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与夜王殿下解除婚约之事一经传出,楚家必要面对世人风言风语。云安身受父母养于楚家,不希望此事给楚家带来任何困扰。因此,想求皇上能够助云安离了楚家,云安从此与楚家恩断义绝,不论荣辱各不相干!”
“此事倒也没这么严重,你大可不必要离开楚家。”皇上有些困惑道。
“云安这么做也是为了楚家好,也是为了云安自己。楚家本是普通商户,可却因为云安屡屡将楚家推上了风口浪尖,云安实在心中难安愧对爹娘祖母。若是云安离了楚家,那些人就不会说楚家什么,而对云安一个女儿家想来也会多些怜悯。”
“这你放心,若是谁敢在胡乱议论你,不论是明面亦或是背地,朕定会严惩不贷!”
“法不责众,皇上可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还请皇上能成全云安。”
......
楚安倚靠在廊下想着那日在御书房所发生之事,忽而微叹。
她借了楚安的身,总是不能连累了楚家那些无辜之人,还有姨娘她们。
赵小氏如今已瘫,楚月死了楚坤也变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是帮楚安与她娘报了仇。
从今以后,楚家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一心只求能与楚家别了关系,没想皇上竟赐了她郡主府,还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如此却也是好,这样以后无论她做什么更怪不到楚家身上。
远处,小海手中抱着木盒朝她走来,近看他双眼因哭过而红肿,像两颗核桃似的。
小海刚走到楚安身侧,眼中又止不住流泪,艰难腾出一只手擦着双眼,喉间还发出沙哑的抽泣声。
“小姐,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离开楚家,你看五姨娘她们哭得多惨,姨娘舍不得小姐......”
今早姨娘她们在木院内哭得死去活来,死死拉着小姐不愿让她离开,那场面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跟着流泪。
可偏偏小姐滴泪未有,简单安抚了姨娘几句之后便头也不回离去
小海断不了眼泪,抽泣着好似被爹娘打骂的孩童。
楚安望着陌生的环境,说道,“小海,我不能连累姨娘她们。”
“所以小姐说心中另有他人与夜王殿下解除婚约,也是为了不连累夜王殿下?可是夜王殿下他......”
“他帮不了我,他与慕容修乃是兄弟,让他举刀相向慕容府那又是何其残忍?”
这是她杨家的仇,他根本没必要卷入其中,一切她自己来便好。
“好了小海,带人将府上收拾干净些,我累了想去歇息。”
小海还想说什么,见她如此也便闭了嘴端着木盒走了下去,临走前又擦了擦眼泪。
他要坚强勇敢才行,以后他要好好护着小姐!
入夜,院中传来蟋蟀对儿叫声,房内楚安满头冷汗从床上坐起,眼中布满了恐惧。
她好久都未曾梦到雪地灭门之景,今夜这梦为何这般清晰,那血太过鲜艳......
是爹娘在怪她吗?在怪她这么久还未能替杨家人报仇?
爹娘不要怪,马上她就能让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楚安掀开被子,脚步虚浮着走到桌前哆嗦着端起茶壶。
忽然,她手中的茶壶与茶杯同时落在桌上茶水溅出,睁着双眼定定望着眼前的黑影,浑身颤抖不已。
除此她未曾尖叫,好似哑巴一般。
黑影久久驻立,虽是看不清但却令人感到有死亡之感。
“本王还什么都没做,云安郡主竟吓成这般,可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对本王有愧?”黑影缓缓开口道,是疑问也是肯定。
他才离开不到三日,回到帝都才发现他竟然被解除婚约,而他根本不知!
楚安低头将茶壶拿起,此刻才开始慌乱想要收拾桌上水渍。
她的手正欲碰到茶水,手腕忽被他用力握紧,下巴被充满恨意的人捏紧,强迫她与之对视。
楚安垫了垫脚尖,双手抓着他的手腕。
离夜满眼戾气望着她,眼中有怒意不知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云安郡主怎么又哑巴了?是不想与本王说话?还是怕你的心上人吃味误会?”离夜说完低声笑着,他到底是哪里对她不好,他又是哪里比不得离承?
楚安眼眶里打转着眼泪,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道,“殿下,你我婚约既已解除,还请殿下今后莫要再出现,免得让人误会。”
“误会?若是本王偏要出现呢?你能奈我何?”
“殿下若执意如此,楚安自然是无可奈何。可为了殿下名声着想,还请殿下三思。”楚安说道。
离夜失笑,将楚安往怀中拉了拉,嘲讽道,“云安郡主还真是很能为他人着想,深夜闺房出现男子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竟还担心本王的名声!如此贤良淑德之女,本王难道不该将你娶回夜王府好好疼惜?”
楚安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而不得,无奈笑道,“殿下是男子,理应更该豁达些才是,何必定要纠缠楚安呢?”
“纠缠!”离夜猛地将楚安推至墙上,怒道,“女子对本王而言还不如衣裳,云安郡主未免也太过高看自己了!”
楚安背后传来一阵生疼,但却远不及心上所传来的疼痛。
连衣裳都不如......
“你以为本王今夜来此是为了挽回你?本王不过是想要云安郡主给本王解释解释......有关杨家冤魂之事!”
楚安抬头望着离夜,眼中惊恐犹如方才那刚从噩梦惊醒,他终究还是查到了!
所以她是失败了,她还没让那些人为杨家偿命就失败了!
“云安郡主可想与本王仔细说说?还是本王让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前来请云安郡主去一趟?”离夜说道。
楚安看着离夜发笑,想想今日小海还觉得离夜能帮她,还确实是能帮她呢!
“殿下既然知道,那请便吧。”
离夜咬牙不语,眼中怒意却又深了几分,他果然比不得她想要为杨家人报仇之心,一点都比不得!
这个女人,为了让白实与白宛如入狱,连他与她的婚事都可以拿来当筹码!他就这么不值得她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