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密密麻麻横陈的血色剑影何止万千,只是停顿片刻便是毫不留情的向着韩商衍攻击而去,恨不得把他捅上千万个透明窟窿,足以见得出招之人对其的极度愤恨!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先天境的高手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那是一个宗门的底蕴所在,损失一个都算是在生生的割肉。
而可气的是,韩商衍用手段围困自己的时候,竟然不要脸地联手围攻自己一方的供奉,直接导致了两名血宗供奉的惨死,这已经是触动了宗门真正的根基!
当看到那铺天盖地的剑影涌来时,韩商衍也是停住了身形,专心应付血漫天的攻击。既然对方已经脱困,那么自己接下来便是无暇分身了!但是,好在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血宗的败局已定!
他手臂一抖,从袖口滑落出了一个金色的……算盘!没错,是算盘!
当此物被韩商衍抓在手中之后,他便是开始了疯狂的拨动,那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仿佛是一个乐者在忘我的演奏着优美的乐曲。
而随着他指尖的动作,一颗颗金色的算珠虚影便是向着那涌来的剑影激射而去,双方开始了碰撞,然后一同泯灭,这使得空中好似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一朵朵掺杂着血色与金色的烟花盛开之后便是华丽的落幕。
“是虚神算珠吗!”血漫天双目一凝,口中呐呐道,显然是猜出了这金色算盘的来历。
不过,能挡得下血阙的攻击,这金色算盘估计也是同一等阶的武器。当然,前提是算盘也能算作武器的话!
见剑影攻击无效,血漫天直接身形闪动,手持血阙巨剑欺身而进,很明显是想重新复制刚才的手段,利用近身攻击的优势彻底压制韩商衍。
这虚神算珠虽然也是一件不错的武器,但却无法和以攻击力着称的血阙剑相提并论,只要这韩商衍敢在近身战中用这算盘和他硬碰硬,他就敢直接崩碎算珠,随便砍下韩商衍的脑袋。
但是,刚才韩商衍在近身战中的狼狈表现,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血阙剑的攻击强横,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了引血漫天入局的手段。而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似乎,也不用再继续伪装了!
眼见血阙巨剑已然当头砍下,韩商衍却是不慌不忙的取出一物,抬手用力一荡,便是挡住了血漫天的攻击。
“嗯?”血漫天见状有些诧异,毕竟在近身战中,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如此轻易的挡住血阙巨剑的攻击的。
当他看清韩商衍手中拿着的东西时,表情更是一瞬间就变得不淡定了,因为,那是……一杆秤,上面甚至还贴心的挂了一个秤砣。
他搞不明白,这韩商衍拿出来的武器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先前的虚神算珠也就罢了,这会儿竟然直接搞出来了一杆秤,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商人的身份吗?
虽然这一个接一个特立独行的武器令得血漫天略感诧异,但是却并不能让得他忌惮。毕竟,这血阙的强横是经历过一次次的实战检验的,那剑身之上沾染的鲜血和剑刃所超度的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血漫天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些疑虑,谨慎的性格促使他挥舞着手中的巨剑,力求速战速决。只要自己能干掉韩商衍,那么局势还有着挽回的可能!
“横扫千军!”血漫天大喝一声,然后血阙巨剑换了一个方向,直接对着韩商衍横斩而去,看样子是想把他一分为二。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随着血阙剑的劈下,那杆怪异的秤又挡了上去。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碰就会被折断,但却生生的挡住了血阙巨剑的继续推进,甚至还把它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血漫天也是越来越感到不对劲了。
韩商衍微微一笑,道:“很奇怪是吗?此物便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专克血阙剑,这一战,你输定了!”
血漫天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冷冷的道:“大话谁不会说?我血漫天可不是被吓大的!有能耐就手底下见真章,我看你能挡得住几次!”
依他看来,先前韩商衍即便是用出了那面古朴的黑色盾牌,照样没有挡得住血阙剑的几次攻击。如今这突然出现的秤确实是有些诡异,但是如果说韩商衍想凭借此物便是彻底克制住血阙巨剑的话,那便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既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血漫天便是不再迟疑,双手紧紧的握住血阙巨剑,周身的元气疯狂的灌注进入其中,而一道十几丈的血色巨剑虚影已然是在他的头顶缓缓凝聚成型。
“血染苍穹!”
