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单独赴约 以命换命

今天早朝过后,璃王被皇帝叫到了跟前说话。

屏退左右的人后——

皇帝说:“宗离,你和红莲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从实招来,朕还能饶你一命,一旦让青衣侯有所觉察,朕也保不了你这条命。”

昨晚郑家同又匆匆入了宫,告诉他红莲教的人被璃王灭口了。

在他没有授意的情况下,璃王灭口红莲教,皇帝不能不怀疑,他与红莲教有勾结。

一定是璃王害怕红莲教的人受不住刑,把他供出来了。

璃王神色如常,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冷哼一声,“狡辩。”

璃王又说:“难不成陛下想把自己的兄弟都赶尽杀绝,孤军奋战。”

皇帝神色一怔。

不错。

他们都姓姬,是同一个父亲所生。

璃王当然不会希望这江山落入外姓人手中。

所以,璃王是站在他这条线上的。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道:“宗离何出此言?朕不过是想要知道个真相。”

“你我是亲兄弟,我们本不该手足相残,让外人看了笑话。”

璃王神色不明,出言讽刺:“陛下已经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

“大胆。”姬玉温怒。

他想发作,又忍了下来。

璃王说的是事实。

身为一国之君,他现在活得胆战心惊,处处要看青衣侯的脸色,就怕有一天这人废了他。

“你说朕当如何?”

顾太傅、母后、郑国舅都先后死了。

他身边除了郑家同,连个可靠的谋臣也没有。

父皇活着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璃王,这人也确实有谋略。

“陛下内有镇抚司,外有红莲教,如果这都不能赢——”

如果这都不能赢,只能说他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臣告退。”

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镇抚司已被青衣侯打压得只剩个空壳了。

姬玉温怔了怔,忽然品过味来。

璃王刚才说外有红莲教——

他面上顿时难看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璃王知道了他与红莲教勾结的事情?

那厢,璃王匆匆走出皇帝的寝殿,平静无波的凤眼里划过冷寒。

姬玉温现在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他当然不会去帮这个心胸狭隘胸无点墨之人。

璃王殿下也不会忘记,他这腿是如何被摔断的。

当初姬玉温组织了个马球赛,邀请诸位皇子和各世家公子小姐前来参加。

他的马在那次马球赛中被惊了。

后来一查,发现他的马被人动了手脚。

能这么积心积虑想他死的人,也只有姬玉温了。

因着种种原因,他选择离开璃王府,隐在了百兽山。

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温热的阳光也暖不了他心里的寒意。

靖安侯府

今天的靖安侯府依旧是热闹非常的。

白奕一早就让媒婆上来谈论定亲的日子了。

这日子当然也是照着卫桐和傅九川说好的日子,媒婆过来就是走一下程序。

后院之中,卫子苏和任臣也跑过来跟着一众女孩儿玩跳绳的游戏。

墨冰年幼虽小,跳起绳来丝毫不含糊。

这会正轮到莫文歌和玉凰甩绳子,等墨颜踩到绳子后,就把莫文歌给换了下来。

跳累的卫桐就坐一旁喝了会茶。

跟一帮小孩子在一起玩,她现在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越来越有活力了。

温周这时过来和她回话,说是祁公子来了。

卫桐就让他把人请进来。

祁夕到府上找她多半就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

待他过来,两人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说话。

祁夕道:“再过两个月,棉花就要成熟了,要不要再收一些别的村庄上的棉花?”

主要还是为做月事带的生意。

卫桐道:“确实要多收一些,为防止这些村民临时变卦,写上文书,让他们划上手印,如有违背合约,十倍赔偿。”

两人谈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情后,莫文歌从跳绳上跑了过来。

“师傅,师傅你来看我了。”

祁夕:“谈些生意上的事情。”

管他谈什么,她就当师傅是来看她的。

莫文歌给师傅把凉茶添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忽然被卫桐手上的戒指又晃了眼。

“师傅,你答应送我的戒指,什么时候到啊?”

