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巨龙降临
罗格多少看出莱莎曼斯的不情愿，可既然对方开口，就意味着妥协。没想到历经一年时间，莱莎曼斯的想法会发生如此转变，倒是出乎罗格的意料。
没有理由放过这样的机会。黑色的触手如潮水涌向莱莎曼斯的身躯，这一幕吓得莱莎曼斯有些慌乱：“等等……唔……”
黑色的触手从嘴巴里涌入，呛得莱莎曼斯流泪。莉莉丝对此再熟悉不过，站在一旁用别有深意地看完了全程。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钟，感觉恢复正常的莱莎曼斯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异常。
可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就响起罗格的声音：“不错，你的身体竟能容纳四条黑触的力量。”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莱莎曼斯不知所措，她敲了敲脑壳，试图将罗格从脑子里赶出来，莉莉丝无奈地叹气：“莱莎曼斯，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莱莎曼斯刚想抱怨，然而却说不出话来。只见罗格完全接手她的身体，开始与莉莉丝攀谈：“这幅身体可真结实，瞧，还能在皮肤上覆盖一层厚厚的龙鳞。”
一片片龙鳞浮现，用手指轻轻一弹，还能听见嗡鸣声。
“惊人的防御力。”罗格感慨，这是迄今为止他见过防御最高的身体。
“高额的物理防御，还有魔法免疫。同阶位的守护者想要给莱莎曼斯造成伤害，只能使用超量攻击以及念力攻击。所有守护者中，她算是最棘手的那类。”
“你们能不能不要无视我的存在！”莱莎曼斯在意识海中闹腾。
“她听不见的，安静些，否则我只好让你沉睡。”
听到这话，莱莎曼斯立即明白，她这回可算是栽在罗格的手里。
……
“事不宜迟，需要马上动身。”莉莉丝见罗格还在研究莱莎曼斯的身体，忍不住提醒。
“嗯，正好让我试试看，巨龙姿态的能力。”
虚空神殿的天花板忽然全部打开，暴露出一片蔚蓝的天空。罗格稍微下蹲蓄力，随即一晃，漆黑的龙鳞覆盖，身体不断膨胀，直至变身成为庞大的红龙女王。
“莉莉丝，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罗格兴奋地喊道，此时他的声音格外雄厚，蕴藏着不可一世的龙威。
罗格用力扇动遮天蔽日的龙翼，狂风自身下而起，托着如同城堡般大小躯体，朝着天际飞去。
直到巨龙的身姿和飞鸟一般大小，虚空神殿的天花板缓缓愈合。站在原地的莉莉丝整理了下凌乱的发型，稍微思考了片刻，随后坚定不移地朝着克里斯娜所在的房间走去。
……
双头堡，夏日炎炎，空气里弥散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在城外集结的联合教徒，发动了持续两日的攻城战。
伊洛斯站在城头，看着剃光头发，脑袋上烙有各色纹章，身披灰袍，手持叶锤的教士们再次攀登城墙。
城下的尸体已堆积成一座矮丘，除了双头堡的士兵外，多数都是阵亡的教徒。
照这个趋势，联合教徒即便再过一个礼拜，也难以攻克双头堡。但伊洛斯心里明白，这种自杀式的攻城，不过是对方的娱乐手段。本身拿下双头堡，在军事上意义就不大。如今的战争已是神明间的战争，凡人的肉搏战，充其量只是一场游戏。
可伊洛斯无法拒绝这场游戏，同样那些联合教徒也不能。
……
达耶夫，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曾经是个小偷，前半生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糟糕的饮食，长期饮用脏水，让达耶夫患上了可怕的皮肤病。他的肌肤开裂，流出黑血，只能将身体牢牢地藏在一一条灰色的地毯中。
为此大家都称呼他为灰老鼠，劝说其应居住在肮脏的下水道。达耶夫原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直到前阵子，生命教向他抛来橄榄枝。
