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子今儿进宫,不仅是来给皇帝舅舅送银两的,还喜滋滋地和舅舅安利他的新朋友。
“舅舅,我觉得江小侯爷是个有趣又聪明的人……其实赌术高也挺好的,若是没银子,我和他去一趟赌场就有了,反正开赌场的都是世家,他们为富不仁,那么有钱还总是想着从老百姓的钱袋里掏光人家每一个铜板。”
说到这里,杨世子非常生气,觉得让皇帝舅舅和他爹都头疼的,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他满脸期盼地说:“等我赢了钱,就捐给朝廷,洪涝干旱年年都有,朝廷到处都要花钱……”
杨清泉特别心疼他舅舅,自从本朝开国以来,就没见过有比他舅舅更节俭的皇帝,别的皇帝都是三年选秀,充入后宫的美人更是无数,他舅舅却是六年选一次,每次只选三五人。
他觉得一定是因为后宫不塞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选秀都选得委委屈屈。
皇帝含笑地看着外甥,虽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对于外甥的心意很受用。
至于外甥安利的新朋友小侯爷江子宽,虽然皇帝并不是那么喜欢,好歹也在他这里留了个姓名。
外甥说的以后没银子去赌馆拿的事,皇帝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小孩子家家的,说着有趣呢。
目的达到后,杨世子离开御书房,在御花园遇到三皇子。zuqi.org 葡萄小说网
三皇子长得斯文俊秀,他看到杨世子时,面上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和杨世子打招呼。
三皇子心知,这表弟应该是从父皇那边过来。
“思源近来可忙,怎地不来找我玩?”三皇子询问。
杨世子笑得十分客气,和三皇子寒暄几句便抬脚便走人。
然而没走两步,又碰上豪爽好客、想请他喝酒的二皇子。
“我娘说我还小,不能喝酒。”杨世子笑出一对酒窝,看着乖巧又稚嫩,一副“妈宝男”的模样,“我前两天喝那么点酒,回家就发起酒疯,我娘当时可生气了,说以后不许我再喝酒。”
二皇子闻言,心下嗤笑。
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口一个娘的,净在父皇面前晃悠,咋就不回家喝奶呢?
杨世子心累,他真的是怕了这些皇子表哥们,一个个对他无比热情,目标都很明确,希望通过他在皇帝舅舅面前为他们美言。
至于这些皇子心里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他很不明白,若是这些表哥们想让皇帝舅舅对他们刮目相看,为何不自己亲自在舅舅面前表现?反而绕圈子使手段,导致父子之间的关系无比疏远。
杨世子没有太多废话,很快就告辞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二皇子脸上挂着的笑容敛去,整张脸都沉下来。
刚才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一拳头打上杨清泉那张白嫩无辜的脸。
二皇子的心仿佛在滴血。
他的赌场啊!日进斗金的赌场就这样被砸了,可他连找
罪魁祸首算账都不敢,如果他敢在这当头跳出来,说那家赌场是他的,相信他那皇帝亲爹就能为了不是自己儿子的外甥直接撕了他这亲儿子。
时下关扑再怎么盛行,皇子开赌场也是不允许的,别的不说,光是这名声就不好听。
二皇子回到府里,阴沉着脸。
他怒得一拳捶向桌案,对门客道:“难道这哑巴亏,本王就只能咽下?”
“殿下息怒,那杨世子有皇上撑腰,咱们没办法,不过听说那江小候爷是个软柿子……”一名狗头军师献计道,“江小候爷是个纨绔,顶不起家业,本人没什么能力,最好算计……”
“你说他好算计?”二皇子差点就气乐。
要不是江子宽,他那日入斗金的赌场会出事吗?就是因为赌场算计江小侯爷不成,反倒被封半个月。
狗头军师赶紧道:“小的查过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巧合!引江小侯爷去赌场的范纯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赌神在世,本想着引他染上赌瘾的……”
二皇子的神色不定。
他也不是个蠢的,哪里看不出来,那江中诚是孤臣,继承人却是个纨绔,江家那么大的家业谁不心动?夺嫡最需要银子,哪个皇子都缺银子,江家的家业摆在那里,仿佛唾手可得,谁不想取之?
“范纯不是废了?”二皇子狐疑地问,“你确定不是江子宽知道真相下的手?”
狗头军师也特地研究过这事,其实他也怀疑江小侯爷是扮猪吃老虎。
可正常人会这么蠢,将自己按斤论两的卖了?
还有先前范纯算计他,将他纨绔之名传得到处都是,那小侯爷非但没发现,还给范纯银子,活似那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范纯不是江子宽下的手,他是被打手无意中弄残废的。”狗头军师分析道,“听说那江家夫人伍氏给了范家三千两银子作赔偿,如果江家知道范纯算计她儿子,伍氏出手怎么可能这般大方?”
