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之告别了赵梓言,把手搭在小厮的手臂上,上了马车。
马车的门一关上,唐晚之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小厮见他不高兴了,哄道:“九殿下,我看赵将军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什么宠儿,屁都不如。”
“要不我们把他给……”他看着九皇子的脸色,用手做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必。多此一举。”唐晚之不屑道,“就他,也配?”
马车嘚嘚的跑着,唐晚之努着小嘴,失神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
后厨里正是闲暇的时候,一个人用看好戏的语气说:“喂,你说,他今天还来不来?”
“不会来了吧。今天大小姐可没出门。”
安柳臣刚走到后厨附近就听到里面人的议论声。
他们说的很起劲,毫不避讳。
“怎么着吃完了也得赏他点吧?”那人说完自己先哈哈的笑起来。
里面传来一阵附和的笑声,然后另外一个声音说:“我去上菜的时候,没见到他,大小姐今日有客人,哪有功夫管他。还有啊,你们听说没有,他呀,是死皮赖脸用了手段才进来的。他以为自己是个少君,结果,他不过是这个。”
那人说着,伸出小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不过是个宠,跟小猫小狗有什么分别。大小姐要是不待见他呀,那他就是个混白饭的,还不如咱们呢!”
另一个人故意怪腔怪调的学安柳臣说话,“我是赵梓言将军的夫郎,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安柳臣定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刚逃离了赵梓言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场景,又遇到一群下人来冷嘲热讽。
难道书上写的都是假的吗?他看不到赵梓言的一丝柔情,连最起码所谓的妻主的责任都没有,他继续留在这里真的有意义吗?
可是不留在这里,他又能去哪?
里面的人聊的越来越嗨,声音也不自觉的越来越高。
“我还听说,他之前可是在勾栏里呆过的。”
“我也听说来着,他还没进府就听说了,难怪模样挺不错的还这么死皮赖脸。大小姐压根都不正眼看他!”
安柳臣脸色发白,身侧握紧的拳头,几乎要把指甲嵌进肉里。明明是空穴来风的造谣,他们却说的跟真的一样。
“说什么呢?”
安柳臣身体微微一震,那声音从身后传来,很快说话的人经过自己,走进了厨房里。
他像是定住了一样,看着那人走进去。
一向喜欢笑闹的赵子灵冷着脸,语气也很不善,原本热闹的后厨瞬间安静下来。
赵子灵是二夫人房里的二小姐,平时吊儿郎当,书没看多少,就喜欢投壶、斗蛐蛐,但是对待下人却很好。
今日她却突然发了火。
她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道:“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不说了?”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微沉,“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后厨的人都把头埋的很低,几乎只留给她一个头顶。
赵子灵说:“我房里的菜怎么少了一样?”
其中一人抬起头,懵道:“啊?不少啊。”
“我说少了!”
“啊,是,我们这就做,您想吃什么?”
赵子灵微想了一下,道:“烧鸡。”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小心你们的舌头!”
她从后厨走出来,看到安柳臣还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走近,轻声说:“我是二夫人房里的,在下赵子灵,一个人怪无聊的,方便一起用膳吗?”
安柳臣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明明是那些人在胡说八道,可是赵子灵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人扒光了站在那里一般难堪。
安柳臣退了两步,然后狼狈的跑掉了。
安柳臣跑到他的那间空荡荡的小房间里,他靠着门,慢慢的滑坐下去,蜷着双腿,将脸埋进臂弯里,然后无声的哭了起来。
所谓的穿越于他而言不过是另一场炼狱。
屋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安柳臣听到了,没有在意,随后那声音更大了一些,应该是上面的人故意弄出来的。
安柳臣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没有抬头,这间房里除了他这个大活人什么都没有,小偷来了也是白走一趟。
屋顶的声音消失了,不一会儿,他感觉有人轻轻的戳了下他的手臂。
安柳臣缓缓的从双臂中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然后看到了那个带着面具来偷东西的小贼。
“你不是答应我不偷东西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他一开口,带着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面具人理直气壮地说:“贼不走空,什么东西都没偷就走了,我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又回来了。”
安柳臣“喏”了一声,说:“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来错地方了。”
“还有你呀。”
她说完,安柳臣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像一只警惕的小豹子。
面具人“噗嗤”一声笑了。
“逗你的,我们小偷也是原则的,活物不偷,尤其是你这么好看的活物,偷了,太惹眼。”她说着,拉安柳臣起来,“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安柳臣推开她的手,倔强的背过身去,道:“不。”
面具人往前迈了一步,歪着身子挡在他身前,道:“你可是答应过要请我吃饭的,你忘了?”
安柳臣随手一指地上的被褥,“那下面有个包袱,里面有银两,你都拿去吧,算我请你吃饭了。”
“我在上次吃饭的地方等你。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不来,你一定会后悔的。”面具人说完,也不强求,纵身一跃,跳上屋顶,从来路跑了。
安柳臣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她来一趟,没偷东西,却把屋顶给捅了个窟窿。
上次吃饭的地方,就在这间屋子后面不远,安柳臣按照记忆,从院子后面过去,不多时,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面具人。
看到他来了,她从食盒里拿出烧鸡,将一根鸡腿拧下来,递给他。
安柳臣没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填饱肚子才重要。”面具人不由分说的将鸡腿塞进他手里。
“吃饱了,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保证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