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解释道:“我是在一次查看夹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夹子上面有一撮红色的狐狸毛,当时就猜想一定是它光顾了。你可别小瞧了它,这个老狐狸可狡猾的很哪,后来又夹住过它几次,却都让它逃脱掉了。”
“你不是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吗?到底是谁斗不过谁呀?啊哈……”有人开始嘲笑了起来。
众人也跟着一阵哄笑起来。
见围观的人兴致极高,猎人更加起劲的卖弄着。
“各位乡亲,我跟它斗智斗勇比耐力,别管它有多狡诈,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这些天,大雪封路,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啦。哈哈,你看,我的机会这不是来了嘛!”
“小心点,这次别再让它溜了。”一位缺了牙的老奶奶提醒道。
“放心吧大娘,猎户大哥己经相中它了,早晚都是他的新娘。”
“是呀,哈哈哈……”大家又跟着起哄。
猎户也被逗乐了,他摆摆手,“咱们言归正转,昨天中午,我买了二只卤鸡,一坛老酒,拿到那个常去避雨的山洞里。然后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起来。这么香的酒肉,料想饥饿的它会闻到的。酒喝了半坛,给它留下了两个鸡腿,我假装喝醉了,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大声的打起酣来。”
有人提出致疑,“你不是说它很狡猾吗?那你装醉,它会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我装的太像了呗!”猎人嘻嘻笑道:“过了好久,它果然悄悄的遛了过来,见我酣声如雷,便放松了警惕。它进到洞里抱着鸡腿大嚼了起来,却没敢去喝酒,是怕我在酒里下蒙汗药。”
“吃过亏,长记性了。”有人附和道。
“它哪里知道,猎人才是最聪明的,我不在酒里下药,而是在鸡腿里下了蒙汗药,哈哈。我就弄不明白了,它原本是很狡猾的,可这次……大概是因为太饿了吧!呵,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它跑了。”
“这一次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哈………”
“这药一上劲,它便慢慢的溜倒在地上了,我上去把它捆了个结实,又用肉钩子钩住了它的锁骨。这个时候才发现,它的四个蹄筋早己被人挑断了。”
“这只狐狸也是在刀尖上讨生存,活的也很艰难呀!”一个中年妇女颇有同情心叹道。
“嘁,你还心疼它?这是害人的东西。今年春上,我家养了几十只下蛋的老母鸡,就是被它们叼走的,一只也没有给我留下呀!”一个头戴棉帽的老人,指着火狐,恨恨的说道。
“别打岔,听猎户大哥继续说。”一个青年男子听得入了神,双手插在袖筒里,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那位老人。
猎户继续说道:“谁知道它醒来后向我吐火,嗬,竟然还有法术。我怕它伤了自己的皮毛,便用绳子勒住了它的嘴,这下才把它整老实。”
“嗯,这么说来,它一定是修练了几百年,皮子应该很不错的,不知猎户大哥想以什么价钱出售?”商人听到这儿问道。
老板相中了这张皮子,想买回去给老母亲做件外披。
童林一伸手臂上前拦住了猎人,“哎,这只火狐我要定了。”
“哎,我说年轻人,别插队呀!干什么也要讲个先来后到的吧!等我不要了才能轮到你。”
商人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据理力争毫不相让。
“今天本少爷要定了,你最好让开!”童林一脸怒容眼中迸火,一付要决斗的架势。
看童林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身背宝剑,商人气的转身走了,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斗,为了一张皮子犯不上跟他打架。
童林付了银子后,抱起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的火狐,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住下。
打开了房门,童林轻轻的将火狐放在床上,然后试探着问道:“你……是姨妈吗?”
伤狐吃力的点点头,就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歪倒在床上不住的发抖。
敖翔不得不佩服童林的聪明过人,血缘关系使他们息息相通。不过,救下一个这样的东西,似乎太没有天理了。
童林向敖翔求来了金创丹,给它敷在伤口上,又喂它服下了一颗玄谧丹。
给它丹药治伤,是看在童林的面子上,也是本着医者之心。敖翔阴沉着脸,真的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
他始终没有把九还丹给它吃,也没有给它吃止痛丹。这样可恶的东西,如果救了它,天地之间的正义就荡然无存了。
没想到,这个邋遢的猎人,却阴差阳错的成了替天行道的英雄,天意使然啊!
童林坐在床边,轻声说道:“姨妈,咱们先在这儿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回家。我母亲早就原谅你啦!是她让我出来找你的,我都己经找了二年多了,今天总算找到啦!”童林如释重负的解说道。
火狐感动的流出了泪水。
童林轻轻的为它盖好了被子:“姨妈,你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先去买辆马车,再买二床被子,外面的风雪很大,回去的路上会很冷的。”
火狐的心里一阵酸痛,是喜是忧说不清。
童林拉着敖翔的手出去了,他们买好了一辆马车,一人抱着一床被子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终于完成了父母交给自己的艰巨任务,童林觉得一身轻松。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啊?……”二人不约而同的惊叫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令人毛骨悚然。只见火狐被人吊在窗户上,血肉漠糊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着,地上是一滩腥臭难闻的血水。
它被人活活的剥了皮!