这话说得有道理,连二皇子都有些相信了。
然而缺钱的狗头军师不知道,纯粹是江家不差钱,伍氏为了给自己儿子买名声,才会这般大方,贫穷如他,哪里体验过一掷千金的豪爽?
二皇子也缺钱啊,因为皇帝生性勤俭,刚上位就删减宫里的开支,听说皇帝自己一顿饭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菜,衣服也是穿旧了才换。
作为皇帝的都这般节省,对儿子自然也大方不到哪,以至于每个皇子的皇子府都很平易近人,几乎没有金碧辉煌的。
皇子的母亲有钱补贴的还好,若是没钱的,例如二皇子,也只能开赌场攒钱。
因此,二皇子对断他财路的江子宽和杨世子简直恨之入骨。
赌馆是他让人偷偷开的,自从有了赌馆提供的银子后,他终于活络起来。
这年头,养门客需要要钱,养暗卫也要钱,收买官员更要钱,在读书人中经营个好名声更加需要钱。
二皇子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自己的贫穷。
所以他虽然隐约觉得江小侯爷哪里不对劲,但被钱逼疯的二皇子选择视而不见,现在他算计与自己有仇的江小侯爷更不会内疚,江家历代都是一脉单传,据说江家的主母都善经营,那家产肯定是天文数字。
“可恶,这些贵族子弟,日子过得比皇子还好!”二皇子暗骂,连表弟杨清泉也骂上了。
杨清泉出身不差钱的国公府,娘亲荣平长公主的嫁妆更是多得吓人,这日子不知过得有多滋润。反倒是他们这些皇子,明明身份高贵,却过得连臣子都不如。
这如何能让他们心里平衡?
杨清泉若是知道二皇子因为自己有钱恨上他,肯定会气个半死。
皇子再怎么穷,也穷不到哪,可谁叫你们都想夺嫡?谁叫你们要收买朝臣?你们若是拿那些钱天天喝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过得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自己不干人事,反而骂人家有钱活得滋润,真是神经病。
门客安抚道:“殿下,再等半个月赌馆就可以重开,到时就有钱了。”
“可这名声变差,只怕不像以前那么赚钱。”二皇子苦笑,一家只允许赌客输不让赢的赌馆,以后谁会来?
在外人看来,大理寺迫于赌馆背后的势力没有重罚,那是因为没必要,单是这事就足以让赌馆倒闭。
门客想了想,委婉地暗示:“殿下,您上次去江南时,不是邂逅方家庶女么?少女心事惹人怜爱,不若收之入府。”
江南富庶,富商更是富得流油,一个侧妃之位,足以打动那些富商,届时还会缺钱吗?
二皇子不禁沉思,方家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商,然而这庶女的嫁妆肯定不多,不划算。
可惜方家没嫡女。
他问道:“方家富还是定远侯府富?”
狗头军事脱口而出:“这还用说,当然是定远侯府!”
方家是很有钱,但人丁兴旺,分一分就没多少了,不像定远侯府,因为主子少,且独生子的江小侯爷能继承的财富更是无法想像。
类似的例子还有杨世子,他能继承的财产可是比江小侯爷还多。
但二皇子敢算计皇帝的外甥、长公主之子吗?而且那杨清泉更是滑不溜秋,哪个皇子都不站边,背后又有皇帝撑腰,就算是胆大包天的二皇子也没办法。
最稳妥的还是朝定侯侯府动手,只是弄死那江子宽很简单,他家朝中没人,不用担心引火烧身。但弄死后呢?那家产届时不一定能到他手里,所以还是得想法子去骗或抢更实在。
二皇子想到什么,突然道:“那江子宽今年十八了吧?听说老定远侯活着的时候家教很严,那江子宽没碰过女人……”
若是这美人计用得好,墙都能推倒。
狗头军师顿时心领神会,男人的后院不稳很容易起火,若是江子宽未成亲就冒出个庶长子,那就热闹了。
二皇子又道:“可惜,定远侯府没有其他的姑娘。”
他心里颇为惋惜,若
是定远侯府还有其他的姑娘多好,
他可以给个侧妃的名份将之纳入门,
进而将江家的财产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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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也知道自家是块肥肉,财帛动人心,只怪江老侯爷是行伍出身,后来为了不惹上位猜忌,主动将兵权上交,当了孤臣。
如果江中诚能长命百岁,无疑这是条正确不过的路,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结交人脉,意味着朝中无人,唯一的儿子又上不得台面,最后被人算计至死。
当然,老侯爷的老友还是有几个的,问题是那些老友当初看过江子宽的疯狂后,都觉得无药可救,再加上幕后算计江家的还是皇子,哪里敢沾这事?
虽然他们为江中诚痛惜,但死人哪里敌得过活着人?