达耶夫至今无法忘记，教主希琪·比奇在她的面前宽衣，向他展现出这个世界上最为圣洁的躯体。希琪·比奇丝毫不在意达耶夫的疾病，甚至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迎接新生吧，可怜之人。”
那是无法从灵魂里磨灭的夜晚，即便拉耶夫死去，他的骨头和牙齿也会记得那晚的芬芳。
达耶夫完成了救赎，如今的他成为生命教的慈爱的教父，率领着教众来攻陷这座背叛之城。
这场战争被称作是朝圣之战，达耶夫告诉联合教徒们，无论是否信奉生命女神，只要参与战争，并在战场上献出了生命，无一例外都将获得生命女神的认可。届时，死去的肉体将沉淀今生的罪，超脱的灵魂将从重生于完美的壳。
为说服众人，达耶夫当众脱下衣袍。向大众展示发生在其身上的奇迹。那副瘦骨嶙峋，承受罪与苦难的躯体已然不见，呈现出来的是年轻，健康，饱满，富有活力的身体。
所有曾经认识达耶夫的人，都为其所震撼。那些同样饱受疾病折磨，对生活的失去信心者，又燃起了希望。他们想要获得二次生命，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以此弥补岁月流逝而产生的遗憾悔恨。
达耶夫张开怀抱，向着聆听者发出强音：“都来吧，经历过朝圣之战的洗礼，你们皆会得偿所愿。”
为了让演说更有说服力，达耶夫利用生命之力当场完成了三个奇迹。一是让眼瞎之人重见光明；二是让断腿之人重新站立；第三个奇迹简直是神迹，在万众瞩目，达耶夫让一个老妇返老还童。至此，没有人在质疑生命之力。
所以现在，达耶夫自信无比的站在高高的尸体堆上，他踩着所谓的有罪之躯，过去之壳，最后一次对伊洛斯下达通牒：
“伊洛斯，生命女神曾在双头堡施展她的慈爱，西撒·路易曾虔诚跪地亲吻生命女神的脚踝。而你却背叛了这份善意，转而坠入无尽黑暗。伊洛斯，打开城门，让生命之力赋予死去的城市第二次崭新的生命。相信我，你永远会感激这一切，永远……”
伊洛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以拉开弓弩，以一支冷箭回应。
达耶夫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锐利的箭头正中心脏。随后在万众瞩目中，达耶夫将胸口的箭矢拔出，箭头纤尘不染，没有血液沾染，达耶夫高举箭矢说道：“这是圣洁之躯，再无罪血！教徒们，挥舞你们的武器，抛去你们的过去，翻过城墙，杀死敌人，随后你们将同我一样，获得永恒的圣洁！”
“为了生命女神！”“礼赞时间之神！”“命运指引着我！”“爱欲永恒！”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里，最后一批，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批联合教徒冲向了双头堡。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轻而易举地登上城池，以不要命的姿态，去攻击全副武装的骑士。
“夫人，请您暂且回去……”守护骑士想让伊洛斯躲进安全的地堡里。虽说这些联合教徒基本都是普通人，可人数实在太多，再这么打下去，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不，我将誓死扞卫双头堡，扞卫白狮家族的荣光，绝不会让这些异教徒，污染这座伟大之城。”伊洛斯拔出腰间的长剑，加入到守城战中。
“我跨越尸体之海，看着罪血流淌。有罪之躯里，钻出白花花的蛆虫，那何尝不是崭新的生命？献祭罪恶的血肉，让灵魂得到超脱。”
达耶夫开始最后的祷告，他宛若登阶般，在尸体堆里攀爬，口中念念有词。随着祷词的颂赞，绿色的汁液从达耶夫的口鼻里溢出。具现化的生命之力好似虫子般，钻进那些尸体里。
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城墙下，死去多日的尸体剧烈地颤动，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爬起来。
“复活了，他们真的复活了！”这神圣的一幕，被诸多联合教徒看在眼里，诚如达耶夫所说，原来死者真的能够复生。
“那也算是复活？”伊洛斯一下就看出端倪，死而复生的人四肢僵硬，只能缓慢地行走，眼神浑浊，似乎没有意识。
