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凌霄得到了心理评估结果。
看完公派加密终端上自己未能通过心理评估的消息，凌霄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而后手指一滑，直接把这条信息放入回收站，而后清空了回收站。
旁边的宁芙问道：“怎么样，通过了吗？”
凌霄耸耸肩：“能通过才有鬼呢！”
对于这个结果，宁芙并不吃惊：“说说吧，那个方宁宁问了你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让我直面自己所谓的轻度创伤后应激障碍呗，我告诉过她，我没问题，然后她就一直认为我是在逃避，但实际上……”
“实际上你不就是在逃避吗？”
“诶，宁芙，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如果那事没有让你患上轻度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话，不是在逃避的话，你就不会谈及此时，情绪立马起来，也不会一直在追寻所谓的‘救赎’？”
“说真的，那个该死的行动没给我留下什么心理创伤，至于所谓的救赎……”
“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救赎？”
“是……呃……怎么说呢，是……是因为叶潇然。”
“因为叶潇然？！”
很显然，宁芙对于这个结果非常震惊。
凌霄连忙解释道：“我……宁芙……我的意思不是说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潇然在那之前就已经……”
“我知道，但是……”
凌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宁芙轻轻将手搭在凌霄肩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宁芙，也许你和方宁宁说得都对，我确实……那件事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以至于这么多年我都在逃避。”
“我知道，所以等这事结束之后，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嗯！”
凌霄用力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凌霄一直认为看心理医生是软弱的表现。
在集安组织时，除非是躲不掉的定期心理评估和行动后心理审查，否则凌霄绝对会离着心理评估中心远远的。
就算是参加不可避免的定期心理评估和行动后心理审查，凌霄也基本上是消极抵抗，因此每个给他做过心理评估的专家都极为头疼。
一方面，凌霄的不配合令人恼火。
而另一方面，他又是集安组织中不可缺少的那部分，要是他没有通过心理评估的话，对士气的打击是极大的。
因此，只要是给凌霄做心理评估，这些专家们都会和凌霄自己一样，想尽办法尽快结束。
最离谱的一次，凌霄故意带了包瓜子进去，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眯眯地插科打诨。
说来也奇怪，只要结束了心理评估或心理审查，在心理评估中心以外的地方遇到的凌霄，和心理评估中心里遇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但是现在，凌霄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接受心理检查了。
宁芙轻轻叹了口气：“还有两次心理评估，如果你三次都失败了的话，这次行动你可就要接受一个你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的领导了。”
“嗯？谁？”
“暂时保密，我不给你太大的压力。”
“呃……”
凌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这样的话，我其实心里更慌。”
“慌什么，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的。”
“那要几次呢？我觉得一次都够折磨的了，再来几次，我怕是要直接疯了。”
凌霄的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宁芙笑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反正按照帝国的意思，这次行动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参加。”
“活见鬼了，帝国人才济济，怎么可能有非要某个人参加不行的事情？！”
凌霄多少是有些无奈。
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任务一定需要某个人才行？
难不成现在帝国真的已经拉胯到了连替代者都没有办法找到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凌霄与宁芙去吃了早餐。
在吃早饭的时候，凌霄得到了来自心理评估中心的通知：
他的第二次心理评估在三天之后。
与此同时，帝国首都，最高统帅部“璀璨之星”。
宁远驷敲门进入了办公室，他挺直身板，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
神情疲倦的顾惊武没有抬头，只是摆摆手：“宁老，不必多礼，坐下聊吧。”
宁远驷恭敬地摘下帽子，在顾惊武对面坐下。
顾惊武将全息平板放在宁远驷面前。
宁远驷拿起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他没通过？”
顾惊武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操之过急了，凌霄……可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凌霄了。”
在顾惊武说话的时候，宁远驷的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几下。
当看到这次行动的备选指挥官时，宁远驷用力摇摇头。
他将平板放下，无奈地说道：“长官，绝对不可以是她。”
“宁老，我知道您担心宁芙……”
“这事儿和宁芙没关系，陛下，只是她根本就不适合这种行动。”
“但是我们还有别的人选吗？如果凌霄第二次心理评估照样是这个糟糕的结果，我绝不可能把他派上战场。”
“虽然我也不看好现在的凌霄，但我们还有更好的人选吗？我们的人在澄澈天空行动里损失有多大您是最清楚的。”
宁远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凌霄接受过退化手术，实力下降近五成，而且可能有隐藏的心理问题，但他的经验等等综合因素加起来，无疑是最适合指挥这次行动的人。”
“宁老，如果凌霄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心理评估都是这个样子的话，我没办法告诉即将与他共同行动的士兵具体情况，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吗？当年第一方舟区的行动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经历过澄澈天空行动后，凌霄的心理状态就一直有问题。”
“难道这不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年的情况……陛下，如果我们把澄澈天空行动的具体细节披露了的话，根本就不再需要什么汉萨人和死界生物了，
帝国会被从内部摧垮的。”
“所以，我们才更要给凌霄机会，不是吗？”
“陛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怎么给凌霄机会呢？”
“很简单，下次心理评估的主题我来负责。”
“这……合适吗？！”
“我觉得凌霄真正需要去面对的，不是澄澈天空行动，而是澄澈天空行动前发生的一件事。”
“您是指……”
“没错。”
顾惊武说着，从宁远驷手中接过了全息平板，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后，将一张照片调了出来。
宁远驷看了一眼，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叶潇然。
沉默良久后，宁远驷问道：“陛下，你准备用什么主题？”
“就用第一方舟市的那场行动吧。”
“好是好，但是……”
“放心吧，宁老，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
待宁芙睡熟之后，凌霄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在高耸的悬空军港居住区内，凌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风光。
西境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使得这里的夜景和首都等地方完全不同。
凌霄站在窗前，呼吸着还算得上清新的空气。
看了会儿夜景后，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个银白烟盒。
烟盒上的商标为五支箭头向外的狼牙大箭。
凌霄从烟盒中取出了一支烟，用牙咬住后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打火机。
然而，他没有点烟，只是将打火机放在手中按了几下，看着忽明忽暗的火焰。
“这盒烟在你手里待了快两年了，你从来都只是拿出来，闻闻，或者用嘴叼一会儿，从来没点燃过。”
幽灵骨出现在了凌霄眼前。
她的打扮和凌霄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实模样时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袍子的布料更少了，身材更加丰满了。
夜风吹过，将她身上的长袍吹起，露出雪腻的肌肤。
借着月光的映照，这具玉体得格外诱人。
但凌霄此时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笑道：“现在基本已经有实体了？”
幽灵骨点了点头，站在了凌霄身旁：“怎么，开始对我有想法了？”
凌霄笑了起来，摇摇头：“你要是一个小时之前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或许真的有点什么邪恶的想法。”
“是吗？那下次我尽量争取在你进入贤者时间前出来。”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打算让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般你这么说的时候，绝对就是有大事情了。”
“世界图书馆借我用用？”
“你要干嘛？”
“前几天你睡着了之后，我从里面感应到了些比较……嗯……怎么说呢，比较离奇的东西吧。”
“嗯？什么东西？”
“两件事，一个是号称第九方典的东西，另一个则是一种小小的能力。”
“第九方典姑且不论，是什么能力能让你这么在意？之前你和那个沈瑶对战的时候，表现出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炸裂。”
“人是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明白吗？”
“行吧，我能从这事儿里得到什么好处吗？”
“好处？”
听到这里，幽灵骨笑了起来。
她给了凌霄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而后俯身在扶手上，殷红的小舌舔了舔朱唇：“我已经用我的美貌招待过你了啊。”
“诶，少来，这么简单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