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抄镌,看似简单,但却得一笔一画慢慢来。
稍有一点不对,此符箓就作废无用,施起法诀来,无效先不说,说不定还会适得起反,伤了自己。
李禺回了一趟白山观,寻来了纸张和符笔。
抄镌符箓,李禺非常认真,一抄就是七日。
七日后。
李禺把抄镌完的纸张,一一对着石壁检查核对无误之后,用细绳装订好之后,收进了自己的行囊当中。
“仙师,抄镌好了?”白狐送来一些野果。
李禺点了点头,“你之前说要跟着本道修行,以后这里可能就难以再回来了,你可有打算,让你狐族的人好生照看这里?”
“回仙师,此地亦少有人迹,只要把入此地的洞穴口堵住,亦是不可能有人发现的。”白狐说道。
狐族当中,只有此狐能言,且具有灵性,其他的白狐,仅仅是普通的野兽。
李禺他自己不可能留在这里,亦也不可能毁了这些石壁。
李禺想了想,觉得白狐说得有理,“也好,那你收拾一下,随我离开吧。”
出得洞穴,李禺动用法力,把石洞堵住。
虽挡不住一些道门中人,但普通人是不可能搬得开自己弄来的几块石头。
李禺检查一番,径直离去。
在这狐族所待的地方,李禺闻够了白狐身上自带的那股狐骚味。
上山容易,下山难。
李禺走在前头,发现自己迷失于在这大山之中。
伸手拂了拂垂下来的长发,掩饰自己的尴尬,转头看向白狐,“你先走,我跟着。”
白狐不疑有他,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爬过几座山,越过几道山谷,又涉过几条小溪沟,李禺终是见到了山腰的那座白山观。
回头看了看,李禺发现自己好像又忘了走来的路了,心中安心不少,‘如此迷踪似的地方,连我都极易迷失于这片大山之中,他人怕是找不到那座小石头山吧。’
李禺并不担心别人发现那个刻有符箓的洞穴。
即便有哪位道友无意间发现那个地方,只有石壁上的符箓,没有法诀,那也是无济于事。
回到白山观观门外,李禺惊奇。
十数匹大马,数架马车,拴在观外不远处的树下。
如此偏僻,且又如此远离人烟之地的一座破落的道观,却还有人前来敬拜道君,供献香火,实属有些蹊跷。
“你先暂时避一下。”李禺见白山观有人前来烧香祈福,白狐不易现身。
白狐点头,一蹦一跳的进了山林之中。
李禺整理一番,入了道观。
来到小广场,看向主殿,又看了看偏殿,并未发现马匹的主人。
把行囊放在偏殿某处,又四下寻了寻,依然未见马匹马车的主人,李禺奇怪,“奇了怪了,外面有马匹马车,人却是不见,难道......”
李禺怀疑叶松是不是还有别的妖物。
离开白山观好几天,李禺赶紧给道君上了香,敬拜了一通。
结束时,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叶道长,叶道长,你让我们好一通找啊。”
李禺闻声,心有所疑的转过身来。
来人惊奇的发现,主殿中之人,并非自己熟悉的叶松后,惊呼道:“你是谁?叶道长人呢?”
“几位居士安好。贫道无尘,挂单于白山观。叶道长数日前已远游,交待贫道照看好此道观。不知道几位居士所为何来?”李禺打礼。
李禺明白,眼前的这几人,定是与那恶道叶松熟识。
而眼前的这几人,明眼人就能看出,这几人非民是官。
身着官服,又有大马马车的,不是县官,也是州官。
一人皱眉,“叶道长在此数十年不曾离开过,何以现在要离去云游?”
“小道长,我们与叶道长乃是朋友,而叶道长不在,仅有你在此。非我等不信小道长的话,而是叶道长与我们曾有约定,今日我等会前来拜会叶道长的。如今,听小道长说叶道长远游去了,这不得不让我等怀疑啊。”一参军模样的官员,双目紧盯着李禺。
李禺又是行了一礼,“贫道不懂居士的话。居士不会是在怀疑贫道把叶道长赶走了吧。贫道乃是北方人氏,因灾情战乱不得南下才挂单于此。叶道长选择此时远游,贫道虽不明情里,但想来肯定是有其因的。”
“小道士,你说的话,本官绝不相信。叶道长与本官有约定,而你却说叶道长远游去了。本官现在怀疑,定是你贪图此道观,杀了叶道长。”那位一直不曾说话的官员,一指李禺喝道。
李禺心惊。
到不是怕,而是此人所说的话,好像是有所指。
白山观不是大观,也不是朝廷皇家宫观,且又地处偏僻,方圆十里无一人烟。
而却是有官员前来,这里头,是不是有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贪图这么一座破败的道观?
自己的太清观比这道座破败的道观好太多了,自己又何以要贪图这么一座即无香火,就连佃户都没有,且方圆十里之内无一人烟的破道观?
内里必有隐情。
是什么呢?
李禺很是客气的再次行了一礼,“居士所言,贫道并不懂。此道观破落不说,还处于山腰。方圆十里之内无一人烟,还无香火,贫道何以要贪图这样一座破落的道观?这里也非繁华之地,亦非产金生银之所,贫道就算是再无地可食,也不至于要杀了愿容贫道挂单的叶道长。”
官员双眉一拧。
“半年前,本官寄投于白山观一些金银,与叶道长有所约定,于今日前来提走那些金银。而今日本官前来,却是未见叶道长,仅见到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道士。本官可以确定,定是你贪没了本官的那些金银,所以把叶道长杀了。”官员直言道出他们前来白山观的原由。
李禺这样的一个小道士,在他这个官员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李禺仅有一人,而他们却是有五人。
自古以来,民怕官。
此官员敢这么说,就不怕李禺知道金银之事。
反正李禺也活不到离开白山观。
李禺听懂了,也明白了。
这些人来白山观,原来是为了金银。
可自己却是从未见过任何金银,哪怕连影子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