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
幽灵骨朝屋里看了一眼，而后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代劳吧？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就怕宁小姐不肯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别和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往外挤。”
“其实吧……我也没想好到底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那世界图书馆？”
“行，既然你要用的话，咱们现在就去。”
说完，凌霄将烟放回了烟盒里，连同打火机一同扔进了储物空间里，而后朝屋里走去。
幽灵骨笑了笑，紧走几步，重新附到凌霄身上。
凌霄轻手轻脚地在宁芙身边躺下——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使用世界图书馆，凌霄就一定会找个地方躺下。
虽然自己从世界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和进去时的时间是没有变动的，但凌霄还是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
每次启用世界图书馆，凌霄必然会找个在当前环境下尚且算是安全的地方。
盖好被子后，凌霄深吸了口气，激活了世界图书馆。
……
“唐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白冥界和我们的世界彻底重叠？！”
被血色雾气氤氲着的黑红大陆缓缓自天空深处浮现。
在这片血色大陆上，到处是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的熔岩。
伴随这片大陆一同出现在天空中的，是无数落地后引发剧烈爆炸的陨石。
在燃烧着黑红色烈焰的残破圣堂前，一袭黑衣的男人厉声质问面前身着红裙的美貌女子。
唐湘轻笑道：“高离渊啊高离渊，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食古不化的蠢货！你有没有想过，重叠会带来真正的进化。”
“变成恶心怪物也算是进化吗？！”
“多说无益，把第九方典交出来，我赐你痛快一死。”
“第九方典就在这里，想要就自己来拿吧。”
说着，高离渊将手中的菱形金属块背到身后，缓缓拔出了利剑。
唐湘笑得更灿烂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道迎接进化，那就去死吧！”
话音未落，强大的无形冲击破空而去。
高离渊猝不及防之下当场被打落手中长剑，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杀死。
更加强大的力量将已经软作一团的高离渊从地上拎了起来。
唐湘周身被黑红色星芒环绕，闲庭漫步地来到高离渊面前，对她张开五指，仿佛炫耀般向他展示指间涌动的黑红色闪电：
“看到了吗？这就是来自白冥界的力量，这是真正的进化。”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和我一道迎接进化，然后做我下半辈子的男人，要么就彻底消散。”
高离渊忽然笑了：“或许有第三个选项。”
唐湘心下一凛。
然而不等她有所反应，那道束缚着高离渊的无形之力便轰然消散。
高离渊落地后猛地举起方典，狠狠地将尖端刺进胸膛。
遇见血液后，方典迅速溶解，化入凌霄体内。
在剧痛中，高离渊口吐鲜血，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在狂笑：
“现在你只能在我的身体里一块一块地找它了，哈哈哈哈哈，你只剩二十分钟了，咱们同归于尽吧！”
唐湘近乎疯狂地吼道：“高！敬！之！”
她猛地抓起地上的长剑，朝高离渊挥去。
但高离渊没有再给她机会，拼尽最后的力气，快步奔向圣堂边缘。
在纵身跃下前，高离渊转身对唐湘笑了笑，伸手挥了挥，而后便坠入了无底深渊。
剑刃划破了他的掌心。
“我从未见过这么高的读数，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搭桥者’！”
“这孩子必须马上被净化。”
“我去联系国教净化所。”
“慢着……这……这是怎么回事……有这么高的回响值的人怎么会是个无魂者！？”
“无魂者？！”
“他的父母呢？”
“他是在流亡者尸堆里发现的，他的父母很可能已经被行骸吃了。”
“不是贵族的无魂者，又有极高的回响值……万中无一，万中无一啊……这样吧，我来担风险，我们把这孩子留下来。”
“可是主教大人，这孩子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对劲……”
……
“高傻子，哈哈哈，高傻子！”
“喂，高傻子，高傻子，打个滚就给你买瓜子！”
“啊……快跑，是凌霄，凌霄来了！”
“敬之，你没事吧？”
……
下坠的途中，高离渊听到耳边响起了无数陌生的声音。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高离渊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
自己原本是个苦逼的银行社畜，意外穿越到了异世界，凭借刻苦努力成为王国第一剑士，教会首席猎人导师，第九方典-死之方典的保管者。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被自己疯狂的爱人逼到跳崖，也真是令人唏嘘。
许久，高离渊都没有等到那粉身碎骨的痛苦。
就在高离渊感觉奇怪时，忽然间“啪”的一声，有个雪团扣在了自己头上。
愈发疑惑的高离渊睁开眼，看到了一副非常古怪的景象：
这是座建造在废土上的，颇有蒸汽朋克风的古怪城市，各种扭曲的金属管道横七竖八地扒在那些风格略阴森的建筑外围。
在这些建筑间的空地上，遍地都是被大雪覆盖的垃圾。
