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铭将两个颇受惊吓的老婆哄睡着后,出现在了七窍玲珑塔中。
多年未见的李寒书和景腾此时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即便如此,李寒书也不愿放下手中酒杯。
“三……三师父,不能再喝了,明天……明天陛下还派我去捉妖呢,不能误了……正事!”
景腾眼神迷离,摇晃着手臂道。
“什么妖怪需要你亲自去捉?来,满上!”李寒书倒是看上去一点事没有,甚至逻辑思维比没喝酒前都要严谨。
“就是……就是那只前些日子……袭击公主的……蛟四!”景腾趴在桌上,口齿不清的说道。
听了这话,坐在旁边的叶铭挑了挑眉,他说的不就是那头叫自己爹爹的化龙蛟嘛……
忽然,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萦绕心头。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韩贵妃是十常神的人,是不是顾绝妙遇袭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就是为了能让韩琦找机会与顾绝妙接触,而后占了她的身子,以求达到不知名的目的……
嘶——
叶铭深吸了口气。
如果昨晚喝下情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韩琦的话,那么这个时候,韩贵妃应该已经向顾澹提出二者成婚的要求了。
可这又能怎样呢?除了恶心一下顾澹外,韩贵妃又不能让韩琦得到什么实权,难道她还能越过顾绝潜和顾绝行,想凭借这层关系,日后让顾澹把皇位传给韩琦不成?
不行,十常神要达成的目的,老子非得跟他们唱反调不可!
叶铭拍了拍已经神游天际的景腾,“将军,明天捉妖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叶某?”
景腾眼神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笑,“可……可以呀!”
“叶先生就……就和三师父一起,看……景某诛杀……诛杀妖孽!”
说完,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李寒书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在叶铭身前,“你来晚了,自罚三十杯!”
“你踏马脑子有泡吧?”叶铭瞪了他一眼,“你又没邀请我来喝酒,老子凭什么要自罚三十杯?”
李寒书一愣,挠了挠头,眨眼露出招牌傻笑,“说得对,你没错,没叫你来是我的错!我自罚三十杯!”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景腾迷迷糊糊从梦里醒来,看着桌上地下堆满了酒壶,自己也有些诧异。
“昨天喝了这么多吗……”
“糟了!要误事!”
一拍脑袋站了起来,朝着打坐中的李寒书行了个礼,“三师父,小腾有事在身,晚上再来找你!”
“等等。”李寒书不知何时睁开一只眼,叫住正要离开的景腾,指了指面前丹炉,“你忘了昨夜答应要带我们去看你诛杀蛟四吗?”
说着,高大丹炉缓缓打开,蓝光乍现,一道人影出现在二人眼前。
叶铭疼得龇牙咧嘴,这几日他已经勉强能适应天火灼烧魂魄所带来的痛苦,不至于一进丹炉便疼得晕厥过去。
可这种滋味依旧不好受!
随意扯下胸口的护心镜扔到一边,招呼一声,“等我吃口早饭,马上就回来!”
每天早上翠儿做的面汤是他必不可少的能量补充,一天不吃浑身难受!
半刻钟后,三人架着宝塔朝着南飞去。
与天京城中的一片繁华相比较,城外便显得荒凉不少。
片片荒地无人耕种,枯草丛生,一片衰败的景象。
沿路村社破败不堪,偶尔看到一两个人,都是饿得面黄肌瘦,拿个破碗躺在路边乞讨。
叶铭身在宝塔中,看着此处景象暗暗摇头,之前顾绝妙在湖舫上怒骂顾澹不作为,只知道沉迷酒色,把问题抛给两个儿子,现在想想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景将军,他们为何宁可要饭也不愿意耕种田地?”
景腾叹了口气,“没办法,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田地粮食减产,再加上陛下和二皇子不断要求扩充血衣甲修的编制,这些银子都得从赋税中来,而赋税只能从他们身上出,此消彼长之下,每年种田的收入还比不上沿街乞讨,谁还愿意辛苦劳作呢?”
叶铭皱了皱眉,“最近几年皇命州附近应该没什么战事吧?你们那位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扩充军备?导致如此民不聊生,朝中就没有人反对吗?”
“当然有,大皇子之前便提出过意见,说养了这么多血衣甲修,光吃不做,不如在操练之余,让他们务农种田,完全能为朝廷和百姓解决很大一部分粮食问题!”景腾答道。
“至于陛下为何要听信二皇子的话,扩充血衣甲修的规模,或许是为了向其他各州显示我皇命州的实力吧……”
修士种田相比于常人来说,无论是体力还是效率都高出不少,若是分工明确,一人当几十人用,完全不成问题。
叶铭微微点头,顾绝潜也是个人才,他想出的办法不就是三国时期曹操所用屯田策的雏形吗?
“看这鸟样子,顾澹应该是拒绝大皇子的提议了吧?”
“其实陛下也曾心动过,但朝中大臣不管文官武官,很大一部分都出身于血衣甲修,其兄弟子嗣也有不少在其中,如今让他们去种田,不就是明摆着打他们的脸嘛!”
景腾有些无奈继续说道,“大皇子因为这件事,还失去了不少大臣的支持,骂他读书读坏了脑袋,胳膊肘往外拐。”
叶铭对此倒是十分理解,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弊端之一,权力都掌控在权贵手中,只要有人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都会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若不是顾绝潜有皇家血脉,单凭这个想法,都够那帮血衣甲修将他生吞活剥。
“你们的那位大皇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景腾默默摇了摇头,“赋闲在家,有时陛下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交给他处理,整个人如今颓败的很……”
叶铭笑了一声,“有时间帮我引荐一下,我倒是对这位大皇子很感兴趣。”
生在皇家,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却能生出如此超前的想法,叶铭一时起了结交之心。
况且他也没打算参与顾氏皇家夺嫡之争,只是单纯的要认识一下顾绝潜,也不算违背当初在青城时答应顾绝行的条件。
“没问题。”顾绝行答应道,“只不过叶先生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天京城中很多人都看不惯大皇子所作所为,要小心他们可能会因此迁怒于你。”
叶铭哼了一声,十分不屑,老子就多认识个朋友,还整上宫斗剧了?
“你景将军是怎么想的?不会也因为这事儿排斥叶某吧?”
景腾哈哈一笑,“叶先生真会开玩笑,景某本就是外来人,若不是这身修为,早被他们扫地出门了,怎么可能有闲情雅致排斥别人?”
说话间,下面不远处的池塘边出现一队身着红甲的血衣甲修,严阵以待。
众人将水池团团围住,叶铭看他们站的位置,应该是十绝阵中天地三才阵下的一种变异阵法,专作困人之用。
“叶先生,就是这里,我们下去吧。”景腾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