陆湛下了城墙!
城墙上有些陡,姜时宜停下来喘了口气,把陆湛往身上托了托,陆湛个子太高,姜时宜背着他,陆湛的脚就拖在地上!
萧绍派了两个士兵走了过来,要帮姜时宜。
“不用!”姜时宜冷冷的说。
就在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
姜时宜背着陆湛下了城墙,在城墙边扶着站了几秒,又喘了一口气往前走!
她全凭自己的意志往前走!
走到了南北大街上!
走到了寒风呼啸的巷子里!
月亮在天空上照的大地一片惨白,姜时宜能够看清楚眼前的路!
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姜时宜的身子晃了晃!
“陆湛,坚持住!你一定坚持住!”
姜时宜背着陆湛,走到了旁边的小院里,小院里灯火通明,这里就是伤员住的地方!
姜时宜用肩膀撞开门,一直走到钱大夫面前,钱大夫抬起头,看到浑身血污的姜时宜。
一时间居然没有认出她。
“救救他!”姜时宜泪流满面,“钱大伯,快来救救他!”
钱大夫和钱三多走了过来,把陆湛抬到了床上,身上猛然一轻,姜时宜实在坚持不住了,瘫坐在地上。
“爷爷,他还能不能活?”
昏黄的灯光下,钱三多看着爷爷问道。
钱大夫在一边穿针引线,“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陆湛身上都是砍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钱大伯,你一定要救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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