污水将洁白的雪花染成了各种颜色。
很显然，这是个贫民窟。
高离渊愣了愣。
不会这么巧吧？！
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在高离渊面前有五个穿着破旧大衣的男孩，为首的那个正坏笑着盯着凌霄。
见他被第一个雪团爆头没有反应，为首的男孩猛地一挥手。
高离渊的瞳孔迅速收缩。
即使男孩的动作很快，但凌霄依旧看清了他指间涌动的黑红色闪电。
这是白冥物质污染的表现！
地上的雪在男孩的指挥下自行汇聚而成足有足球大的雪团。
男孩想了想，觉得不够过瘾，于是牵引着这雪团在污水里泡了泡。
就在他准备挥手将这枚雪团射到高离渊脸上时，高离渊率先出手。
“咔嚓”
“卧槽……”
伴随着骨骼破裂的声音，雪团落地摔成了八瓣，而男孩那张肥嘟嘟的脸则因为疼痛而扭曲。
高离渊不费吹灰之力便扭断了他的胳膊，而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这套动作快如闪电。
男孩的小弟们齐齐愣在了原地。
“高傻子，我他妈弄死你……”
被高离渊掐着喉咙的大男孩疯狂地蹬腿，想要将不远处那块巨大的，锋利的玻璃片召唤过来。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里那股力量就是不肯再次出现。
高离渊皱起眉头，手指缓缓发力。
很快，大男孩的脸憋成了青紫色，双腿踢蹬的幅度和频率逐渐降低。
“敬之，真杀了他对你没好处！”
温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是凌霄，凌霄来了！”
“快跑，女魔头凌霄来了！”
大男孩的小弟们一哄而散。
高离渊眉头紧锁着转过头。
他看到了一个留着长马尾，右臂上缠绕着黑红锁链的漂亮姑娘。
这姑娘身上装束，包括手臂上的锁链在内，都是基于猎命修女制服改出来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高离渊还是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凌霄学姐……”
凌霄眨了眨眼，“噔噔”地跑到高离渊面前，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敬之……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我……”
高离渊多少有些无语，将手中的大男孩扔到地上。
大男孩喘了片刻后立马起身，准备逃跑。
“慢着……”
凌霄美目一扫，大男孩顿时抖若筛糠。
等她站到面前时，大男孩“扑通”跪倒在地。
凌霄慢斯条理地说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是……是高离渊……”
“哦？”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小心摔的！”
“这才对嘛，行了，走吧。”
凌霄满意地拍了拍大男孩的脑袋。
……
幽灵骨切断了这段播片，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凌霄学姐……凌霄学姐，好一个温柔可人的凌霄学姐啊，哈哈哈哈哈……你创造出来的这帮人还真有意思啊，怎么就把你个至高创始神给性转了呢？！”
“我……别笑了，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凌霄一头黑线地说道。
幽灵骨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你确定真的是同名同姓吗？这个凌霄学姐都像你的女儿，或者是你的孪生妹妹了。”
“她要真长成那样可就没人要了！”
“凌霄，这事情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如果把下面那一嘟噜东西去掉，变成个女的，绝对是万人迷。”
“你什么意思？！”
“说你长得好看呗。”
“滚你大爷的，你这明明是在说我像个女的！”
“要不然你怎么在帝国有个‘美人’的称呼呢？”
幽灵骨的反问让凌霄哑口无言。
确实，她说得确实不错。
凌霄确实有个“美人”的外号。
原因在于，自新纪历1969年接触过“废船”开始，凌霄便觉得自己的样貌有了些变化。
这个变化凌霄自己说不上来到底是向着好的方面，还是向着不好的方面。
虽然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之后见过凌霄的人，特别是之前很熟悉，但是又有段时间没见到的人——
例如方卓就直截了当地说凌霄你怎么越长越清秀，开始像个娘们了。
凌霄本身就长得清秀，即使经过这么多年的厮杀，身上军人的气息仍旧不算浓重，反而更像是个沉静好学的学者。
更为逆天的是，自从接触了废船之后，凌霄发现自己怎么晒都晒不黑了。
曾经为了验证这点是否是真的，凌霄在酷热的午后来了个十公里强行军。
结果就是，不要说晒黑了，就是当场晒红脱皮都没有！
尽管凌霄脱下衣服来是个肌肉健壮但不恶心的战士，且曾有过在没有穿动力装甲的情况下，肉身手撕虫骸的壮举，但架不住穿衣显瘦。
再加上平常凌霄穿得都是男女同款的，集安组织的作战服。
于是，在新纪历1971年被来访的外国使节误认为是个女人，再加上凌霄这个中性的名字，这名使节便邀请凌霄作为女伴跳舞。
最后是在满头黑线的顾惊武的解释下，这名外国使节才恍然大悟，并诚恳地向凌霄道歉后，“美人”这个外号不胫而走。
这其中，叫得最欢的就要属方卓、许宁和宁辰星这帮损友了。
其中许宁更逆天，说有这么个漂亮的老大，自己怕是很难看上其他女孩子了，影响终身大事啊。
这话成功让凌霄提起了警惕，决定如果他继续下去，以后他只要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就赏他个背摔。
见幽灵骨还要在这个问题上发力，凌霄赶忙说道：“行了行了，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算不上得到了，不过我标注了死之方典的回响数据，只要回去之后按照这个数据搜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