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搅局不成便宜谁

皇宫里。

圣祖低头不语,与五个儿子围坐在厅里,他们在等崔仲行。今天发生的事出乎他们的预料,带来的结果让他们忧心!城里多少年没有发生凶杀,崔家的声誉……崔仲行的鲁莽可能种下祸根。百年前发生的事还没解决,仇敌是死是活没有音信,或许他正躲在暗处,正等着崔家人犯错,正找机会对崔家进行报复。情况不明,崔仲行又给崔家拉仇恨!他们生气是应当的!心里的不满溢于言表。甚至当着圣祖的面发牢骚,以致于说出一些难听的话。

圣祖也生气,他这个家主竟然蒙在鼓里!崔仲行这么大的年纪竟然做岀如此疯狂的事。他这么做是想要挟吗?他怎么想的?最好有正当的理由……否则要好好的整治整治。

杀戮发生,圣祖没有出面,他的五个儿子也没有出面,他们想撇清关系。崔家有一个隐秘而强大的对手,需要时时防备,恶患未除又招是非……斩草不除根又给崔家的后人招致强劲的对手。因此他们在等崔仲行一个解释,一个行凶的理由。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崔家容不下他,以及他为首的后人。还想要元阳丹,做梦吧!这辈子没有指望了。

按他们的理解,崔仲行这么做是在变相施压。崔家不是怕添置仇恨吗?那么给崔家招惹是非,给崔家树敌。如此,就可以达成他的目的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圣祖心里明白,表面上还要替崔仲行开脱,为什么?万一那个表弟不管不顾,一意孤行……那么崔家可能走向分裂……可能走上穷途末路。即便有人说三道四,损崔家的颜面,都不是他愿意看到或听到的。崔仲行惹的祸,不是想撇就能撇清。

另外,那六大家族,表面上与崔家融洽相处,暗地里却是离心离德。崔家是一朝之主又怎样?名气而已。利益当道,崔家多占,他们就占的少。让出利益,那么崔家的窘况怎么解?作为家主,他心里有数。

“信凯,不要早下结论。”

“父亲,你想想看,他的行为没法解释……对我们隐瞒,可以。对你也隐瞒,说明他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或是事发突然。”

“说什么我也不信。”崔信明插了一句说,“四个人参与显然是早就商量好。我敢肯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从年关到现在,城里没有任何传闻,那几家没有动说明什么?说明,对于发生的事他们也蒙在鼓里。”

崔信凯排行老二,崔信明排行老三、以下是崔信武和崔信德。那颗元阳丹,四兄弟心知肚明,二选一的结局,不留给崔信凯就留给崔仲行。

“三哥,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照你这么说是事发突然。”

“信德,不要再争了,要理解父亲的苦心。”崔信豪插一句。

四兄弟没话说,在他心里是希望元阳丹给二弟。可是,元阳丹只有一颗……兄弟情与崔家的命运比孰轻孰重?

……

夜半时分,崔仲行回宫,他和他的儿孙住在偏殿,经过正殿看见圣祖父子坐在大殿里……分明是在等他。稍作犹豫,崔仲行调头走进去。

“表兄,等我吧?其实你们没有必要……明天自会告诉你们。”

崔仲行坐下来,顺手将手心里的灵戒递给圣祖。痕迹还在,圣祖感应一下,当面抹除上一任主人的痕迹。于是,灵戒里收藏的东西撒落在地。灵石一两万,一柄带鞘的剑,没有看见灵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结果大大出乎几兄弟的意料。

“太寒酸了。”

崔信凯随口说一句,一语双关笑话崔仲行。

崔仲行马上反击。

“信凯,你看清楚了,重点不在灵石,不在灵草,在那柄剑,那柄剑在不同的人手里,体现出的价值是不一样的。毫不夸张地说,这柄剑不是灵石可以衡量……有句话是怎么说,好剑常有,名剑不常有。哪个王朝能拿出排名前十的宝剑?宝剑是利器。有或没有,有显著的区别。”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那柄剑。

圣祖拿起剑鞘,抽出剑刃,在剑刃的端部看见剑名。

“幽冥剑。”

圣祖念出剑名才看向崔仲行。

“你说,这柄剑排在前十?”

“确切的说,排第九。”崔仲行回了一句说,“我已经对照过名剑谱的排名了,第一叫乾坤剑,第二剑轩辕,第三剑叫刺日剑、第四剑揽月、第五剑鸿赤、后面是断魂、莫邪、地煞、幽冥、阎魔。你们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闻名于世的十柄宝剑,崔家居其一,可以提升崔家的声誉。”

“恐怕未必。”崔信凯不认可侧仲行的说法:“崔家的声誉靠一柄剑提高……好笑!父亲,你觉得可行吗?”

圣祖瞟一眼问,“仲行,闹一场就为这柄剑?”

“表兄,你不喜欢?”崔仲行反问一句说,“我原本的打算是送给你用,既然表兄不喜欢,那么我就留给自己。”

“既然送出,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圣祖有些心动,崔信凯跳出来搅和。

“父亲,这柄剑不祥,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叫幽冥……一听就觉得晦气。”

“这有什么?”崔仲行裂嘴一笑恭维道:“表兄一身正气,还怕幽灵缠身?再说了,命名,不代表这柄剑晦气。”

“错,一柄剑的好坏不仅体现在品质,还有命名,说你孤陋寡闻可能不服气,象乾坤,轩辕、代表的是正义,是正气之剑。断魂和莫邪是邪恶之剑。因为铸剑之初,铸剑师就种下恶念。说你孤陋寡闻你还嘴犟,使用的人镇压不住,恐遭反噬。”

“你胡说。”

崔信凯明显是在搅事。

崔仲行找理由反驳:“你说的话我怎么没有听说?即使有人说也是臆想,没有真凭实据,没有留下记载。”

“防范于未然。”

崔信凯针锋相对。

“你不用……自然不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可笑,用剑的是人,一柄剑能左右人的行为?”

