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您这是?”高坎正收拾东西呢,富秦敲响了他的院子门,手里拿着一块令牌,身后跟着两伍士兵。
“老爷让我转交给衙内您的东西。”说着,富秦先递过去一块令牌,“这是殿前司节制令,可随时节制各州团练使和禁军官兵。”
“哇哦,好东西。”高坎接过,拿在手中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揣到了怀里。
“王虎。”富秦朝后面喊了一声,亲兵中出来一人,头盔遮盖下倒是看不清楚面目,隐约是个络腮胡的粗糙汉子。
“衙内,这是老爷身旁的亲兵十将,老爷交代让王虎以后跟着您了。”说着略一侧身,给王虎让出了一些空间。
只听金属碰撞声中,王虎半跪行军礼道,“十将王虎,拜见衙内!”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
虽然高俅嚯嚯禁军,经常把部队搞去修城楼,修宫殿这些工地活,还吃空饷,和禁军高层一起压榨禁军士兵等等这类自掘大宋坟墓之事。但高俅对于自己的亲卫部队还是很重视的,身边那一支一百人的亲卫,选上的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这个王虎在战场上搏杀不一定会比鲁智深弱。
如今高俅分了他十个,也没有小气。
看来除了钱以外,高俅还是很有人性的。
“王十将,快起快起。”高坎虚扶,王虎也应声而起,站立一旁。
同时,富秦再一挥手,一个使女捧着一个木匣子上前而来,富秦打开展示给高坎看,“衙内,这是银丝软甲,内又附有桐油泡过的藤丝,看似柔软,实则坚固异常。而且此甲胄轻便透气,老爷说让您日日穿在身上不可脱下。”
“那是自然。”高坎赶忙接过木匣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可堪比是古代版的防弹衣啊!看着富秦带来的好东西不少,高坎主动问道,“秦伯,还有不?”
富秦递过去一张表,上面写满了职位和价格,“老爷说这些是市场价,你看完记牢后就烧了,若有人找上门可千万不要推辞。”
高坎一脸黑线,这收贿受贿这么明目张胆的嘛?他放到自己匣子里,准备以后再看。
“衙内,老爷要俺交代的就这些了。”富秦一指门口,“马车和马匹都已经在前院候着了,您要出发直接去前院就行。”
“秦伯,还得麻烦你备一套炊具和一些白面。”高坎记起鲁智深的嘱托,这个时候虽然行路有酒家,但总难免会有风餐露宿的可能,还是有备无患吧。
“好的衙内。”富秦领命就下去安排了。
“王虎,先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去跟着秦伯把公验去领来。”
“是,属下领命。”
公验,大宋版本的路引。若无当地政府出具的公验,那出行可就非常不方便了,抓起来盘问还算轻的!有时候直接按上一个贼盗的帽子送去充军去了。
虽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来对高坎下手,但这种手续还是办齐比较踏实,谁让高坎来自很爱走流程办手续的一千年后呢。
安排了王虎,又叫来些亲兵搬东西,除了衣物以外,比较多的就是书籍了。这个年头书籍可是奢侈品,往往一本就要好几两银子。
高坎倒也不是非得想补一补自己岌岌可危的文学素养,反而想的是遇到困难总多一些可以变卖的家产……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此言不虚,卖掉一屋子书倒是能换回半屋子黄金。
正搬得热火朝天,香儿带着婉虞回来了。两个挑夫跟在她们后面,担子里各色织布堆得满满的。
“见过衙内”婉虞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买的时候管不住手,总觉得每一匹布都有各自特色,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挑的不错,很有眼光。”高坎拿袖子帮婉虞拭了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去郓州后咱就找好裁缝做衣服去。”
“衙内,你休息一会儿吧,让奴家帮你搬。”婉虞说着就去接高坎左手拿着的杂物,却被高坎闪开了。
“你走了半天也累了,去歇息一下吧。”高坎看着她有些失望的眼神,话锋一转,“要不你和香儿一起去倒点茶炊,分给大家,我看大家都渴了。”
“好哦!”婉虞眼中又添上了光芒,蹦蹦跳跳的和香儿一起去后厨了。
很快,婉虞和香儿两人端着茶水走到前院,高坎停下手上的活儿,“大家都歇一歇,喝口茶,一会儿在接着搬吧。”
虽然高坎这么说,但亲兵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个歇下。
“我说的话不好使了是不?”高坎一指距离最近的那个士兵,“你说,军令如什么?”
“回大人,军令如山。”
“那我说话管用不?”
“管用!”
“那你还不放下?”高坎一指婉虞捧着案子上的茶杯,“莫非还要老子端到你手里?”
“不敢,不敢。”士兵讪笑道,慢慢放下手上的杂物,走向香儿拿了一杯。其他士兵也放下手中的箱子,但都很有眼力价的找香儿去讨茶喝了。
婉虞捧着茶案,看着走来的高坎,眼睛里泛着一层雾气。
“欸呀呀,怎么了这是?”高坎满接过婉虞手上的茶案,放到一边。
“回衙内的话,奴家没事儿。”她朝天看去,眨巴眨巴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你还说没事儿。”高坎把手在裤腿上滚了两圈,擦掉浮尘,才轻轻搂住婉虞,“泪珠子都掉下来了还说没事儿。”
“和本衙内说说,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小东西惹的我的小婉虞不开心呀。”
只见婉虞幽怨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忍着哭意,“没有的事儿,只是衙内对我太好,我觉得偿还不起衙内了……”
说实话,原身带来的反应能力在应对女人身上那可是强太多了。从婉虞神态语气和字里行间的幽怨来看,高坎张了张嘴,试探道,“婉虞,你是不是怪本衙内昨日晚上把你一个人丢到了厢房?”
“不是,不是的!”婉虞见高坎精准猜中心里所想,怕高坎误会,连忙摇头解释道,“奴家没有怪衙内的意思,只是觉得衙内对奴家如此之好,却又不……”
看着婉虞的反应,高坎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对的了。
“你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些大头兵都撇下你去找香儿讨茶,你忽然觉得在我高府里不受欢迎,和大家有距离感?”高坎拇指轻轻的擦掉婉虞眼角的泪花,轻声细语道,“你又想到昨夜我也没有要你的身子,你是觉得我也并不在意你。而刚刚你想帮我做事我也闪了过去,你再次觉得我不把你当自己人,你说是这回事儿嘛?”
女人往往就是细节动物,她们从细节中会加入很多自己的联想穿插成一张大网,而自己却被这张大网越缠越紧,这就是——作茧自缚。
而往往,男人又没能成为她们心灵的翅膀,最终在茧里消亡。
看高坎说的直白,又听他如此温柔的说出心结,婉虞愈发不敢承认,“没有的衙内,没有,奴家不是这样想的……”
“好了婉虞,我没有拿你当外人看。昨夜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虽然我高衙内在外名声不好,但我对内一直是个君子。”高坎搂住婉虞的手用力了三分,指了指在树荫下喝茶休息的亲卫,“你说,哪个纨绔会这么照顾这群大兵头子?”
“衙内”婉虞知道了高坎的意思,他不是不在乎自己,而是非常重视自己,这才昨晚没要了她的身子。
“婉虞那么可爱,本衙内怎么会不喜欢呢?”高坎忽地凑过去轻了婉虞一口,嘴唇碰到的那一刻,婉虞的泪珠子瞬间止住,粉红色从脖子处一直攀到了头尖尖。
“衙内”婉虞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