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听我说。”张翠兰看了一眼楚飞,声音颤抖,“你听话,不要问,这次带女朋友回来,我们很高兴……”
“你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赶紧走,我和你爸都没事,你也不要问别人,听话,好不好?”张翠兰的眼神中满是恳求。
楚飞看了一眼张翠兰,目光看向王思雨:“我爸……严重不严重?”
王思雨皱了皱眉头:“他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孱弱,这一次伤筋动骨,如果不能好好治疗的话,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而且这段时间,无法行动!”
听到这话,楚飞愣住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前一世,自己因为白露露的事情被抓进去之后,母亲来看过自己一次,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按照时间来推算,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节点。
当初,楚飞以为是因为父亲觉得丢脸,不愿意再见到自己。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不是那样。
“你有办法吗?”楚飞问道。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张翠兰愣住了,她看了一眼门锁,依旧在,卧室的房间门并没有被打开。
可是,这女娃为什么知道老头子的情况?
“有!”王思雨点头,而后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楚飞,“吃下这个,然后休息一段时间……”
楚飞接过瓶子:“只有一枚?”
“足够了。”王思雨自信开口。
“妈!”楚飞点头,而后转身看向张翠兰,“我要是查的话,一定能查到!”
本来情绪已经有了些许平静的张翠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你不要查!你不要去查!”
“如果你不说的话……”楚飞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老两口为了把自己送出大山,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苦。
可是现在,他们还在受罪。
“我……我告诉你,可是,可是……”张翠兰声音有些颤抖,“你千万别冲动,一定听话,好不好?”
楚飞点头,没有说话。
张翠兰这才坐下来,把事情讲了一遍。
他们老两口知道,楚飞在城里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且还找了一个城里的女朋友。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身为农村的家庭,他们也害怕,到时候,儿媳妇会因为家里太穷,看不上楚飞。
所以,老两口一商量,决定让楚大年出门打工在二叔的介绍下,楚大年上了工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在工地上非常非常辛苦,但是,楚大年心中有希望。
等到时候挣到钱了,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然后再让儿子把儿媳妇带回来。
这样一来,自己儿子也有面子。
虽然不清楚最后的彩礼需要多少,但只要自己努力干,就可以让儿子少一点负担。
这一干,就是整整两年。
可是,楚大年一分钱没有结到。
加上那个时候,一个工友家里出事,急需要用钱,所以楚大年带头,想要找老板要工资。
老板一开始不答应,楚大年就准备去告老板。
老板这才答应下来,说第二天,让他们去工地拿钱。
这一群人开开心心的都去了,也有不少人,拿到了一部分的工资。
可是,楚大年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去闹市,而且要去告发老板的带头人,就是他。
所以,没有钱。
最开始跟着一起去的工友很多都已经拿到了一部分钱,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愿意再和楚大年统一战线。
纷纷借口有事情,全部都离开了。
楚大年本来准备继续告发老板,结果让老板带着一群人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二叔一句话没说。
最后,还是大半夜张翠兰用板车,将他带回来的。
已经这个样子好长时间了。
这几天才稍微好了一点点,之前在外面坐着,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回应了一句,没想到,被楚飞发现了。
听完整个过程,楚飞保持着沉默。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张翠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孩子,你听我说,事情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想太多,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张翠兰低声说道,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你爸现在只是身体不太好,休养一段时间,自然可以好起来的,你答应妈,绝对不要去找他们!”
“听说那个老板养了很多打手,你爸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张翠兰握着楚飞的手,声音中满是哀求。
“妈,我想看看爸……”楚飞站起身来,低声说道。
一直坐在边上没有说话的王思雨,突然一把抓住了楚飞的手。
“没事,我很好。”楚飞开口道。
王思雨看了一眼楚飞,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在刚才,楚飞身体中的能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若是在一瞬间将这一团能量使用出去,估计周家那个周驰会被当场秒杀!
“好!”张翠兰开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小,还是楚飞之前熟悉的样子,里面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床。
洗得发白的被子上面有几个补丁,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楚大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珠不停跳动。
楚飞知道楚大年没有睡着,但是,他没有拆穿。
张翠兰掀开被子,本来就有些瘦弱的父亲,现在几乎已经皮包骨头了。
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以及没有消失的淤青。
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腿上面裹着厚厚的毛巾。
就算是这样,鲜血依旧渗透了出来,张翠兰说的好多了根本就是假话。
“楚飞!”王思雨突然开口,“这是在家里!”
楚飞双眼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将瓶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药丸,声音颤抖:“爸,把这个吃了……”
一边说着,一边塞进楚大年的口中。
楚大年紧紧闭着眼睛,这个坚强一辈子,即使腰酸背痛,也不发出一丝呻吟,仿佛能够撑起一整片天的男人,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