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哥儿出生第五天,雷明霁又要启程去西北了。楚瑛舍不得,但大局为重只让他注意安全,挽留的话说不出来。
雷明霁看出她的不舍,握着楚瑛的手轻声说道:“等天下太平了,到时候我哪都不去就留在你身边。”
“好。”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知道不可能。西北是因为有郭贵银的归顺,所以没费多大力就拿下了。可蜀地易守难攻,而且蜀地总兵几年前就拥兵自重不听朝廷的了。想要拿下来它,肯定会有恶战。另外鞑靼跟瓦剌也是心腹之患,想要天下太平得一二十年的功夫。
雷明霁亲了下楚瑛的额头道:“我走了。“
楚瑛抱着孩子,依依不舍地说道:“明霁,我跟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嗯,年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等雷明霁走了,淮王担心楚瑛会伤心就过来。却不想她正拿着拨浪鼓跟壮哥儿玩,看起来一点愁绪都没有。
知道她所想,楚瑛无奈说道:“以后这种情况经常会上演,我要每次都暗自垂泪哪还哭的过来?父王,你还是赶紧去处理公务吧!”
坐月子是不能劳神受累,所以这段时间除非是有淮王无法处理的事情,不然她都不管的。就一心带儿子。原本以为带孩子会特别辛苦,没想到壮哥儿跟只小猪似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非常好带。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淮王将孩子抱过来亲了下:“我的小孙孙啊,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楚瑛靠在床头,含着笑看他跟孩子说话。一直到他将孩子放下,楚瑛才问道:“父王,京城那边可有异动?”
“没有。今年鞑靼虽没再兵围京城,但有之前的事京城现在还是人心惶惶。有门路的都想方设法离开京城来江南或者我们这儿。”
只是洪城这儿现在查得很严,京城或者边城的路引一般不让进城,进了城也是重点关注对象。而想落户更是难上加难。
楚瑛心头一动,说道:“父王,兵器制造部也有不少优秀的匠人。若是我们能将这些人接来,那我们的火器产量也能提高了。”
淮王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衡量一番后就放弃了:“若是这些人里有朝廷的奸细,到时候朝廷就能掌握咱们的火枪制造方法。阿瑛,父王不想冒险。”
楚瑛说道:“父王,这个不用担心。火枪是由多个部件组成,我们可以将他们分成几个组,每一组负责一个部件。另外弹药的制造方法不让他们知道。哪怕他们将人都凑齐,也仿造不出我们的火枪来。”
“你的意思,他们知道制造过程也无法仿造出来?”
“就是仿造出来了,威力也没我们的大。父王,免生变故还是早些将这些人弄了来。否则走漏了消息以皇帝的性子就是将这些人都杀了,也绝技不会让他们来洪城的。”
淮王点头道:“我等会就安排下去。好了,你安心坐月子外头的事就别操心了。”
楚瑛笑着应了。
过了几日,程氏过来与楚瑛商议壮哥儿满月宴的事。楚瑛同意办满月宴,但她认为邀请亲朋好友来吃顿饭就好,淮王与楚锦却想大办。壮哥儿是淮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未来的继承人,他们觉得怎么大办都不为过。双方都坚持己见,到现在还没达成统一的意见。这也弄得满月宴的事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程氏劝道:“郡主,壮哥儿的满月宴办得盛大热闹,外头人就知道他是得王爷跟世子的喜爱与重视的。要冷冷清清,还以为王爷跟世子不喜欢呢!”
或许不会怀疑淮王,但一定会猜疑自己的夫君。毕竟外头都在传他不能生,膝下两个孩子是从外头弄来充脸面的。
若是家务事楚瑛会给程氏这个大嫂面子,但满月宴不仅仅是家事更是公事。楚瑛摇头说道:“大嫂,我意已决不会再改。父王跟大哥若是不认同,可让他们来与我说。”
程氏没想到父女三人都如此固执,一时之间有些头疼。
楚瑛说道:“大嫂,你照着我说的安排就是。父王那边,我会劝服的。”
有了这话,程氏如释重负。
当日傍晚楚瑛请了淮王过来,将她不同意大办的原因说了:“父王,我也想给壮哥儿办一个热闹的满月宴,但不行。若是我们大操大办下面的人肯定会有样学样,之前许多官员就会借这些来敛财。父王,今时不同往昔,以我们现在的位置更该做好表率。”
淮王沉默了下道:“可这样太委屈阿曜了?”
楚瑛笑了下说道:“有这么多人疼他,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才一个月的娃娃知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打拼的一切,以后也都是这孩子继承。
见她坚持淮王也没办法,最后只摆了八桌,请的也都是关系极为亲近的人。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能来参加这次满月宴的都是有身份低微的。
皇帝知道楚瑛生了个儿子,并且还是姓楚开始害怕了。以前还总觉得楚瑛一个女人翻出来浪来,没想到竟撬动了他的江山。
以前他心情不好还能去找太后说,可自李夫人服毒自尽以后,李太后一天到晚吃斋念佛。别说见她了,连宴会都不出来。
在养心殿静坐了半天,皇帝还是去了慈宁宫。李太后不见他,皇帝就自己进了佛堂跪在蒲团上。
半个时辰后,李太后念完经走佛堂走了出来。看着跟着出来的皇帝,她神色平静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皇帝难受道:“母后,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你别用儿臣的错来惩罚自己。”
李太后转动佛珠的手停顿了下,不过很快又慢慢地转动起来:“这事不管你的事,是我的罪孽。”
她并不后悔自己去忠勤伯府一趟,她娘若不走整个李家都得死,可不后悔并不代表不痛苦。她每日吃斋念佛也不沾荤,就是在为自己与皇帝赎罪。
皇帝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母后,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母后,你打骂儿臣都行,只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李太后看他这样,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鞑靼又打进来了?”
“没有,外头一切都安好,鞑靼今年也很安份。”
李太后可不信,只是她也不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