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拼了命”的反击
在此之前，里奥与今夜秀制作组已经见面，经纪人团队、包括索菲亚都一道与对方的节目编导订好了访谈流程。
作为一个小演员，吹破天的好莱坞新势力，在约翰尼·卡森那儿实在没什么牌面。
为了电影宣传，里奥不得不答应编导给他设计的一些敏感话题，包括宗教、黑人、平权等。
想不到如此卑微低下，仍然是求而不得。
里奥上过一次今夜秀，那是在《神采飞扬》热映的时候，当时大家相处的还不错来着。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
戴维既然这么讲，显然索尼哥伦比亚发行方，已经认定失去节目是既定事实了。
再怎么生气都没用。
“好了，我知道。”里奥沉声回答，挂断电话。
拍摄这场戏演员很遭罪，燥热的天气，穿着厚衣服剧烈的活动，又听到不好的消息，都会让人情绪暴躁。
他阴沉着脸，拧开瓶盖大口喝水。
透心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好吧，没关系。少了个宣传资源罢了，以索尼投入的宣发资源，再考虑到他们初来乍到，哪怕就是买呢，也会把《红粉联盟》的票房堆上去。
哪儿都一样，好莱坞电影的票房，也有很多方法运作。
里奥来这儿这么久了，对这些内幕算是有点了解的。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正规的方法，发行方可以赔本赚吆喝，比如不要分成，院线卖出多少钱就拿多少。如此一来，院线会把电影的场次排满。
“里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天晚上深夜不睡觉吗？”玛丽昂见到偶像脸色不好，于是颇有点生疏的，装作羞怯的模样，似看非看的低头，含情脉脉的说。
“不想知道。”
里奥撇了一眼，暗忖，这小娘皮指定冒什么鬼点子，肯定是欠收拾。
“哼，可恶。”玛丽昂一秒破功，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独自生闷气片刻，怏怏不乐地说，“瞧你警惕的模样，好像我是个大麻烦似的。你不想听我非要说，那天晚上，我考虑到伱没人陪伴，翻来覆去想找你的。”
里奥哈哈大笑，抓住玛丽昂的脸蛋，轻轻向两旁拉。
野玫瑰惊讶的瞪大眼，怪模怪样颇为有趣，脾气急上来，用头去撞人。
里奥松开手，一只手抵住她的小脑袋，笑得更高兴了。
这家伙，人小鬼大，头一次发现她还挺好玩的哈。
“哇哦，瞧瞧我们的大明星，刚送走一位身材丰满的女郎，又肆无忌惮和自己的小助理这么玩闹，你干嘛不直接把你的东西掏出来。”薇诺娜走过来，吃了炸药似地，怪声怪气的说。
关你屁事！
里奥抬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哦，羡慕吗？你也可以这么做。在影片中，你和三个人有吻戏，在戏外更没人拦着你。”
“混蛋，你真可恶。我会告诉约翰尼离你远一点！”薇诺娜尖声愤怒的说，转头离开。
拍摄这段日子中，里奥不止一次见过这娘们嗑药，发酒疯。
她自己心情不好就会言辞辛辣的找别人麻烦，时不时还去对科波拉、发行方哥伦比亚的高管动手动脚。
里奥实在是烦透了她。
本来看在德普地面子上不计较的。可是她正好撞在枪口上，哪能饶过。
约翰尼怎么总找这种奇葩当女朋友？
本来朋友的感情问题，自己都是不乱嚼舌根的，可看这情况，回头还是提醒提醒。
也不知道薇诺娜，会不会在他床上拉屎呢？
里奥想着，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恶寒地连连摇头。
哦，可怜的杰克船长啊，女朋友在外头搞东搞西，他得在家收拾床单，说不定还得整理绿帽子呢。
詹妮弗：那特么的谁来可怜可怜我？
“笑什么呢里奥，她……”玛丽昂很没大没小的轻轻拍了下里奥的右脸，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薇诺娜。
“没事。”里奥一个词回答了个多个问题，同时没好气的用力把法国小玫瑰的嘴巴捏的嘟起来，“是不是找打，竟敢打我巴掌。”
“谁让你不理我。”玛丽昂振振有词，忽然变得扭捏起来，羞喜的低声说，“要是你喜欢，我今晚可以去你房里，你可以随便打我。”
里奥倒吸一口凉气。
拳头捂在嘴边，咬了一下食指关节。
