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除了林夕,她再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
如果这药真的是宿靳琛送给她的,那就说明,昨晚那辆车里的人就是他!
他也从来没撤走在她身边安置的保镖。
不知道为什么,盛念瑶从鼻腔中涌起了一股酸涩,她用手捂住嘴,微微泛红的眼睛却把她出卖了。
倒是林夕被吓了一跳,“瑶瑶,你问哦了?怎么突然就……”
她有点后悔拿回来这个药膏了。
本来盛念瑶昨晚差点遇害情绪波动就大,她不该这样惹她。
林夕面上满是担忧。
又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人才总算缓过来,“夕夕,王岩是宿靳琛的特助。昨晚一直在车里陪我回家的人,就是宿靳琛。”
林夕闻言,整个人也傻了。
盛念瑶和她说过宿靳琛的事情。
她从前也觉得,宿靳琛这样的人之前和念瑶表白,大概也是看上她的容色,想要图一时新鲜罢了。
而且对方的母亲还对盛念瑶说了那样的话,她对他就更没有好感了。
可是经过昨晚的事,她开始觉得,或许宿靳琛对盛念瑶是真心的。
从前上大学的时候,也不乏那些家里有钱有权的富二代,口口声声说着对盛念瑶是真心的,最后没追她几天,看追不到就放弃了。
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在盛念瑶明确的表示拒绝以后,还这样以一种算得上“守护”的方式陪在她旁边。
她这个旁观者都难免觉得动容。
林夕张了张口,但觉得这终究是盛念瑶自己的事,如果自己说了什么影响了对方的决策就不好了。
所以最后,她也只是说了句,“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盛念瑶说自己有些困,便回了房间。
她坐在床上,微微拧着眉,闭着眼睛,仿佛在挣扎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睁开了眼,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曾经熟记于心的电话。
那边响起了宿靳琛带着些沙哑的磁性声音。
细算下来,他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讲话了。
电话中的失真感,让盛念瑶觉得对方似乎就在她的耳旁和她讲话似的。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她却觉得此时仿佛梗在她的喉咙似的,怎么都开不了口。
最终她轻轻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坦荡的说道,“谢谢你的药膏。”
那边的宿靳琛一愣,瞬间明白了这个电话的来历。
他狠狠瞪了旁边不明所以的王岩一眼,才开口道,“不用客气。”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盛念瑶觉得自己的谢道完了,那头的宿靳琛应该再说点什么然后挂断电话才是。
可是宿靳琛没有,他从手机中听着盛念瑶一下一下的呼吸声。
他有些不舍得就这样把电话挂断。
又过了一会,宿靳琛才又开口道,“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了,尽量让……谢一钦送你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到谢一钦,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和他道了谢。
得到感谢的宿靳琛却并不开心,甚至有些自嘲。
果然,有谢一钦在他旁边,他没必要继续操心。
多说无益,他挂断了电话。
那头传来结束通话的“嘟嘟”声,盛念瑶的心却还是忍不住跳的很快。
宿靳琛总能轻易的扰乱她的思绪。
她这头安静下来,那边的王岩却倒了大霉。
“王岩,你不是说你可以不暴露身份的把药膏给盛念瑶吗?怎么你上午去送的药膏,下午我就接到了她的道谢电话?”
“你这暴露自己的速度,未免快得有些离谱了吧?”
听到宿靳琛含着冰霜的冷嘲热讽,王岩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他不是和林夕聊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吗?他不是伪装的天衣无缝吗?怎么会这样?
他开口想辩解,坐着的人却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不用解释了,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光,下个月的看我心情吧。”
说完,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王岩的倒霉不止于此,他又接了一个电话,那头是林夕同样冷若冰霜的声音。
“你怎么不和我说你是宿靳琛的特助?你就喜欢隐瞒我,一直都在骗我!骗完了我你自己的身份,连你老板的身份也要隐瞒……”
那边的林夕和盛念瑶讲完,想到王岩越想越气,再联系到之前被他欺骗自己身份的事情。
当时就忍不住了,直接一个电话过来骂他。
骂完以后,同样不给他留解释的机会。
王岩真的抑郁了。
奖金与爱情皆失。
谈恋爱的是宿总,痛苦的是他。
王岩化悲愤为力量,办事的效率很快,不到一个下午便同警方一起把那个凶手抓到了。
和警方打过招呼,王岩便让人把他带到了宿氏集团的地下车库。
他们是在一家破旧肮脏的小出租房中找到那个凶手的,他似乎酒还没醒,整个人醉醺醺的躺在床上说着梦话。
昨晚差点刺入盛念瑶身体的刀,就在他的床边放着。
宿靳琛冷着脸走近车库,两个保镖把那个醉汉架着。
那人浑身也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宿靳琛只要一想到昨晚就是这样的人一直跟着盛念瑶,他就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捏碎。
那人还没清醒,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马上有人朝那人泼了盆水。
他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陌生的情况和面前面若冰霜看起来很不惹的人,马上开始大力挣扎了起来。
“你们是谁?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人声音粗粝,语气满是惊恐。
他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事情,现在看到有人来找他,他心中极其恐慌。
宿靳琛走近那人,眼神凶狠的盯着他。
“我为什么把你请过来?你自己不清楚吗?”
“说,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那人自然不会马上承认,而是嘴硬道,“我昨晚,昨晚一直在家里睡觉啊。”
“你们这样非法拘禁我,小心我报警了。”
不等宿靳琛开口,旁边的王岩倒是先笑了。
他看过资料,自然知道眼前人是多么劣迹斑斑,这人现在倒是和他讲起法制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