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士信欢喜言过往

第153章 士信欢喜言过往

兴奋之下的罗士信,在破庙内跳来跳去,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李禺见罗士信如此高兴,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阻止。

那晚。

李禺在疗伤之时,秦琼他们到来,虽说并不知道他们几兄弟说了什么,但打那个时候开始,罗士信好似比之前要更加的尊敬于自己。

甚至,更加的听话,更像一个仆人。

为此,李禺只能归究于罗士信如此听话,应该秦琼对罗士信说了什么话,亦或者罗士信害怕李禺,所以才如此听话。

罗士信害怕李禺吗?

应该是怕的。

但罗士信所害怕的并不是怕李禺要杀他,而是怕李禺的道法神通罢了。

毕竟,罗士信乃是见过李禺多次施法,更是见证了一张符箓祭出之后,天地色变,变得黑暗无比。

当时,如没有李禺拉着他,罗士信都害怕自己会迷失在黑暗当中。

这样的死法,罗士信是害怕的。

在破庙中兴奋的跳来跳去的罗士信,突然止住身体,对着李禺一个扑通跪下,“师父,还请教士信道法神通。”

李禺被罗士信这么一突然,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刚才还兴奋的跳来跳去的,突然就这么一跪,还说要让自己教他道法神通,李禺实在有些接受不来这种转变。

“你现在还无法学道法。不过,我观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法力,师父倒是很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曾经学过道法?或者练过气?”李禺轻轻的抬了抬手,示意罗士信起身。

李禺这个问题,应该是忍了许久了。

本来,这个问题早就该有答案了。

在官道边上的山林中,李禺就曾想要问一问,但因为时间紧迫,李禺忍了。

在白马寺中,三四日的时间,李禺也本想问上一问,但圆空丢下的那本《龙鱼河图》,让他没有时间多问。

而如今,终于是有了机会,也有了理由。

李禺这一问,依然跪在地上的罗士信脸上挂起了回忆。

李禺也不打扰罗士信的回忆,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罗士信。

从罗士信的脸上可以看向,李禺是猜对了。

从一见到罗士信始,从罗士信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法力,李禺就已经认定,罗士信以前肯定练过气,学过道法。

要不然,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法力,又如何解释呢。

过了许久。

也许是两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

李禺本已经闭着眼,正在疗伤之时,罗士信出声了,“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我爹娘把我送到观道中寄养。我爹娘说家里人多,而我饭量又大,说是把我寄养到观里不会被饿死。”

当罗士信一出声,李禺的眼睛也睁了开来,很是平静的听着罗士信的叙述。

“我家除了我,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三个妹妹。还有祖父祖母,大伯二伯,以及五个叔叔,三个姑姑。一大家子三十几口人,耕种着百来亩田地,根本不够家里人吃用。”

“而我打小饭量就大,我一个人就能吃十口人的饭。”

罗士信很能吃。

在白马寺之时,李禺一碗清粥就足够了。

可他罗士信不行。

就饼子来说,李禺一天一个完全够了,而罗士信一顿就得吃七八个,而且还说饿。

在白马寺的那几天里。

吃食虽管,李禺到是没饿过,可罗士信却是一直喊着饿。

依着李禺猜测,就罗士信的饭量,可不只吃十口人的饭,估计二十口人的饭都能吃得下。

罗士信嘴不停,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七岁那年,我爹说要把我送到峰云观寄养,做个小道童。”

李禺静静的听着。

对于罗士信所说的峰云观,李禺也是有所耳闻的。

罗士信本就是历城人,而峰云观就座落在历城县南的大峰山。

“入了峰云观后,观里的师长们见我天生气力大,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我。什么挑水,砍柴,基本都由我来干。但好在不再饿肚子了,观里的师长们也不小气,只要我能吃多少,他们就会供多少。”

那可不。

什么活都能干,而且重活累活都干了,要是连肚子都不给填饱了,这么好的苦力又去哪里找。

“我在观里干了一年的活后,某一日,有一位师长把我叫过去,说愿收我为徒。当时,我也不知道作徒弟有什么好处,不敢冒然答应,说要请问我爹娘才能回复他,但师长说能让我吃上肉,我就答应了。”

“师长收我为徒后,那些活计虽不用干了,肉也有得吃,但却是天天要练武,而且还要天天诵经。可我大字不识一个,师长却是硬要我背经书。就我这脑袋,哪里背得了经书。可要是不背,不要说肉吃不着,就连肚子也得受饿。最后不得不强行背诵经书,只是为了不饿肚子。”

“九岁那年,师长见我经书免强背了两部后,开始教我练气。可好景不长,在我十岁那年,师长仙逝,我被观里的其他师长嫌弃,又让我干活。”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受不了观里其他师长的打骂,离开了峰云观,回了家。在家待了两年后,听闻朝廷募兵,我就去了。”

罗士信说到此,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看似可怜的看着李禺。

李禺起身,扶起罗士信,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过往的经历,乃是你一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不管是苦也好,还是乐也罢,均是你的人生。你也别抱怨,至少,你还有爹娘,还有兄弟姐妹,可师父我,却是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从何处寻起。”

“师父,你爹娘呢?”罗士信擦了擦眼泪,好奇的问道。

李禺笑了。

没心没肺,真好。

可自己呢。

一直想要知道,自己这一生的父母在何处,又为何要把自己丢在太清观外。

除了手上有一块胎记,再加一块刻有李字的玉佩,其他的就没有了。

小的时候,李禺向自己师父问起过自己的身世,但自己师父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其他的师叔,那更是只字不提。

为此,李禺问多了得不到答案后,也就不再询问了。

一句话,爱谁谁。

把自己丢弃了,自己就是一个人了,就是孤儿了,还是那句话,爱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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