一脸惊异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有个恶魔，在使劲蛊惑低语。
“里奥，有事找你。”科波拉忽然出现。
大导演终止了某人犯罪的想法。
里奥像是刚睡醒，茫然抬头，愣愣的说：“哦，好的。”
科波拉疑惑的扫视了几眼，挥挥手，“去那边，要跟马术特技师谈，想给你加场戏。”
加戏？
这是好事呐。
里奥一下子精神振奋起来。
《惊情四百年》这部影片，他期望拍摄后，能够加强自己在青少年影迷市场的名声。
毕竟是大导演的作品，自带巨大的流量。
否则，何必挤出时间，痛苦的当个男二号呢。
可是主演的角色，在片中实在有点弱。
恐怖片的主角，首先一定是“恶魔”不可撼动，其次就是大胸脯的女主。
里奥多次找科波拉聊过，老头很忙没空搭理。
现在良心发现，知道咱是自己人了？
他立刻起身，离开前瞪了眼玛丽昂，悄悄一巴掌拍在对方屁股上，当作教训。
法国玫瑰捂住嘴，轻声惊叫，转而惊喜又疑惑。
这是暗示我吗？到底同意没有呀，臭混蛋。
木桩篱笆中，作为临时马场的地方。
科波拉带着里奥来到正研究一匹马蹄子的特技骑术专家跟前，先笑着说：“拍摄的这段日子中，除了你和女人厮混外，你做的都非常不错。不管是英伦口音，以及骑术，你都在短时间训练的很棒。这倒是让我看你顺眼了许多。”
听上去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你是不是要派我刺杀白宫大佬吧？
里奥瞎揣测，矜持的轻轻颔首微笑，“哦，这没什么，对于天才来讲，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哈，好吧混小子。”科波拉哈哈笑着，沉声说，“我打算补拍一段你坠马的戏，需要你的正面特写。用这一段，加强哈克对米娜忠诚的爱，强化角色勇敢坚韧的塑造。你觉得怎么样？”
从狂奔的马上掉下来，还是挺危险的活。
“非常好，那就来吧。”里奥爽快地说，“保险公司那儿，你怎么办？”
“我们需要研究一个完善的保护方案，你个人也很有运动天赋不是吗，我会满足保险公司的危险评估。”
“好的，我没有任何问题。”
“非常好，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或许，你可以试着找索菲亚谈一谈？”科波拉心情很好，难得的开玩笑。
钓鱼，肯定是钓鱼。
我前脚才在你的片场，白嫖好几天莫妮卡呢。
这老头坏得很，钓鱼执法。
“有关保护措施，我是这样计划的……”特技马术师、一个四十来岁穿着一身马术服显得很精干，挥动着手里的马鞭、详细介绍了一遍。
其实就是马术护具，护膝护腕穿在大衣里面，特制的头盔搞成礼帽样式。
此外，专门找一匹温顺的良马，蹄子上包裹缠绕着软胶垫。
坠地的地方，只能在地面铺更多的柔软，充当雪花的棉絮落叶等。
“我们要多训练几次，我会教你正确的特技技巧，事实上你是从马背上滑下去的，关键点在于，滑落的时机把控。马会继续前行，一旦你被踩一脚，那可有够受的。伙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马术师傅严肃的说。
里奥问：“这会剪到花絮中，并作为一个重要营销点是吧？”
“当然！”科波拉郑重点头。
“那就开干吧。”
“伙计，你要是不红，简直没天理了。”马术师傅竖了个大拇指。
里奥只有三天时间训练。
在看了师傅小心翼翼演示了一两遍，看到对方脱下护具，膝盖手臂的擦伤，让他明白这绝对不是个容易的事。
假如不是开挂，里奥恐怕都会打退堂鼓。
一个弄不好，要人命啊。
消息很快传遍了剧组。
演员们对此惊叹、嘲弄看好戏不一而足。
加里、安东尼这些同事，纷纷表达了关心。
最焦急的，要数玛丽昂。小姑娘生气的闹情绪，搞得好像里奥已经没了似的。
但无论如何，这场戏多方评估后，还是进入了拍摄日程。
两天后，片场的道具、灯光组等等成员、好几十位群员，都跑来看。
仿佛，里奥准备表演个平地螺旋升天的惊人杂耍。
制片方邀请了数十位媒体到访，一同来拍摄这段戏。
现场有好四五个机位，除了剪辑正片中的，还有两台负责拍一小段纪录片。
“检查护具。”
“场地，场地的石子、尖锐树枝都清理干净了吗？”
“再去找一遍。”
副导演、特技指导、科波拉本人都不断的巡视，严格把控着每一个细节。
里奥整装待发，除了热人发昏，脸上止不住的汗水之外，他浑然没事人似的，表情轻松愉快。
“准备好了吗？”科波拉亲自走来询问。
“一切就绪。”
“非常好，准备开拍。”
加里、安东尼上前给里奥加油鼓劲。
