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下第一大帮

昆仑派当今掌门人玄黄子修练“九疑神功”,是以在洞中坐关,已然三月有余。“长空帮”之“长空万里”令,一关传一关,一地传一地,传到昆仑,已是次日仿晚时分。

玄黄子有三个师弟,汶稽子为代理掌教,另外都灵子与全真子都是派中高手。全真子在入幕时分,睇得山间升起箭号,心里明白,便自襟里掏出旗花箭,照样放了一道,心中寻思:帮中有难,自己见到了,而且已发出昆仑一带的召集讯号,只是自己身为昆仑派长门高手,究竟去好,还是不去好?

他想想惜年桑书云得他之恩德,暗一咬牙,往后出坐关处奔去。原来他年幼的时候,双亲皆被西域魔驼所杀,幸得“长空帮”来援,迫退西域魔驼,而桑书云将自己带给当时昆仑老掌门呈悲子,呈悲子便是他们师兄弟四人的师父。

如果没有桑书云,他那有今天?而今桑书云有难,他怎能置身事外?

呈悲子待他虽好,但已过逝,掌门人玄黄子正在坐关,待他也恩威并重。他决定在关前三跪九叩,然后下山全力以赴“长空帮”之难。

待他奔至后出,只见关门依然封闭,想掌门大师兄平日待自己何等恩泽,而今自己却趁他坐关时离去,心里大是不忍,不禁暗暗叹了一声。

就在他叹了一声之后,又有人低低一叹,全真子是何许人物,心里一栗,急进一丈,半空拧身,剑已抽在手中,心想对方居然能毫无声息,欺至自己身后,武功定必非同泛泛,却见一名道人,三络长须,身着黄袍,脸容略有忧戚。

全真子吃了一惊,伏地丢剑,拜礼道:“二师兄。”来人正是代理掌教汶稽子,只听他道:“四师弟,你留守这儿,长空帮的事儿,由我去吧。”全真子吃惊地道:“二师兄……

你……你都知道了。”

汶稽子脸色向晚,缓缓道:“我也是“长空帮”的人。”

全真子兀自惊讶地道:“二师兄……你……你……”因委实太过讶异,所以说不下去,汶稽子道:“这次连“长空帮”都有急难,事必非同小可,大师兄正在坐关,大局要人主持,三师弟原是武当真人,来此不过三年,对昆仑之心,自莫如你,有你办事,我较放心。”全真子嗫嚅道:“二师兄德高望重,在这里主掌大局,我去较妥。”

忽听一个声音冷哼道:“你们都争去,都是昆仑叛徒。”全真子和汶稽子同时吃惊地叫:“三师兄(弟)!”只见林中走出一个脸色阴霾的道人,两手放在衣袖中,冷冷地瞧他们。

汶稽子长叹一声,道:“三师弟……”只听都灵子一声断喝:“住口!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脸目叫我师弟!”汶稽子全身一震,脸色萎然道:“帮助“长空帮”,也不是什么坏事啊!……”都灵子冷笑严厉地道:“胡说!你忘了祖训,凡入昆仑弟子,永生不得投入外派他教!”汶稽子垂眉低目,伏地往天地跪下,泪徐徐而下。

全真子顿声叫:“二师兄……”都灵子厉声道:“他那还配当代理掌教!”忽然手自袖中抽出,“嗤、嗤”二声,两支红针,俱射入汶稽子咽喉之上,汶稽子全身一抖,怒日嘶声:“你……你……你这是“化血神针”……你……”说上下喉核一阵滚动,十指焚胀,一代真人,使胡里胡涂的去了命。

都灵子阴笑道:“不错……便是“化血神针”。”全真子跳起来怒道:“你!就算二师兄触犯门禁,你也无权杀他,必须要开刑堂、备法典……”都灵子例开斑牙,怪笑道:“俞使“化血神针”的人,还用顾得昆仑派的规矩么?”