为了自己的家族和性命,这些老友只能冷眼旁观,不敢伸手帮扶。
这日,天气极好,江小侯爷摇着扇子去国子监。
国子监那些认真读书的人,大多出身寒门,像江小侯爷这种纨绔子弟,大多不会参加科举,就是去镀个金,结识人脉。
小侯爷刚到国子监,一大群出身与他差不多、来国子监混日子的贵族子弟哗啦啦地围过来。
他们嚷嚷道:“子宽,听说你是赌神在世,将人家赌场赢得倾家荡产,掌柜都付不出银子要杀人灭口?”
贵族子弟们将江小侯爷围了个严实,那些认真读书的同窗颇感不适,主动离得远远的,在他们看来,一个纨绔是赌神又如何?于家于国都无益。
一个纨绔道:“子宽,我听说你能听音辨骰子,这本事能教我么?”
这些贵族子弟们对这本事最感兴趣,他们也想成为赌神。
最殷勤的当属一个穿得像孔雀、叫杜明规的少年,他端着水挤过来:“子宽兄……不,子宽哥,来,喝蜜水!”
周围的纨绔们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河。
以前江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江子宽穿得多简朴啊,虽然成绩不好,也不怎么用功读书,但看着格外正直,明显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等江老侯爷去世,江子宽终于放飞自我,言行举方总算和他们靠拢。
本来以为江子宽虽然有纨绔之名,但论会玩,还是比不过他们这些有十多年经验的正经纨绔,哪里想到,你江子宽浓眉大眼,居然是个赌神!
赌神二字一出,将所有纨绔干趴!
成为赌神确实光了不宗耀不了祖,但足以在纨绔中称神!
于是江小侯爷成为现在京城众纨绔的偶像,他们热切地追捧他,幻想自己能在赌桌前说一不二,大杀四方。
多威风啊!
空间里的系统:叮咚,宿主达成最受纨绔欢迎成就。
江河:“……滚!”
小侯爷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扇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他道:“其实这听音辨骰子比较难教。”
他摸摸自己的耳朵,原主是做不到的,在他附身后,强大的灵魂升级这具身体的五感后,才
能让他闭着眼睛都能赢。当然,像王大回那般差点将骰子摇碎的话,他也很难听出来,全靠系统作弊。
贵族子弟们刚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听到小侯爷接着说:“其他的方法倒是有。”
小侯爷不慌不忙地喝着水,杜明规眼神火热,恨不得亲自将水喂到他嘴里。
“你们知道吧,我前阵子不是在家养伤么?然后我就研究出了赌局必胜之法。”
在场的纨绔子弟们双眼瞪得老大,听得更专心了,心痒难耐。
“这个方法还多亏算学夫子的教导!”小侯爷扇子一合,一脸感恩之色,“我研究很长一段时间,并结合西域来的一本奇书,终于研究出赌场不败之法。”
杜明规身体前倾,真是恨不得将小侯爷拎起来摇晃,这说话怎么慢吞吞的?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其他人好奇赌博这事怎么跟算学夫子扯上关系的,还有那西域奇书是什么东西?咋这么神奇,竟然能让人变成赌神。
小侯爷也不啰嗦,将自己总结的算学知识跟骰子结合起来,“简单的加减法必须要掌握,其次我们看点数和概率怎么计算……”
纨绔们:“……”
此时的纨绔们,好像在听天书,印证了那句话: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倒是那些算学好的好学生凑了过来,听得两眼放光。
他们挤开那群双眼放空的纨绔,“原来如此,原来算学还可以用于算概率。”
小侯爷扫了眼一脸已经懵掉的纨绔们,再看向那群思考中的好学生,继续说:“总之,这个方法虽不至于让你立于不败之地,但掌握得好,便可以赢多输少!”
“我明白了!”书院里算学数一数二的少年挤进来,一脸狂热地对小侯爷道,“没想到子宽兄对算学竟然如此有研究,那本西域奇书在何处?能让子宽兄变成算学高手,肯定极为神奇,不知可否借予在下一观?”
闻言,在场的纨绔们不干了,这不是和他们抢赌神之名吗?他们也要学!