这都好些天了,就算是定做的,也差不多该好了吧。

她都快等不及了。

祁夕:“最近事情太多,忙忘记了。”

“要不你回头自己去定一个,银子算我的。”

“不,我就要师傅亲自送的。”

她若想自己买,早就买了。

师傅送,说起来才有面。

卫桐笑而不语,站起来道:“我去跳绳。”

她加入到跳绳的行列中。

莫文歌咬咬唇,有些不高兴师傅竟忙到把送她礼物的事情都忘记了,可她又不敢责怪他。

祁夕似乎没注意到她在生气,视线飘到跳绳的几个人身上去了。

莫文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祁夕道:“我先回去了。”

“师傅,你不留下吃个饭再走吗?”

以往在她家,都是吃过饭才走的。

“不了。”这里毕竟不是莫家,是靖安侯府。

说难听点,侯门贵族是看不上他这等商人出身。

同桌吃饭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情。

“师傅我送送你。”

莫文歌快步跟上他,一边道:“师傅,侯夫人的娘家人来了,刚才跳绳的一大一小都是佩长夫人的娘家人。”

祁夕‘哦’了一声。

“师傅,你有没有觉得,墨家的人长得都特别好看。”

“……”

“本来我觉得我还是朵村花,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顶多是根狗尾巴草。”

这话多少带了几分的自嘲。

她也认命了。

这话才落,一个爆栗子就弹在她脑门上了。

“你干嘛打我?”

连戒指都忘记送已经让她够委屈了,现在更委屈。

祁夕道:“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莫文歌因为这话心情大为开怀,就算她是根狗尾巴草,也是唯一的。

“师傅,我知道了。”

“这几天有把功课落下吗?”

“师傅你放心,我时刻都在练字,而且我觉得我的棋艺又进步了。”

她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在府里与人下棋的战绩汇报了一遍。

侯夫人、墨颜、玉凰都没下赢她。

等来到侯府之外,她直接跟着祁夕进了他的马车。

祁夕诧异:“你要干什么?”

她对车夫道:“去珠宝行,我和师傅要去买指环。”

她这是和指环过不去了。

非要到不可。

祁夕:“我还有事,改天吧。”

“花不了一刻钟的时间。”莫文歌忙把他往车里推。

车夫看了看师徒两人,没听见祁夕说话,他就策马直奔珠宝行了。

祁夕心里有些抗拒,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更多拒绝的理由。

提到指环,会让他想到卫桐和傅九川手指上戴的这一对。

就有种情人之间才互送指环的错觉。

莫文歌到底年幼,十一岁的女孩儿在男女之情上混混沌沌,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她人都上了马车,非要拉着师傅送自己指环。

什么定做不定做她并不在乎。

她要的是师傅亲自买的,送的。

马车停在珠宝行,莫文歌笑眯眯的道:“师傅请。”

祁夕坐着未动,道:“我真有事,改天再送你。”

“师傅请。”

莫文歌可着劲地去拽他。

祁夕拗不过她。

自己收的徒弟能怎么办?

只能由着她了。

一进珠宝行,莫文歌就对店小二道:“我和我师傅要买指环。”

小二直接把她带到指环专柜看。

五颜六色,各种样式的指环应有尽有。

没有一个样式是卫桐那般的,在指环上镶了个闪闪发光的钻石。

钻石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值钱的玩意,也没人稀罕。

莫文歌也不稀罕。

她看中了金色的指环,可又怕金色的指环太贵,就选了银指环。

“我师傅也要同款指环,拿一对出来给我和师傅试。”

祁夕在一旁道:“你戴就好了,我不需要这东西。”

莫文歌仿若没听见他的话,先为自己挑了一个戴上试了试,等她挑着合适的后,又为师傅也挑了。

师傅不肯挑,她只有代劳了。

她挑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指环。

都戴一样的指环,大家就知道她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了。

“师傅,试试看大小合适不合适。”

祁夕手背在身后,拒绝。

“戴这东西影响我做事。”

又不让你下田干活,也不下厨做饭,怎么就影响到你做事了?

