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遇见了斜对门的赵阿姨,看样子是吃过晚饭出来走走,孟桃和她道声新年好,赵阿姨笑着说道:“看到灯亮,知道你们回来了,这次是久住了吧?”
孟桃说:“还得回乡下,事儿没做完呢,不过这次能多住几天。”
“那就好,吃过晚饭了吗?现在打算去哪儿?要不来我家坐坐,我家还有亲戚送的年糕,阿姨做给你们尝尝?”
“谢谢赵阿姨,等明天有空再来,现在我们要去看电影。”
“哎哟,那可得抓紧了,电影是八点四十分开演,现在好像快到八点钟……听我家儿子说,这几天放的是新出的故事片,非常好看的,你们要走快些儿,别耽误了。”
赵阿姨催促,孟桃和沈誉便告辞走了。
自从沈誉露面之后,邻居们对孟桃这个突然跑来杏子巷买院子的乡下姑娘或许还会八卦好奇,但已经不再肆无忌惮随意过来敲门打扰她了,对这一点,孟桃表示满意,未婚夫还有镇宅的作用,挺好。
电影院离杏子巷比较远,两人也不着急,散着步过去花了四十多分钟,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演了,买票进场,里面一片黑乎乎,音乐声中,前方银幕上打出片名“野火春风斗古城”,然后是一行行剧务、演员姓名,有人亮着手电筒过来看了看他们的票号,就带领他们去入座。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这年代电影院的服务工作真的很周到,除了没有爆米花、奶茶卖,却有专门帮忙找座位的工作人员。
今晚电影确实是很好看的故事片,用后世说法,属于谍战题材,演员演技非常棒,完全可秒杀后世那些所谓的影帝影后,可谓惊心动魄、感人肺腑,所以说江山代有人才出,无论哪行哪业,每个年代都不缺乏精英。
未婚妻爱看电影,沈誉又忍不住试图诱惑,附在她耳边说道:“去省城,保证让你天天看电影,你不是喜欢上次在宜城看的外国电影、歌舞片吗?都有,国内新片也能最先看,好不好?”
孟桃专注地盯着银幕上,闻言下意识地点头,想想不对,赶紧摇头,沈誉好气又好笑,黑暗中只能是抓着她的手,一根根手指头给她“按摩”。
看完电影出来,孟桃拉着沈誉去逛那条周翠玲带她逛过的,卖各种小吃的狭窄街巷,发现又多出几个摊点,除了酸料摊和甜酒汤圆,还有烤红薯、炒栗子、茶叶蛋和热气蒸腾的馄饨,这些个小老板胆子大嗅觉也灵敏,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冒着风险偷偷做生意,但小老板们可能已经察觉得到,现在做点小生意没多大问题了,所以放心做,还敢越做越大——酸料摊明显扩大了,多出十几个陶罐子,卖甜酒汤圆的,新增一个炉子现炸江米团。
过两三年,蒙州城第一批发家致富的万元户,可能就出在这些小老板中间。
电影刚散场,成群结对的年轻人留连在小吃摊边,抢着买自己喜欢的小吃,沈誉揽着孟桃,防她被人挤到,他不想让孟桃吃路边小摊东西,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证营业,担心不卫生,但见未婚妻眼睛盯着酸料摊,一副很馋的样子,立马又心软:
“想吃?那我们买一点点尝味道就好,晚上不能吃太多酸东西,牙会坏掉。”
孟桃摇头,酸料摊前人挤人,她还是不凑热闹了:“我就看看,闻味道我就知道里面加的什么配料,其实这东西不难做,只要材料齐全,我也能做出来。”
沈誉宠溺地摸摸自家小财迷头发,顺猫毛一样:“对,我家小花花最聪明了。”
孟桃翻白眼:“不许叫小花花。”
“那就,孟桃花同志?”
“……我以后要改个名儿。”
“怎么改?孟爷爷给你取的名字寓意很好。”
“叫孟桃,是不是一样好?孟爷爷肯定会同意的。”
“孟桃?桃花?这是开花结果了,有桃子吃了对吧?”
孟桃:“……”
这话字面上意思没有错,但是总感觉他不想好的,就在他手背掐了一下。
沈誉轻笑:“指甲这么短,别把自己弄疼了。”
替她揉揉手指:“我也觉得孟桃好,等迁移户口,我们就直接改过来。”
说着话走到炒票子摊前,沈誉买了一包炒栗子,热乎乎的栗子炒得快脱壳了,又香又甜,两人一路剥壳互相投喂,你一颗我一颗,等回到家就只剩下两颗,算是给小旺财捎的宵夜,可怜小旺财并不知道这是最小份额,尾巴摇得拨浪鼓似的,吃得十分高兴。
吃完炒栗子口渴,炉里还有火,就加了木炭烧开水,两人走路看完电影回来也不觉得累,坐在廊庑下边喝水边继续聊天。
孟桃提醒说:“你来蒙州好几天,确定沈厂长不会有事吗?按照田志高透露给他母亲和妹妹的信息来看,袁副厂长能当上厂长,十之八九是要先把沈厂长整下去,光明正大竞争他肯定争不过,那就要靠阴谋诡计,我觉得这方面沈厂长斗不过袁副厂长。”。
沈誉点头同意:“咱们家老沈同志确实很缺心眼,不过有我们俩在,他出不了问题的。你上次说过之后,我回去就加紧安排了,约莫下个星期,d省会有一批大蛀虫被提前挖出来,证据已收集足够,袁光耀在其中。”
“袁副厂……袁光耀干了什么?”
“收受下属贿赂,又以大量黄金行贿上级官员,黄金从哪里来?总之这次他就算不死,后半辈子也是在劳改场度过了。”
“他老婆没事吗?”
“有,要看他们夫妻俩怎么交待,但无论怎样,蒋玉珊一个从犯是跑不了。”
“那女人不是个好的,我只见她一次就够够的了,希望判她终身监禁,别再出来隔应人。”
孟桃看了沈誉一眼:“还有那个冼芳芳,一起抓走了才更好。”
沈誉伸手捏捏她下巴:“因为她抢走了田志高?”
“求之不得。”
“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一听她甜腻腻地叫‘誉哥哥’,就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