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水间云阁

孟元英更了衣,喝了一杯茶,便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离开水间云阁,到父母的屋请安。孟元英明天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前,都会前来给父母请安,一年四季,日日如此。

“女儿,请爹娘安!”孟元英微微躬身。

“过来坐下!”高离秋起身拉着女儿在身边坐下。

“爹,您明日还有公事,早点歇息吧!”孟元英对父亲孟言本关心道。

孟言本自然知道女儿是关心他的身体,这些年,天下事多,公务繁忙,使他的身体虚弱了些。朝廷巧立名目的大搞苛捐杂税,使孟言本等天下地方官员是深感艰难。索性户部侍郎杜江在成都府之际孟言本以身体抱恙为由,告假十日。

“户部侍郎到成都府要钱来了,我告假十日,明天不去办公!”孟言本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回道。

“噢,那好啊!明天到水间云阁坐坐!”孟元英压制不住高兴,父亲孟言本已然几个月未到水间云阁,这几天竟然告假十日,难得有空。

“嗯!好!”孟言本答应道。

孟元英请了安,天色已晚,在丫鬟的陪同下回水间云阁去了。

孟元英走后,孟言本靠在椅子上眯眼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旁的高离秋见马上是午夜了,就对孟言本道:“老爷,我们早些歇息吧!”孟言本猛睁开眼,回道:“夫人,你且先去歇息,稍后,我要召见风不语!”

风不语,何许人也?乃孟府暗卫统领。自孟言本从东京到成都府任职以来,处事为公而不留情面,开罪不少人。孟言本为了身家性命,暗自招揽四方亡命之徒五百人,请青城派、昆仑派和峨嵋派的高手秘密训练,已然是名副其实的暗卫死士了。暗养死士,自然是大罪,可为了身家性命的安全,孟言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孟言本独自抵建在地下的密室,他正襟危坐,一个头戴黑色面罩,身着夜行衣的人进来,他身法极快,快得让人感觉他不是走的,而是移动的,其身后残影如风,他就是暗自统领风不语。

“主人!”风不语跪下磕头。

“起来吧!”孟言本微微抬手。

“是!”风不语起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孟言本给风不语一本成都府官员和大商名册,道:“这两天,户部侍郎在成都府,如果他召见这些人,立刻告诉我!”

“是!”风不语将名册放进袖口。

“另外,派十个暗卫到水间云阁,暗中保护小姐安全!府中的安全,你得用心!”孟言本对风不语叮嘱道。

“主人,您这是?从未见过您如此谨慎!”风不语问道。

“如今是多事之秋!那户部侍郎仗着蔡京宠信,在成都府肆无忌惮,若不是前两天遭人刺杀,恐更加目中无人!”孟言本娓娓向风不语回道。当日,户部侍郎遭人刺杀,是孟言本拖住了成都府官兵,并且让他们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所以才让百里兰心得以逃生。

“嗯!不知道是何人?”

“我看一定是百花教的人!”孟言本非常肯定。

“百花教,让无数贪官、奸商闻风丧胆,却无人知道其巢穴,真是神乎其神啊!”风不语惊叹着。

“谁说不是呢!若是这百花教与我不利,你们也不敌啊!”孟言本想着自己还好不曾贪腐,要不然得提心吊胆的。

“我们自然不敌!”风不语低下头,倍感惭愧。

孟言本从密室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不见了月色星辰。他到卧室时,夫人高离秋已然熟睡,自己只能轻手轻脚的上床躺下。

第二天,吃了早饭,孟言本和高离秋和孟元英一起到水间云阁,来到水间云阁,孟言本感叹道:“这里真是幽静啊!”平湖假山,花草树木,使人置身其中,渐渐归于心的宁静。

“是啊!以后,待元英出嫁了!我们可至此处居住!”高离秋对孟言本道。

“娘,我可不出嫁,就是出嫁了,我也要住在家里,在水间云阁!”孟元英急忙道。

孟元英的话,惹得孟言本哈哈大笑,道:“哪有出嫁的姑娘,还住在家里的?除非是上门女婿!”

“那就招个上门女婿!”孟元英道。

“哪个权贵公子愿做上门女婿哦?”高离秋笑着摇头。

孟元英陪着父母说说笑笑的进入水间云阁。知道今天孟言本和高离秋要来,十二个丫鬟早早起来,将屋里屋外清扫了一遍,屋里地上不见一丝微尘。

“老爷,太太,用茶!”莹儿端着茶上前来。

“好!”孟言本道,“这几年,你伺候小姐,尽心尽力,辛苦了!”

“老爷,奴婢能够伺候小姐,是福分!”莹儿跪下道。

“莹儿起来吧!今天高兴,水间云阁,伺候小姐的,各赏银十两!”高离秋让莹儿起身,看各个丫鬟把女儿伺候得不错,自是高兴。

得了赏赐的丫鬟们,个个兴高采烈,甚是感激主子的好,伺候得也更加用心了。

“莹儿,去准备午饭吧!”孟元英让莹儿下去准备午饭,今天中午家里的午饭,在水间云阁吃。

“好啊!今天,我要尝一下你这里的饭菜!”孟言本心情不错,无论是自己难得有空,还是女儿的孝心,都值得高兴。

“嗯!水间云阁有几样新菜,你可尝尝!”孟元英笑道。水间云阁,除了莹儿和十二丫鬟,还有厨子和马夫、轿夫等仆人,是府中之府。

孟元英除了一月一次出府听戏外,其余时间,都是足不出府的,可她却有自己的收入进项。她在成都府有两处戏楼,五六处茶庄,皆是由莹儿出面打理。因此,莹儿在孟府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在成都府商市里,她是莹掌柜,大小商人无不佩服的。

当然,孟元英在成都府有生意的事,孟言本是不知道的。官不能经商,孟言本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如何怒火。

孟元英偷偷经商,自然知道,自古商人低贱,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的父亲开罪的人不少,万一哪天丢官了,有生意进项,一家人的生活,不至于凄惨。虽然大宋不杀文官,可昨天紫袍在身,今日却被罢官的人,屡见不鲜。故孟元英经商也是未雨绸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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