全真子“刷”地拔出长剑,喝问道:“你究竟是谁?”都灵子冷笑道:“你那里是我对手。”原来昆仑一派,并非以入门先后按照排行,而是依照武功高低来划分,汶稽子的武功就远胜都灵子,若不是自身负荆,以为触犯门规,便不致给都灵子轻易狙杀而死。

都灵子目中凶光大盛,全真子心下栗栗,只听他道:“我等这一刻,也等了三年了,好不容易才毒杀呈悲子,再待得玄黄子坐关,而且汶稽子束手待毙,现下只剩了你……”

全真子听得心里发毛,原来师父呈悲子三年前不明不白之死,确有人怀疑是中毒身亡,抑未料到是都灵子下的手,他颤声叱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理由么?”都灵子淡淡一笑,慢慢拿下长剑,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武当派转进来的弟子,原名金风道长,……”全真子冻然大惊道:“你……你是金风!”武当派共有“三风”,少林派亦有“三天”!“三天”即是天象、天龙、天音,系少林一脉中好手,而“三风”部是大风、长风、金风,也是武当一系里的佼佼者。而今“金风”居然混入了昆仑派中,抑是所为何事?

金风道人点点头道:“我使是金风。大师兄见昆仑仿佛为“长空帮”所用,所以泄我来料理掉你们……”全真子大叫道:“不可能,不河能的!大风道长德高望重,岂是这样的人!”

金风道人冷笑道:“今天“长空帮”之所以发出求救讯号,也是无用,因为我们掌门师兄出的手,桑书云只有枉死一途。”

全真子“啸、啸、啸”地划出三剑,左手捏住剑诀,忿极而叱:“你是卧底来的!”

金风道人裂齿笑道:“那是看得起你们昆仑派。”说洒然拔出长剑,全真子怒极,一出手就是一招“负子渡河”,金风道人横剑挡过,出剑飘忽,开始时互有往来,但五十招一过,金风道人每攻十招,全真子始能险象还生地反击一招,金风道人笑道:“你学的我都学过,我的得意招数你却一招都不懂,你怎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躺下罢。”

全真子在昆仑中武功本就不如金风,何况金风道人私藏的武当武功,合起来不但犹胜汶稽子,而且不在昆仑派现今掌教玄黄子之下,全真子焉是对手,发起狠来,“重节守义”、“曲径通幽”、“上天下地”一连三招,连环攻出,已是搏命。

全真子的拼命招式,也是非同小可,金风道人一一小心化解,忽出一招武当剑法,“六阳融雪”刺出,一剑变成六剑,全真子那里抵挡得住?“叮叮”架开两剑,却“嗤嗤嗤嗤”

伤了四道口子。

金风道人咛笑道:“你还是快降了罢,武当派就快要称雄天下,我跟掌门师兄说明去,使你做昆仑掌教,只要肯听我的话,……”他的话还未说完,全真子已和剑扑将过来,招招都是狠命打法。

金风道人双眉一皱,脸上煞气顿现,右手剑一紧,左手突现血光,陡地一掌斜里劈出,全真子也是一代高手,挥掌一格,但觉对方掌力消沉,无可守御,化去他的来招,且击中他的臂膀,只听“格察”一声,已把他的左手肘给卸了下来。

全真子痛入心肺,金风道人阴惨地笑道:“你再挪强,就要你死得碎万段!”说连起四剑,剑身竟透紫气,全真子惧而叫道:“你……你跟“幽冥血奴”有什么……”金风道人嘿嘿一笑,剑又划中全真子右肋。

全真子忽然猛冲一步,腰往下一弯,只听“嗤”地一声,金风道人的剑,已横嵌入全真子胁肌里去,鲜血泽洛而流;金风道人本待以猫捉老鼠玩弄而后食之来整治全真子,抑未料到全真子刚性乃尔,宁折不曲,只求速死,故以身剑。

金风道人剑一时抽不回来,另一只手却是防御全真子的拼命攻击,就在这时,背心忽然“扑”的一声,跟来便是胸口“嗤”地一声,一截剑尖,亮晃晃地突露了出来。

金风道人大喝一声,弃剑、飞纵,跃过全真子的头顶,“突”地一声,他的身子已脱离了剑。剑停在半空,剑上有血,剑尖缓缓倒转,剑慢慢收了回去。

金风道人梧心胸,好久才回头。

只见山洞前端然站一个容色枯稿的白袍人,全真子喜而叫道:“大师兄!”