随着一声断喝,那血色巨剑虚影毫不留情的对着韩商衍当头砸下。在这种恍若天地之威的攻击下,人类便是犹如蝼蚁一般渺小,仿佛只要一缕逸散的余威便可令其顷刻间灰飞烟灭。
韩商衍见此情景也是神色凝重,把手中的那杆秤横在身前,做出了一个称量的动作。秤盘中空无一物,也不知他到底在称什么,但是其本人却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面前的秤,伸手微微拨弄着秤砣,进行着调整,额头之上都禁不住渗出了冷汗。
“呼……”,终于做完了准备动作的韩商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血剑即将临头的前一刻猛然抬头,目露精光,喝道:“四两拨千斤!”
此时他面前的那杆秤已经是达到了一种平衡,而随着他的大喝,一种玄妙的波动传出,瞬息之间便是到了那血剑虚影之前,后者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竟然在周遭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直接倒转而回,对着血漫天攻击而去。
“我特么……这是什么情况?”即便是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血漫天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搞懵了,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当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反常而又不可思议!
不过,此时的血漫天根本顾不得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他的首要目的是挡下这道血色巨剑的攻击,这道原本打算用来干掉对手的强力一击,此刻却是成了他的催命符,成为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过血漫天并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鸟,常年的荒原争斗已经使得他对战斗极度敏感,所以反应自然也很快。
只一瞬间,血漫天便是迅速调整好了状态,然后血宗秘法施展,自身的气息随之水涨船高。然后,他紧紧的握住血阙,眼中精光一闪,再度凝聚出一道血色巨剑,对着那倒转回来的虚影攻击而去。
“轰!”
两者相撞,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然后两道惊人的剑影便是在此番对撞之中缓缓消弭而去。
这一番出手,血漫天用了两倍的能量,却是相当于自己和自己打了一场,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是平白把自己消耗了一波,委实是亏到了姥姥家!
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解决了技能噬主的危机之后,新的危机便是来临。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有着六道身影封锁了他周身所有方位,各种强力的技能毫不留情的对着他攻击而来。
这些突然出现的敌手便是魏龙和万宝楼的那些先天境的高手,血漫天虽然强横,但在这么多先天境强者的攻击之下也是一阵手忙脚乱,陷入了困局。
他略微感知了一下四周,当下心里便是一沉,因为刚才的两道血宗供奉的气息,如今已经又消失了一道,剩下的一道气息细弱游丝,应该在苟延残喘。
甚至他觉得,那名供奉之所以没死,应该是敌人特意留了他一名,为的不外乎是逼问出一些血宗的隐秘和宝物藏匿之地而已。
换句话说,如今血宗在场中先天境以上的战力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人!即便他的境界要比这些人高上些许,但是先前在韩商衍的算计中元气消耗过大,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此刻竟然是有些独木难支!
此刻的血漫天不禁有些后悔起来,要不是听信了血千霄那个老太婆的蛊惑,派出了三名先天境的供奉去黑城复仇,宗门也不会如此空虚,给了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如果让他回到当初那个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死那个害人的老太婆,也省了之后发生的诸多事情。
但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卖,如今事情的走向已经不受他控制。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能活下来,总会有报仇的机会,此刻的血漫天心中已然是萌生了退意。
他仗着血阙剑的威势左冲右突,意图脱离包围圈,魏龙等人也是忌惮其手中的武器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照这样下去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可就在此时,韩商衍托着那杆诡异的秤入场,再度打乱了平衡,也克制住了血阙巨剑。他看着血漫天,道:“此物名为‘天衡’,是来自于天道的制衡,专克血阙剑的强大攻击力!”
“换句话说,不管你借助血阙剑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势,天衡都能直接用相同的力量回击,甚至直接让你的攻击倒转。人力有时穷,你再强,能强得过天道吗?认命吧,你,没有机会了!”
随着韩商衍话音落下,被封住血阙剑的血漫天便是丧失了一张最大的底牌。在以韩商衍为首的七名先天境高手的联手围攻之下,即便他再强,那也只能是饮恨西北!
随着七道致命攻击落在了血漫天的周身要害,这位血宗宗主甚至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断绝了气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得他连拉上几个垫背家伙的机会都没有,死得那是相当的憋屈!
而没有了领头羊,接下来便是单方面的屠杀,一时间宗门血流成河,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血宗”!
残肢断臂,尸横遍地,三大势力的一角已缺,平衡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