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御尘一张张翻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在家里待了几个小时,天刚蒙蒙亮,陌御尘便前往医院。
他先是去监护室外看了眼白茶,她虽然还沉睡着,但并没有出还什么情况。松了口气,陌御尘转身去找苏思涵,他听说她已经醒过来了。
病房里,苏思涵醒来后便一直没睡,她坐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还包扎着,但不以为然地用手臂连带着被子抱住双腿,目光虚空地怔怔看着前方。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去买早饭的许以庭回来了,没动弹。
然而过了许久,察觉出不一样的气氛,她傻傻抬头,目光对上陌御尘的墨眸时,心脏快速跳了两下。
良久,苏思涵先开了口,喏喏问:“白茶,怎么样了?”
“还没脱离危险期。”他冷声回答。
苏思涵眼眶一下子涌上了热泪,她闭上眼,脑子里回想着出事的那一刻,如果不是白茶护住了她,她不会只受这么轻的伤。
“对不起,是我害的她,她是为了救我……”
“你为什么找她?”陌御尘过来不是要听苏思涵的忏悔的,他冷冷打断她的话,继续问:“有什么事是电话里不能说的,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时候见她?”
“我……”苏思涵视线虚了一下,余光突然注意到门口回来的许以庭,想起这个男人和自己说过的话,她垂下眼道:“我是去找她质问的。”
停了几秒,苏思涵抬头解释,目光带着歉疚:“她很早之前给我发了个短信,短信里说她不是白茶,她叫沐倾颜,又跟我说什么她的记忆被人换成了白茶的,我每天在研究所信号屏蔽,是前几天才看到的,正好这几天要回来,就想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陌御尘深深看着她,良久后问:“短信呢?”
苏思涵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陌御尘。
男人低头看,如苏思涵所说,的确有那条短信。
他抿了抿唇,继续问:“为什么你给她打电话,用的是陌生号码?”
苏思涵愣了一下。
她的手机一直被许以庭扣押着,醒来的时候许以庭才还给她的,她都忘了用陌生号给白茶打电话的事了。
脑子里闪过许以庭的一句话。
“如果你觉得你没办法立即回答上来陌御尘的问题,就装头疼,你是有脑震荡的。”
苏思涵装作一时间想不起来的样子,按着自己的头,一副头疼难忍却还在回忆的架势,十几秒后才开口:“那是因为当时手机里的卡是国外办的,不是全球通,我回国后就没法用了,只好用了下别人的手机。”
这回答没什么问题。
陌御尘沉默片刻,然后扭头看向门口的许以庭,“怎么不进来?”
许以庭来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
四目相对,许以庭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拿了个碗将手里的粥放进去,“我看你在问她事,怕打扰到你们。”
说完,许以庭看向陌御尘,“调查得如何,这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
“现在还不确定。”陌御尘看了眼苏思涵,说了句“你好好休息”,走出病房。
陌御尘刚走,苏思涵便看向许以庭,开口要说话,然后许以庭飞快地背着门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为长时间的工作伙伴关系,苏思涵立刻就读懂了许以庭的意思,扭头看向桌上的保温桶,正常地问:“你还买了什么?”
“买了你喜欢的卷饼,头还疼吗?”
“刚刚疼,现在好点了,一阵一阵的。”
几句随意的交流后,许以庭松了口气,看向苏思涵,“他走了。”
苏思涵捏紧了手,“他看出什么了吗?他不相信我的话?”
“很正常,就算你再天衣无缝,也不一定瞒得过他的眼,但你是沐倾颜的朋友,是她出事了也愿意护着的人,他不会拿你怎么样,装糊涂就是了。”
苏思涵突然抬手死死捏着许以庭的衣角,看着他的眼,认真道:“你跟我保证过的,只要我听你的话,白茶就会醒过来!”
“恩,我保证。”
“你发誓。”苏思涵现在已不太相信他了。
许以庭见她这么防备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依她的意思,发了个毒誓。
见状,苏思涵才松口手,又不放心地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许以庭眼眸闪过深意,“不确定,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
苏思涵不满意了,伸手指着他:“什么叫或者更久,那要是十年二十年……”
许以庭握住苏思涵的手,压低了声音:“能醒来就够了,毕竟还有一种可能,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不是吗?”
苏思涵咬牙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又难过又懊恼,觉得是自己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的。
如果自己不去偷倾颜的记忆,不回国去找她……
许以庭看出苏思涵的想法,启唇:“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和你无关,就算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另一边,陌御尘回到白茶的监护室。
宿羽看到他,立刻打起精神上前,“二爷。”
陌御尘面色泛着冷,薄唇微启:“盯紧苏思涵和许以庭。”
宿羽眼中极快划过一抹诧异,然后面色一正:“是。”
紧接着,宿羽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人,惊了一跳,有些惶恐地启唇:“二爷……”
陌御尘顺着宿羽的目光转身,视线在触及到楼梯口那道矮矮的小身子时,身子滞了一下,“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