那人点点头,正是玄黄子。

金风道人脸色变了,不住呛咳,惨笑道:“……没想到我竟栽在你手上。”

玄黄子沉吟半晌,道:“因为你想不到,我也是“长空帮”的人。”

金风道人阴笑一下,全真子却惊叫道:“大师兄……你也是……”玄黄子又点了点头:

“不但我是,连过逝的恩师,也是“长空帮”的人,要不然……”玄黄子淡淡一笑。

“又怎会让我们留在昆仑;”他顿了一顿又道:““长空帮”对“昆仑派”的大恩大德,我们倾全力也报答不尽。”

金风道人抚胸道:“我若知晓你也是“长空帮”中人,就会想到这次闭关,完全是假造的了……”

玄黄子道:“是。我这次闭关,为的就是探出谁是叛徒,……这直至你猝杀二师弟时,我才知道,可惜……”玄黄子黯然叹道:“那时已来不及出手挽救。”

金风道人惨笑道;“所以你只好等我最浮嚣轻忽时才出手。”

玄黄子道:“对付你这样的人,若非一击必杀,我也不敢冒然下手。”

金风道人忽然向天长笑三声,道:“好,好!好!”每笑一声,血自胸膛涌出如泉,渗透了指缝。“而今我还未死,你要做什么?”

玄黄子说:“你本是武当派人。而今“长空帮”遇难,你又说与武当有关,只要你说出详情,我就不补你一剑,随你自生自灭去……”

全真子急道:“可是他杀了二师兄……”玄黄子低声叱道:“以大局为重!”金风道人却哈哈大笑,道:“你们不必为难,要我说么……”忽尔没了声息。

玄黄子、全真子大奇,凑近一看,只见金风道人已用手指捏碎了自己喉核,当场身亡,但体兀自未倒。

玄黄子看遍身浴血的全真子,叹道:“这只是敌人其中一名,已是如此威势……咱们此去跟“长空帮”同生死,共进退,要助人,而不是寻死,要惕惧一些才是。”

全真子应道:“是。”只见玄黄子自怀里掏出一枚花旗火箭,又往空中发射出去;这时夜色已临,万点星空中,忽有花旗火伞般一点,点点罩落,如万花欢放。

潮州揭阳武经大夫伯金童,世称伯二将军,与潮阳召定侯召小秀,是一对莫逆之交。

“长空帮”长空万里令在揭阳岭炸起时,伯二将军与召定侯都翻身而起。他们二人,一在将军府,一在彩虹园,两人所处不同,但抑同一心思,同时想起:“啊,长空帮召集我去了,这事儿跟官府无关,我只当带身边的人去。我是朝廷命官,今番事情,旁的人都不能露半句,只带心腹子弟前往,但不能不告诉伯二将军(召定侯)听。”两人均不知对方也是“长空帮”人,俱是如此寻思。

伯二将军与召定侯结为莫逆,是为不打不相识,召定侯的家仆撞翻了伯二将军的轿子,伯金童是潮州大将,出生入死、十汤十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敌如草芥,下轿来跟召定侯的仆人扁铁铮来理论。

扁铁铮毫不退让,骂道:“是你撞翻了我的箱匣,却说我来撞倒你的骄子!”伯二将军大眼一瞪,在沙场上敌人被他这一瞪,莫不胆丧心寒,扁铁铮却用他的怪眼瞪了回来道:

“怎么,想打架是不是?”