玛丽昂小脸皱成了一团，死死抓住里奥的衣摆，“一定要小心哦，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
真晦气。
拍个危险动作戏，你怎么搞得我得癌症似的？
里奥无奈的摇头，保住玛丽昂的脑袋，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到远处，牵起棕色的高头大马。
再次询问各个组长拍摄准备各项工作就绪后，科波拉让演员就位。
里奥等七八个特技师，一同骑到马背上，静静等待。
科波拉绕着他们走了一圈，严厉的训话，“所有人，待会绝对不要做过多表情，我要一遍过听懂了吗。否则主演一旦受伤，保险公司会撕碎我，而我会枪毙了你们！”
“德古拉八场，七镜。”
“啪！”
打板声响过，里奥顿时用力一夹马肚，身子倾斜下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
感觉像是古代将军出征，一小队人马，跟在他屁股后边。
马蹄声此起彼伏。
奔跑数十米，当马的速度达到一定程度，提前站在山道口的一位执行导演，死死盯着迎来的人群，大声喊道：“在这儿，我在这儿，里奥准备。”
在现场众人都屏息注视下。
里奥面容不变，再次用力夹了马肚，并抓起缰绳往右侧拉。
位置是个上坡下坡的岔道口，到了交汇处，他一踩马镫、整个人向右飞快倾倒。
“砰！”
里奥从右侧摔下来，侧前方的镜头全程捕捉着。
像是飞似的，摔了有五六米远，正好是马飞快转弯的地方，看上去仿佛是被马甩掉一般。
坠地后，里奥心里紧记着马术指导的话。
“尽可能的往马前行的同一个方向，让身子翻滚几圈。千万别傻乎乎的让力道在掉落处。”
他在地上接连转动。
“卡，快去看看演员有没有受伤。”科波拉拿着大喇叭高声喊。
周围一群人，立刻一拥而上。
但在他们搀扶之前，里奥已经站起来，笑吟吟地说，“拍完了吗，感觉非常好。可我不想再来一次。”
说着，一阵呲牙咧嘴。
疼是真的疼，不过里奥有点夸张的表演。
现场响起一阵阵的欢呼，故障的声音。
“怎么样，胸腹部有剧痛吗？”提前安排的医师关切地问着。
其他剧组成员也七嘴八舌的说话。
《芝加哥论坛报》等记者也都凑在人群中采访着。
等他们检查一圈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唔，大概记者除外。
“没有任何问题，里奥非常健康，他做到了！”副导演罗伯托大吼。
“太棒了。”
“干得漂亮。”
“真是敬业的演员。”
瞬间，剧组成员接连一通夸赞吹捧。
科波拉挤进来，亲眼确定了一遍，不断点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拍里奥的手臂。
应付众人后，里奥回到休息的地方，来不及脱下大衣护具。
玛丽昂踉跄着扑到了怀中，呜咽着，“我怕的要死，监控里看着，我吓得腿都软了，以后别这样了里奥。”
啥都没干，你就腿软了？
中看不中用，就这你还整天撩拨我？
“好了，好了。我还活着。我的天，瞧你的模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人鬼情未了》的电影一样，已经是个鬼魂了。”里奥拍打着玛丽昂后背，犹如哄小孩似的安慰。
“别瞎说。你非常健康！”玛丽昂缓过劲儿来，抬起头来，蓝色的大眼睛像是海水般、透着碧波荡漾、“里奥，没谁比你更优秀了，你有那样强大的演技，又如此敬业……”
得了，我知道你是我头号粉丝！
尽管心里头挺爽的，里奥还是打断法国野玫瑰。
从他的角度看上去，这姑娘眼睛大的惊人，挺吓人的。
“谢谢，我知道我很棒。可现在我得整理下，接受记者采访。”
正动情呢，被敷衍打断，玛丽昂很不高兴，气的锤了里奥一拳。
里奥非但没安慰，反而哈哈笑着，捏着她软乎乎的脸蛋。
很快，在现场简陋的临时化妆间换装完毕，里奥穿着一身盖普夏日，白色印花尖领t恤、卡其色宽松休闲裤。
以剧组忙乱的场地作为背景，站在一株歪脖子杨树下，他接受采访。
首先是几个例行的问题。
比如，在影片中饰演角色的是谁，简单介绍。
而后，进入正题。
《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是个灰白头发的矮个中年人，他带着眼镜，不紧不慢的抓拍了里奥露出来的手肘，肿胀红润的地方后，才开始询问。
“拍这样的戏非常不容易，我询问过马术特技师，他告诉我通常这类表演都得五年以上的训练。而你仅仅用了三天时间，这代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你们的剧组为此准备了急救车。幸运的是你成功了！我很好奇，你的动力是什么？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拍戏。”