小侯爷一脸为难,“可是你们的算学那么差……”
“我们可以学!”纨绔们异口同声地说,总之,谁也别想阻拦他们通向赌神的道路。
教算学的老夫子脸色不是很好看,本来这些纨绔突然对算学上心,他是高兴的,哪知他们目的不纯,居然是为了在赌桌上百战百胜。
老夫子连江小侯爷都气上了,就是这不学好的,他就是罪魁祸首,必须重罚,以免带坏书院的风气。
很快,老夫子就拿到那本西域奇书,一本关于算学的书。
原本秉着找茬的心去看的,哪知老夫子很快整个人沉迷进去,至于重罚?那是什么,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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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郁云低头绣盖头,红色的盖头,精细的绣线,满含少女对婚姻的期待。
“小姐,您休息一下,用眼太久不好。”
提着食盒进来的丫鬟春芽温声提醒,一边将食盒里的膳食取出来。
摆出来的是两荤两素一汤的饭菜,
对于平民而言,
丰盛得有如过年节,但对于一个贵女而言,这样的膳食就跟打发乞丐差不多。
唯一好的大概是份量够足,四五个姑娘家都吃不完。
黎郁云神色平静,拿着筷子,将大部分的饭菜拨到一边,这是给伺候她的丫鬟吃的,她不习惯将自己吃过的食物再赏给丫鬟吃。
春芽几个丫鬟心里颇为感动。
虽然二小姐黎美云那边的膳食份量更多、味道更好,但怎么说呢,她们小姐此举,让她们感觉到一种尊重。她们伺候小姐是应该的,但小姐此举却是将她们当人看的,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这才是最珍贵的。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江小侯爷在赌场和人打了一架,不过没受什么伤……”春芽低声说,“听说是赌场不认账,过错不在他。”
黎郁云放下筷子,拿起茶水漱口,又拿起帕子一根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颇为优美,婉然入画。
春芽不禁看呆了,每次都觉得自家小姐美得如诗如画。
继夫人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导黎家姑娘规矩,结果二小姐只学了个皮毛,反倒是不被人重视的大小姐学到了精髓。
春芽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形容,只觉得她家小姐的一举一动优美得像窗外正在盛开的山茶花。
“他没受伤就好……”清丽雅致的少女低声叹道,“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不多带些人?”
春芽不知道怎么说,正要安慰,便听说二小姐来了。
“长姐,你听说了没?”穿着红裙的少女如同一团火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你那未婚夫在赌场被人打了……哎哟,听说他非常好赌,这书没读好,倒是对骰子熟得很。”
黎美云面上同情,实则幸灾乐祸,“长姐,你怎么这么倒霉啊?一个好赌的纨绔当丈夫,小心他将家产全都输掉。”
黎郁云站起身,因为刚吃饱饭,她有点犯困,实在不想搭理闲着没事干的继妹:“你来做什么?”
她心里有些不耐烦,怎地吃饱没事干,就喜欢来她这里展示存在感呢?
黎美云不烦,她都烦了。
黎美云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来安慰你啊!”
她心里冷笑,自己这长姐虚伪之极,不管听到什么坏消息,都风雨不动,她非常想看长姐变脸,一定很有趣。
可惜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成功。
“安慰就不必了。”黎郁云掩唇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继妹实在没眼色。
黎美云可不管,她假惺惺地道:“可惜这婚约不能取消,长姐你这朵鲜花竟然插在牛粪上,真可怜啊!长姐花容月貌,才情出众,却只能配一个纨绔,妹妹我都为长姐心疼了。”
江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那小侯爷看着像模像样的,她们这些姐妹十分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将这桩婚约抢过来。
哪知道老侯爷刚过世,那小侯爷就原形毕露。
现在她们对长姐的羡慕嫉妒变成同情,谁能想到能干精明的江老侯爷居然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儿子呢?
听说连续几年,宫里都不再邀请定远侯府进宫参加宫宴,俨然将定远侯府遗忘。
江家在朝中无人,有爵位又如何?在这一砖头能砸中个三品官的京城,一个无实权的侯爷不值一文!
黎美云取笑完长姐后,又喜滋滋的炫耀四皇子对她的看重。
“四皇子说过,等我及笄后,就请人上门说亲……”
她炫耀般地说,“到时候,我就是四皇子里最受宠的侧妃。”
想当初,她娘明明是特地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她规矩仪态的,哪知道只是被拉过来凑数的黎郁云反倒学得最好,嬷嬷还曾批评她画虎不成反类犬,现在再看看,她这个将老虎画成狗的竟然要嫁入皇家,以后黎郁云见到她时,都得给自己行礼。
黎美云幻想未来长姐要低声下气给自己行礼的一幕,脸庞浮现激动的红晕。
听闻四皇子妃体弱,太医说四皇子妃子嗣艰难,若是自己生下四皇子的第一个孩子,那她就是四皇子后院第一人。
黎郁云幽幽地道:“妹妹,好女不作妾。”
皇帝的妾也就罢了,一个皇子,还不知能不能上位的皇子,也就黎美云稀罕,真是小家子气!
而且这事还没成呢,就到处嚷嚷,也不怕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黎美云瞬间变脸,又惊又怒地看她。
最后,黎美云是哭着从黎郁云院子跑出去的。
看着房门外明媚的阳光,黎郁云低低叹息,看来今天的午睡是别想了……不,大概今晚也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