伯二将军心想:“这金镙钿铁匣都是参茸,定是富贵人家的奴仆,难怪那末大的威势。”当下向扁铁铮道:“你家主人是谁?”扁铁铮将嘴一撇,道:“我何必要告诉你。”

伯二将军道:“你金钿匣都是名贵东西,干嘛行色匆匆,莫非是来路不正?”扁铁铮怒迫:“你才来路不明!我家公子要把这些金银来镇济前几天地震遭殃的灾民。你却来撞我!”伯二将军心想也是,对方是接济灾民,行色自然匆匆,不管谁撞翻了谁,都是自己不好,当下向扁铁铮道歉道:“这位小扮,是我不好,你先行过去……”

伯金童还把自己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给扁铁铮一并带过去予灾民,扁铁铮摇首道:“不行,现刻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你这银票给他们,到钱庄子去,反而被人骗了,或抢取豪夺也说不定,反而害了他们,不如干脆送些银两,或煮粥烧饭,来救济他们,更加实惠。”

伯二将军点头称是,收起了银票,心里觉得天下大乱,荒遍野,自己坐轿子也是一称豪奢,当下安步当车,走到半路,心忖:有如此奴仆的人,定必非同小可,当下命人打探,才知道是召定侯府的人,伯二将军本就艳羡召小秀闻名,所以急急赶了过去。

谁知扁铁铮事后,见这将军志也讲理,打听之下,才知道是伯金童将军,当下搔首搔脚,要知道伯二将军战功彰着,名闻天下,扁铁铮要是知晓对方是伯金童,至少不敢如此放肆,因恐得罪了伯二将军,牵连了主子,当下先不分发银两,赶回去秉报了召定侯。

召定侯虽是文官,但志气高昂,常微服出巡,布衣结交,很得人心,更能服众。他听了扁铁铮的话,心中寻思:一个堂堂大将军,被奴仆撞翻了轿子,居然不动手打人,反而好好说理,在街上当众认错,定必是一条仁厚好汉,当下一拍大腿,道:“好汉子,我找他去!”

这一来心存结交,心想伯二将军这等英才,不应以官服拜谒,所以着便衣出门,却阴差阳错,伯二将军也是出门找他去了。两人俱不遇,恨然而还,行至“鳄河桥”,两人遇到,伯二将军心想:“这人志气轩昂,只怕是潦倒的奇侠异士。”

召小秀也乍见一天神般猛汉,威仪凛凛,召定侯心里叹了一声:好一条活生生的大汉!

两人朝照了一个面,心中暗自羡慕。两人走得十几步,回头又看,伯二将军一不小心,碰了一个人,那人一动身,退了七八尺,身形一阵晃摇。伯金童自知天生神力,普通人给他一撞,恐怕要受内伤,这人武功却好,一下子便卸去了他的撞力,使他好生歉疚,长揖道:

“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兄台可有受伤……”

那黑衣青年神色阴狠,冷笑一声,道:“你撞我,你别想活了。”

伯二将军一怔,随即向天打了个哈哈道:“开玩笑。光天化日,动辄杀咫,兄台也不怕王法么!撞兄台,是兄弟的不是,兄弟向兄台道歉便了……”

那黑衣青年冷冷地拙嘴一撇,道:“天下偌大,你撞了我,你死定了。”

伯金童为之气结,道:“那你想怎样?”

黑衣青年张嘴一笑,却是脱了两枚牙齿,但嘴角处有两只又尖又利的大齿:“我要吸你的血。”

伯二将军只觉光天化日下,也有一股寒气逼人。他征战沙场,岂曾怕过什么来,当下大笑道:“你偏不讲理,不抓你送衙,也枉为宋民了。”

那黑衣青年一忽溜烟冲入伯金童门户,张口就咬,伯金童的武功,属于沙场阵战,跟一般武林中招法相媲,却大见拙扑。

伯金童见对方来势如此快异,招架已来不及,但他胆魄过人,臂力奇巨,双掌一推,把黑衣背年推得直往后飞出去!

