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禺无视地上的人到底如何,往前走去。
杨悦赶紧跟上,但却是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那地上躺着的。
就这些恶汉们,杨悦可以说每日都会见着。
有时数人,有时十数人。
最多的一次,比今天出现的还多,多达上百人。
每一次,这些恶汉前来之时,杨悦都害怕得把院门关的紧紧的,更是把房门紧闭。
更者,杨悦还在大晚上请人搬了块大石放在房里顶着,就怕这些恶人破院门而入,把她带走。
不过。
这几个月以来。
这些恶人到是并未强行破门而入把她带走,但杨悦每日都过着如履薄冰般的日子。
任是任何一个女子,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早就疯了。
可她杨悦,却是一直咬牙硬挺着。
直到刚才,李禺的出现,让她好似突然间有了主心骨似的,害怕也随之开始渐渐消散。
杨悦双眼盯着前面行走的李禺背影,心中想着自己父亲当曾经说过的话。
‘他真的能救父亲吗?’
‘父亲说,他曾经得罪了白马寺的高僧,他来洛阳要是被白马寺的高僧见到的话,父亲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此时的杨悦,脑中只有她的父亲。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李禺能帮她救回他父亲。
只要父亲安好,她也就没所求了。
一路北行。
穿过大半个洛阳城后,李禺在杨悦的指引之下,终于是来到了北大狱。
洛阳城中有三大狱。
眼前的这座北大狱,乃是归属朝廷的大狱。
依理,此狱关押的乃是重刑犯,或者有官身之人。
但杨重却是被关押在此北大狱,而且据杨悦所说,他父亲杨重还被关在北大狱的西狱。
西狱,乃是北大狱最脏,最暗,也是最黑的监狱。
当然,这些李禺肯定不知道,李禺乃是从杨悦嘴里获得的消息。
“道长,我父亲就关在那里。”当李禺与杨悦来到北大狱不远处后,杨悦停住了脚,指着不远处的北大狱。
李禺回头看了一眼杨悦,轻轻一笑道:“你是怕花钱吗?”
杨悦一听李禺的话后,脸上显现窘迫。
想进北大狱探监,没钱不要说连大狱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人了。
李禺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
“你先去买些吃食,顺便买上一壶酒来,一会儿送与你父亲。”李禺把碎银递了过去。
杨悦没好意思接。
李禺直接把碎银放在她的手中,“快去快回,别让你父亲等急了。”
杨悦尴尬的握了握手中的这块碎银,狠狠的咬了咬牙,去了。
随着杨悦一去。
李禺径直的走向北大狱大门。
花钱进门?
李禺不会,也不想。
“道长也来探监?”当李禺将将来到大狱门口,两名狱卒像是见到了金主一样,满眼皆现银钱。
李禺淡淡的看了一眼两名狱卒一眼,高声道:“本道奉相国令,前来巡狱,让你们的上官出来说话。”
两名狱卒一听相国二字,又见李禺一副傲视的样子,一改之前贪婪的模样。
“小的这就去禀报。”
须臾间。
大狱内涌出一位法曹参军事,身后跟着数名典狱,还有一大批的狱史狱吏狱卒。
那法曹参军事出得大狱,一见李禺后,赶紧向李禺行了一礼,“下官何礼,见过道长,敢问道长高姓大名。”
李禺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扫了一眼一众的狱官狱吏等人后,向那名参军事招了招手。
何礼很是小心的走上前来。
“本道长姓李,呼我李道长即可。本道奉相国令,巡视大狱,你作陪同,其他人等全部散去。”李禺眯着眼,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位法曹参军事,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何礼作揖,又向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众人散去后,何礼又作揖,小心翼翼道:“敢问李道长可有相国的手令。”
“巡视大狱,何需手令。怎么,你的意思是想让本道长去向相国索要手令!”李禺一听,脸色一变,瞪向何礼。
何礼赶紧打礼,“不敢,不敢。即然李道长是奉了相国之令,下官定当陪同巡视。”
李禺又哪里来的什么相国手令。
李禺装模作样,装出一副乃是相国王世充的人,说白了就是想要打一个擦边球罢了。
有道是,就这样的大狱官吏,根本不可能知道相国王世充身边有什么人,更是不可能知道李禺是什么人。
至于什么手令不手令的,又不是提人,只是巡视而已,要什么手令。
也正是李禺这般作法,那何礼根本不敢多问,更是不敢多言,躬着身,伸出手,“李道长请先行。”
此时,杨悦买了吃食返回,见北大狱的官吏如此恭维李禺,惊得连脚都没敢动。
狱卒见杨悦后,赶紧走过去正欲轰走。
“那女子是何人?”李禺见状,伸手指了指杨悦。
何礼赶紧回道:“回李道长,那女子的父亲听说正关押在我北大狱。看情况,她应该是来探监的。”
“即然如此,那就让她进去探视一番,正好,本道长也好借机看看狱中犯人情况,好回复相国。”李禺点头。
何礼闻话,向着狱卒挥了挥手。
片刻后。
杨悦战战兢兢的入了大狱,并且见到了她父亲。
而李禺也跟了过去,理由嘛,自然是巡视大狱。
当李禺见到狱中的杨重后,眉头皱得极深,脸色也变得铁青。
此时的杨重,已是瘦得皮包骨头,完全没个人样了。
两年多前,李禺见杨重之时,杨重还是大腹便便,一副富态的模样,可时隔两年多再见之下,杨重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杨重了。
李禺回头看向那何礼,压住心中的愤怒,指了指道:“他是何官身?犯了何事!为何关此此狱中!怎落得这般模样!”
“这个...那个...下官...”何礼见李禺皱眉头,很是害怕。
李禺眉头再拧。
何礼更加的害怕,赶紧回道:“李道长莫怒,且听下官道来。此人名叫杨重,并无官身。也并非下官区别对待。而是因为此人得罪了世子亲卫王刚王大人,并派人过来交待下官,要好好招呼于他的。此事跟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也非下官之意。”
“北大狱关着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你这个参军是怎么做的!此事,本道长会如实向相国禀报。”李禺怒喝道。
何礼被李禺这一声怒喝吓得连连躬身作揖打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