“无知,久而久之,恶念会影响持剑人的心智。”

“影响心智的不是剑,是贪念,是不怀好意。”

崔仲行气的不行!

“不要争了。”

圣祖及时制止,在争论可能说出更难听的话。

“崔家需要这柄宝剑。持有,比使用更有意义。”

圣祖一语定音,崔信凯不好说什么。

然后,圣祖才问,“仲行,那家人什么情况?”

“仅有一个凝宫,已经走上黄泉路。”

“你是否了解过这柄剑的来历?上上一任主人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表兄多虑了,上上一任也魂归故里。”

“据谁说?”

“叶昌明。”

“叶昌明是谁?什么修为?”

“凝宫。”崔仲行回答一声才详细地告诉他:“表兄,既如此,我就从头说,据叶昌明说,去年他去玉门城办事,听闻两人为一枚灵戒争执便悄悄的尾随、其中一人是高家主,他趁人不备便杀人越货。于是叶昌明一路尾随,跟进圣城就潜伏在城里。他向秦家主描述,得知尾随的人是高家主。以上所说,是幽冥剑的来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昨天出门遇见朱鸿轩,是他告诉我,去年听到这一则消息,不知真假……在我追问下,他说出消息来源,于是找秦家主核实,他说出自叶昌明的口……

昨晚我去高家,好心好意地劝说,准备用灵石或灵丹与高家主交易,可是,他失口否认。之后便打主忘想一走了之,今天便开始变卖店铺。

即便如此,天黑前去高家我仍然一而再地劝说,诚心诚意跟高家主交易。他却逃跑……灭高家是在所难免。”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众说出幽冥剑的剑名。”

“表兄,我考虑过了,不说没有借口对高家动手。”

“高家多少人?”

“两百多。”

“有没有人逃脱?”

“一个化液,一个御气,十三个小子出门历炼。”

“说历炼……不如说他们已经预感到危险,一大早将十几个小辈送出城。”

圣祖皱了皱眉头。

“考虑到了,追查漏网之人交给叶昌明。”

“给他什么好处?”

“高家的宅院不小,朱家的朱鸿轩提议,再建一间拍卖场……”

圣祖点头,建拍卖场设想符付崔家的利益,多一间拍卖场可以容纳更多人,收更多灵石。朱鸿轩的提议不谋而合。之前没有建是没有合适的地方。而今有空地,可以提上日程。

“崔家占多少?”

“四成。”

崔信豪一听故作惊讶

“崔家才点四成……那三个各占两成?”

于是崔仲行解释说,“朱家占两成,捆绑更加紧密。至于叶昌明是孤身一人,又是凝宫,可为崔家办很多事。只要忠心,给他两成是可以的。秦家……劳心劳力的事交给他们去做。

初步是这样想。表兄,最终由你决定。”

“算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这样吧。”

“父亲,你不考虑考虑?”崔信豪问一句说,“秦家及叶昌明各减半成也可以,用他们不值得两成的份额。”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就算是笼络人心。”

崔信豪没话说,圣祖作出一个决定。

“今天人齐,说到这,我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们。今后,家主交给信豪,我出去走走……关于那个方面,仲行,以后你要多操心。叶昌明是你举荐,用他就要紧紧地攥在手里。”

圣祖以外,所有在座的人不敢相信!家主之位交给老大……说的过去。暗组织交给崔仲行统领,说明什么?说明那颗元阳丹已经找到归属。说明这一刻起,旁系受圣祖的重视。

……

天亮前,天降雷雨,豆大的雨点伴着惊雷落下,高瀚渊渐渐地恢复意识,不知是雷声将他吵醒还是雨点将他淋醒。不过在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的爷爷遭受血光之灾,梦见自己魂游仙界……恍惚间,出现一个小子为他报仇。

初醒时,高瀚渊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闭眼躺了一会儿才回想起交易完,一道剑光劈向他……接着他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右胳膊不见了,肢体麻木,感觉不到那种钻心的疼痛。

“瀚渊,你醒啦?”

宋任飞语带惊喜!身体因为激动而瑟瑟发抖。这一夜,他一直守在高瀚渊的身边。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没有地方可去,自窗口逃出来便将高瀚渊放在屋面上。

“任飞。”高瀚渊喊了一声,抓紧他的手问:“你怎么不走?你跟我在一起会被人追杀。”

“瀚兄,你不要废话了,你赶紧想一想,哪里可以遮风避雨?至于我这条烂命,早在父母死时已经死过一次了,跟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活着!”

“不怕死?”

“怕!当时就瘫软在地。”

“曹家人出手?”

“是,他不出手,我和你早就没命了。”

“灵戒?”

“在我身上。”

“你逃命去吧。”

“要死也是我陪你一起死。”

“你傻!”

高瀚渊嘴上在骂,心里感觉温暖!有这句话他就满足了。于是他心里想,既然活下来就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为自己,为高家……为了死去的亲人,他要报仇雪恨。

于是高瀚渊的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城门出不去……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天未亮,雨未停,此时是出逃的时机……忽然他想到入城的水道。

众所周知,大陆上的每一座城都依水而建,水道沿街道穿行。圣城有三个入口,全都是北入西出的格局。

“走水道可不可行?”高瀚渊虚弱的问了一声。

“等死不如赌一次。”

于是,他们两个借着雷光从屋顶下来,摸黑去水源入口。或许是疏漏,或许是雨大,因此麻痹,水道入口无人值守,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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