“呕……”敖翔差点把午饭都吐了出来。
童林见火狐被人活剥了皮,心里非常愤怒,不是心疼伤狐,而是觉得大少爷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立马就跑去找店家评理。
“你家开的是黑店吗?为什么人在你的店中被活剥了皮,这样残忍的事就能发生,本少爷怀疑你和凶手是不是同伙,最起码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今天非给个说法不可。”
他们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吵闹,客栈门前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真是人山人海。
人们不理解的私下议论:“不就是个畜生嘛,就是被活剥了皮,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呀!他们干嘛那么紧张?么不是捅了狐狸窝了?哈哈哈……”
“他们竟然把畜生比做人,这不是明摆着想讹人嘛!想打架?谁怕谁呀,两个外地人也想在此地撒野,哼!自不量力。”
有一些好事者起哄,向敖翔二人叫嚷:“哎,我说哥们,请你们把那个人抬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伤势如何。如果情况属实,咱们陪你一起去报官。如果弄个什么猫啊狗啊的,硬说是自己的亲娘老子,那你干脆就把所有的人都告下吧!我们哪个家中都腌有野味呐。”
“是啊!掂出来吧!别掖着藏着了,哈哈哈……”人群一阵嘻笑骚动。
童林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个带头起哄的,“你妈跟狗配种才生下的你吧?说出来的话尽是狗屁味!”
说完照脸就是一拳,打得那人口鼻喷血,痛的哇哇直叫。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可是,童林的少爷脾气一旦上来了,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地头蛇呀?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童林接着把那人摔到地上,踏上一只脚,怒吼道:“还有哪个要放狗屁的?快点站出来,如果胆敢再放一个臭屁,小爷今天非把他的屁股给钉住不可!”
话音刚落,从人群里冲来几个呲鼻子瞪眼睛的二愣子,见童林二人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更是肆无忌惮,也不答话,上来举拳便打。
童林将脚下之人踢向来人,接着一拳打倒一个,一脚踢翻一双。这一群莽夫靠的只有蛮劲,哪里是他的对手,都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叫饶。
“真是孬种,滚蛋!”童林一脚踢飞了一个,其它几个赶紧爬过来跑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小子,休要猖狂!”
众人扭头一看,都咧嘴笑了,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只见客栈老板带着一群手持木棍铁叉的人冲了上来,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举棍舞叉就向童林二人打来。
童林一声冷笑:“看来你们平日里也是仗势欺人惯了,来吧,成窝的一齐上吧,本少爷今天替你们的爹娘教教你们怎样做人。”
他闪身躲过打来的木棍,抬腿踹翻一个,趁机夺了一根长棍,拉开了架势一阵猛击,把这群人打得抱头鼠窜。
敖翔本不想打架,无奈这些人硬逼他出手,只好运气给他们来了几掌,打得众人七零八落叫苦不迭。
一不做二不休,敖翔二人干脆把客栈也给拆的一塌糊涂。
“大侠,大侠手下留情啊……”客栈老板苦苦哀求着。
童林一把抓住客栈老板的头发摁倒在地上,用脚踩住他流血的脸,“说,是谁进去剥的皮?”
“好汉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开店的,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哪里知道是谁干的呀?”
其他一些人,有的擦着脸上的血,有的捂着胳膊腿,一脸的惧色,连声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怕是路过的人……”
见他们一个个的熊包样子,童林的心里己经解了气。
至于这个姨妈,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魔。为了她去跟人家拼命,值得吗?自己从猎户的手中救下她,就己经对起母亲了,至于被活剥皮,那是她作恶多端所得到的惩罚。
即然己经教训了这群莽夫,也就没有必要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童林一挥手,“算了,小爷今天就暂切放过你们。下次再来,如果还有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小爷一定操了他的家,挖了他家的祖坟!”
童林出尽了心头的恶气,然后用被子包起了伤狐,冒着大雪驾车走了。
面对那只被剥了皮的火狐,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埋掉呢,它还在活着。带回去吧,它身上没有了皮,跟一只狗没什么二样。想来想去,算了,还是先带回家交差吧。
于是,他们决定先打道回义云山庄,交了差再出来玩。
出了喧闹的集市,白茫茫的天地里没有一个行人。马车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轧出了很深的辙迹。
因为车内的腥骚味太浓了,让人受不了。敖翔他们宁愿坐在外面,迎着刺骨的寒风,各自沉默无语。
由于雪下的太厚了,他们的马车走的很慢;大约走了二十来里路,敖翔二人被冻得浑身抖个不停。
童林建议道:“兄弟,风雪太大了,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一夜吧,要不然,咱哥俩非被冻死不可。”
敖翔缩着脖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点点头,“可是,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一家客栈啊!”
“会有的,前面应该就会有的。”童林象个大哥哥一样安慰道。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由于白雪的映照,道路依然看的清楚。
终于遇到了一家小客栈,他们把马车赶进了院内,把马牵进马棚里拴好后,便住进了有些简陋的客房。
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敖翔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响声,他猛的一下子惊醒了,难道那些人不服气悄悄的跟来了,还是有人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