这青年“砰,砰”背后撞倒了围观的民众,愤极站起,出拳起脚,只听碎澎蓬碰,打得几个老百姓倒地咯血,伯金童见他出手杀伤无辜,这下才告怒极,正待赶过去出手,只听一人喝道:“何方鼠辈,目无法纪,还不束手就擒!”

伯金童侧头一望,只见一条人影,疾快地冲入人群中,已与那黑衣青年动起手来。这人正是自己适才所注意的文士。

这文士与黑衣青年杀手数招,黑衣青年猛地右手拔出判官笔,点、戮、捺、刺,十分狠辣,文土抵挡不住,摘下佩剑,又将局势拉平了过来。

黑衣青年本是武林中人,断未料到在这种地方竟然遇上如此扎手的点子,当下忽然一笔,戮向一路摊老叟,文士大惊,回剑一格,却已顾不了自身,黑衣青年又摸出一笔,“啼”地刺在文土左臂之中。

伯二将军见文土缠斗黑衣青年,见他似乎无缚鸡之力。但斗将起来,十分英勇,心里更是敬佩,而今见黑衣青年使诈,大喝一声,海碗大的拳头直挥了过去,陡喝一声:“看拳!”

要是他不吆喝一声,黑衣青年便铁定要捱拳头,但伯金童为人光明正大,不悯如此,给黑衣青年避了过去。黑衣青年见势头不对,大呼道:“我是费四杀的徒弟!谁敢动我!”

伯金童怒骂道:“谁管你杀不杀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军民同罪!”双拳虎虎生风,若论武功技俩,黑衣青年远胜伯金童,但论气魄声势,黑衣青年却吃尽了蹩。他又重施故技,忽将手中左笔,直向围观中的一老妪挪去!伯金童怕伤了无辜,忙迈开大步,向笔追去,一手捞住,却没防另外一笔,已往他背心扣来!

可惜他扎到一半,背后已被人抱住,正是那负伤的文土,一面抵力褛住,一面叫道:

“你背后伤人,我也暗算你!”

黑衣青年喝道:“你再不放手,我便要杀你!”回手一笔刺下!文士丝毫不惧,厉声道:“我若放手,你便要杀伤别人……”

眼看黑衣青年的判官笔要戮点到他“天灵盖”上,却给一人扣住,黑衣青年心里一凛,见便是那猛汉。只听那猛汉抓住判官笔,用力一扭,黑衣青年怎敌那勇汉神力,“格勒”一声,腕骨当时脱较,那大汉却“哇哈”一笑,问:“你这小兄弟是谁,如此扶弱锄恶,难得难得!”

那文士一笑,道:“尊驾是谁,神勇如斯,真是人间英豪!”

猛汉大笑道:“我是怕金童,兄台尊姓大名……”那文士“哈哈”一声,放开双手,抱拳拱揖,道:“我是召小秀……”

伯金童登时忘了一切,放开手揽抱住召小秀,喜极道:“你就是召定侯,你就是召定侯……”这时黑衣青年见敌不过两人,又听二人是朝廷命官,吓得悄悄地溜了,而伯金童伯二将军和召小秀召定侯,亦因此结为莫逆之交、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这晚两人接得“长空帮”召集令,心头怔忡,都想跟对方坦言,又恐生离别之情,当下一跺脚:一槌胸,各留下一书函,嘱心腹手下,送至对方府里去,收拾行囊,带自己麾下“长空帮”的子弟就走。到莲花峰上去集合。

却见“莲花峰”之“第一峰”巨石上,人头涌集,不知来了多少人,有些是自己至熟的友人,两人在奚下相遇,都跳了起来,一个道:“你也是……”另一个说:“你怎不早说!”抑见主领旗主站在“第一峰”顶上,分队遣人,却正是召小秀的家奴,伯金童昔日被他撞翻了轿的人:扁铁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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