当然，达耶夫自然有他的解释。只见他一边行走，一边流泪，继续颂赞道：“哦，你们的罪孽是如此地深重，以至于死亡根本无法偿清你们的余罪。想要获得真正的生命，唯有走完剩下的朝圣之旅。继续前行吧，奇迹的种子们，啃噬敌人的肉体，畅饮敌人的鲜血，生命的种子将得到滋养，接着是萌芽，开花，直至结果。胜利的果实，即为新生……”
“吼！”
死而复生者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他们步履蹒跚地朝着城墙上的活人们爬去。有个倒霉的骑士不慎掉落进尸体堆里，很快就被分而食之，吃到连骨头都不剩。而那些吃完血肉的复生者，果真诞生出意识来，就连行动也快速许多。
“颤抖吧，敌人。承受来自生命女神的怒火吧！可无需太过担忧，成为生命的养料，也是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你们将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救赎。”
伊洛斯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在诸多教派里，生命教如此好战。原来他们需要通过吞噬新鲜的血肉，才能扩充教会的队伍。
“这些邪教徒！”联想到西撒·路易身前的遭遇，伊洛斯怒火中烧，奋力挥剑。可这种做法无异于杯水车薪，敌人越打越强，再这么下去，双头堡的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
“夫人，这里已经守不住了！您该撤走了！”守护骑士劝说伊洛斯放弃双头堡，从地下暗道逃走。不料这时，另一位守护骑士赶来，慌张地说道：“不好了，地下暗道被发现了。那些联合教徒，跟老鼠一样钻进来了！”
已无处可退，唯有战死。伊洛斯在额头上磨血，做出最后的宣誓：“我伊洛斯·路易，至死效忠于白狮家族！骑士们，举起你们的长剑，摒弃你们的懦弱，唤醒内心的勇气，哪怕战至最后一刻，也绝不低头！”
“为了白狮家族！”
“为了白狮家族！”
“为了白狮家族！”
就在伊洛斯和一众骑士准备殊死一搏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几乎是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停止手中的动作，仰望天空。
达耶夫看到，天空中有一道影子。起初他以为，那应该是一只乌鸦，后来又觉得，可能是只秃鹫，等到影子不断下坠，他这才看清那才不是什么鸟类。
“是龙！”
“是巨龙！”
又一声龙鸣，唤醒了人类记忆中久远的恐惧。无论是守护骑士，还是联合教徒，都未曾忘记过巨龙屠城的故事。
“巨龙展开双翼，遮住太阳，它投射下巨大的阴影，阴影掠过之处，寸草不生。”
巨龙俯冲，等到真正靠近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座大山压来了。
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一道粗壮如河的龙焰喷射而出，在双头堡前划出了一道火幕。无论是死去的尸体，还是活着的人，亦或是死而复生者，都被无情地高温火焰吞没，化作白灰，随后被巨龙掀起的强风吹散。
被烧成这样，根本无法复活。
“快跑！”
还在登城的联合教徒瞬间忘记朝圣之战，他们慌忙跳下城池，朝着达耶夫跑去。达耶夫也退到了火幕后，目光一直跟随着巨龙。
只见巨龙在天际盘旋了一圈，似是在展现其力量感十足的身体。随即又做了一个漂亮的滑翔，贴近地面，凭借锋利的龙爪，像镰刀割草般收割着联合教徒的生命。
最后，玩腻的巨龙落在双头堡的城池上，巨大的龙爪握住了高塔，好似抓住一件小巧玲珑的玩具。遮天蔽日的龙翼覆盖整座城池，狰狞的龙首缓缓地下压，璀璨的黄金瞳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吼！”
又是一声龙吼，掀起强烈的气浪，吹得联合教徒们东倒西歪。唯有达耶夫顶住声浪的压力，不愿向面前的庞然大物做出妥协。
伊洛斯抬头，望向巨龙，她知道，这头巨龙是来帮助自己的。可她并不清楚，为何传说中的巨龙，会突然出现，帮双头堡解围。
“好久不见，夫人。”
熟悉的声音在伊洛斯的脑海里响起，这个语气，是虚空神教无疑。
伊洛斯知道，双头堡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