莫文歌眼珠子一转,直接上手,把他的手捉住了。

祁夕就挺无奈的。

也无语。

她眼光不错,还就一下子让她挑了个大小合适的,直接给戴上了。

她笑眯眯的问:“师傅,大小合适吗?”

“不合适,有点大。”他作势要把指环取下来,结果——

这哪是有点大,这分明是有点小。

他竟没能取下来。

小二一旁乐了,“这指环与公子有缘,师徒一人一个,好事成双,图个吉利。”

店小二长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嘴,莫文歌连忙附和,“对对,人家说得对。”

既然师傅这么别扭,她买也一样,况且,师傅送她许多好东西了,她也该意思意思。

莫文歌从身上拿了银袋就要付钱。

“多少银子?”

“两个三两。”

一个小小的银指环对于现在的莫文歌来说,当然付得起。

她爽快的给付了银子,高高兴兴出了珠宝行。

“师傅,你不是还要办事吗?我就此别过。”

莫文歌向他挥挥手,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祁夕看了看手上的指环,总觉得戴这玩意有点不自在。

他取下来,放在钱袋子里了。

再看莫文歌,她小小的身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手上戴了个指环,让她心儿倍爽。

风儿吹,鸟儿叫。蓝天之上,白云飘飘。

靖安侯府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人有点少。

卫子凤又带着墨瑜和墨辞出去玩了。

趁着他还未开学,就多带他们玩玩。

等他开了学,就没这个时间了。

到了傍晚的时间,卫桐看了看天,对温周道:“你去祁夕那边跑一趟,看莫文歌是不是还在她那边,把她接回来。”

莫文歌早上就跟着她师傅出去了,中午没回来,就当她在祁夕那边吃饭了。

这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来——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温周快马加鞭的去了,又快马加鞭的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祁夕。

莫文歌早上和他一起买过指环后,就回来了。

现在还不曾回府,可想而知,这丫头一定是出事了。

祁夕压下心里的自责。

他应该送她回府。

她就算自幼生活在乡下,又经历过逃荒,遇着过不少的风吹雨打,可她到底是一个小女孩儿。

真遇着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卫桐又赶紧让温周再去百寿村走一趟,看看莫文歌有没有回乡下。

温周又快马加鞭的去了,之后再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王氏夫妇以及莫南和莫西。

莫文歌当然不在乡下。

连王氏夫妇都来了,这下子全家都知道莫文歌失踪了。

王小慧直抹眼泪,墨玉在一旁安抚她。

祁夕道:“这事都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把人找回来。”

卫桐喊住他,“祁夕你站住。”

“这是个意外,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论对错的时候。”

靖安侯也不含糊,拿出了当家主人的气派,道:“大家别慌,本侯这就把府里的奴仆都派出去找一找,莫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出去也是无头苍蝇,但总比坐在府上什么都不做的强。

傅九川这个时候就来了。

得知莫文歌失踪的事情后,他道:“大家稍安勿躁,对方如果是谋财,一定会送信过来。文歌一个小女孩儿,与人无怨无仇,害命倒不至于。”

这话让王小慧心里稍微放心一些。

说难听点,就算对她图谋不轨,她也太嫩了点。

正常男人都不会对这么小的女孩儿下手,除非对方是个变态,就喜欢娈童。

这个可能性虽有,但不大。

正在这时,有奴仆匆匆跑进来道:“刚在门口,有人送了一封信,让交给小侯爷。”

奴仆把信送到了傅九川面前了。

傅九川接过信展开。

果然,莫文歌被人绑了。

信上说:若要赎人,就让傅九川明晚子时单独一人去百兽山,若多带一人,莫姑娘必死。

其用意再明显不过,这分明是要借机杀了傅九川。

对方清楚的知道,傅九川是被莫家养大的。

他若不去救人,他就是忘恩负义。

卫桐也把信拿来看了看,一屋人轮番看完后,傅九川道:“放心吧,文歌不会有事,我会把她带回来。”

王小慧说:“不行,你不能去。”

就算是养子,明摆着让他去送死的事情,也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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