“我能说吗？”里奥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当然是导演弗朗西斯，他是个暴君，作为小演员，我哪儿有反抗的余地呢？”
数十个记者们，知道这是玩笑，纷纷给面子的哄笑，并拍摄好几张照片。
“竟然没人上当？”里奥笑道，“好吧，你们都知道科波拉是我好朋友索菲亚的老爹。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正是因为如此，我必须表现得更努力才行。”
努力在片场找前女友厮混吗？
《每日新闻》的女记者悄悄翻了个白眼。
“你担心裙带关系，给你带来流言蜚语？”
“不，大部分影评人、影迷们没有这样说过。”里奥摇头，笑着耸肩道：“我得为索菲亚默哀两秒。”
收起笑容，他严肃的说，“参加科波拉导演的作品，没有太多裙带关系的诽谤，这给我一丝慰藉。”
“所以，你用拼命的方式，来回报这一切。这说明你心虚吗？”论坛报记者有些尖锐的问。
里奥思考几秒，点着头，“可以这么说！但不是因为参演这部影片，而是我当前的处境，给了我极大的困扰，从而促使我，让我总想做些事情证明自己。”
他很轻松的摆摆手，“其实这场戏的危险程度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导演剧组、特技师、包括消防员保险公司都通过测评。你们要是美女，我可能会装惨，赢得你们的关心。你们是记者，千万别这么说，回头保险公司把我拉入黑名单，觉得我是个疯子，那我完蛋了。”
被保险拉黑的演员，损失巨大。妮可·基德曼就是如此，两千年她拍《红磨坊》受伤，后续废了老大劲，甚至倒贴钱才让消防员基金为她的新片承保。
都是圈内记者，他们非常清楚，跟着笑了笑。
“但仍然很难，你从马上飞下来，当时的时速得有40公里，你还得竭尽所能避免被马踩踏。”
“是的，很难。”
“你刚刚说，你有很大困扰？”
“没错。”
“你出道不超过三年，才21岁已经是好莱坞冉冉升起的新星，你还因此焦虑吗？”
里奥没有迟疑，肯定的点头，“首先任何人生活中都有困扰和麻烦。而我头疼的，正如你说的，我成名太快。仅有三部作品上映，除了《神采飞扬》，即便是我拿到戛纳影帝的用心之作也没多少人看过。去年与朋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身上的话题绯闻、才是我名气大的关键。”
“你讨厌这些？”
“不讨厌，人们因此而喜欢我，为什么要讨厌？”里奥摇头，“但这种喜欢同样是一种压力动力。我忽然站到了一个高度，可我身下没有支撑的东西，而身边的一些人和事，更加剧了我的惶恐不安。”
“比如？”
“今年奥斯卡，有位演员嘲讽我一无所获，他几乎要抢走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代言。不久前，在为新影片宣发时，定好的一个超级访谈节目，也被人抢走。是的，在业内我其实一文不值，我没有作品。这是个极为尴尬的事情。”
哪有半点尴尬。
记者们都发现，他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都是圈内老油子了，非常清楚，这家伙口口声声不卖惨，可一言一行明明在这么做。
这是要搞事情了啊！
记者们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意外，仅仅是接连拍摄记录。
论坛报的记者沉声说：“所以，你无比渴望，迫切要证明自己？一个戛纳影帝不够，那就更加的努力，以至于拼命的地步，从而赢得人们的尊重？”
“不仅仅如此，我也要赢得自己的尊重！我很幸运，短时间拥有了今天的一切。我不能允许自己浪费这些，不管是天赋，还是无数人的帮助。我更要，赢得身在另一个世界父母的尊重。”
好！
那略微悲伤、又斩钉截铁的表演，赢得了记者们的赞扬。
他们忍不住在心里说。
采访结束，论坛报的记者与里奥握手，还轻轻拥抱，“非常好，祝福你年轻人。”
这为中年男子，是《芝加哥论坛报》的采编组副组长。
里奥笑着告别对方。
顺带一提，《芝加哥论坛报》隶属于、论坛传媒集团。
没错，芝加哥小熊队的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