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了攥手中的扁担,雪雁喝令道:如果不束手就擒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月白接着喝令:大明小亮,还是识趣一点为好,争取从宽处理——
大明自由散漫惯了,何时受过此等恐吓?此前他委曲求全,只不过是不想结怨太深而已,而此刻受到比自己小着好几岁的姑娘恫吓,以后这张脸还往哪里搁呢?哈哈一笑之后,他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姿势,厉声道:好吧,先赢了我这双手再说吧!
到了这一步,小亮也已经是别无选择了,于是,他也学着大明的样子,左足虚点,一招雾锁横江,蓄势待发:小妹子,出招吧!
雪雁更不打话,举起扁担,就朝大明当头打下。
大明没想到,一个看上去颇为文静的姑娘,出招竟然如此凶狠。当即,他向右一闪,要躲开这一招。然而,雪雁没等招势使老,半途中变劈为刺,扁担灵蛇般陡长,就向对方心口戳去。大明猝不及防,危急之中向后一跃,总算躲过了这一险招。至此,他已经看出,对手从小练武,绝非等闲之辈,就打起精神,使出一套少林长拳,与雪雁周旋起来。
另一边,月白也是扁担翻飞,气势如虹,与小亮恶战起来。
十多回合之后,大明和小亮也慢慢觉察到,若是徒手搏击,自己一方尚胜对方半筹。只是,对方扁担上的招数颇为沉稳、老辣,若稍有疏忽,就会被砸个眼冒金星。他们自然不知道,二十年前,这对姑娘的母亲银凤,曾在盗匪的手下吃过亏,因此,对于女儿舞刀弄剑是大力支持的,为了就是健身防身。大明和小亮横练上的功夫尚未到家,不敢硬接,只能在辗转腾挪上多下功夫,以待转机。
雪雁和月白也看出了胜负之机:己方兵器在手,前二十回合自然是大占上风,然而,挥舞扁担,总是要耗费气力的,如果不能在五十回合之内拿下对手,对方只要找到一个破绽,伺机反击,自己一方转眼间就会易攻为守了,前景就不太妙了。
这样想着,雪雁虚晃一招之后,扁担就向大明的脚踝砸去。
此时,苦斗三十多回合之后,对于雪雁虚实不定的棒法,大明已是颇有了解。一般情况下,第一招是虚招,紧接而来的第二招,就是实招了。这一刻,雪雁虚招在前,砸向脚踝的那一棒,自然就是实招了。这样想着,大明下意识地向上一跳,要躲开这一棒,然后再相机而动。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算了。
雪雁砸向对方脚踝的那一招,已然是虚招!因为,就在大明跃起躲避之时,那长棒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蚂蟥般如影随形,大明刚想着眨眼,那长棒的尖端,已然指向他的咽喉!
大明没看错,指向自己咽喉要害的长棒的这一端,确实像枪尖一般,甚是锋利。
其实,当初雪雁削木棍为扁担之际,就有意这样做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会不会就此后悔:当初练武功之时,为什么不多下一点功夫呢?
这一瞬间,他心头一怔:此时此刻,对方为什么不再进击呢?原来,她的意思很清楚,只要我放弃抵抗,就此认输,她就会饶我一命。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他索性闭了一下眼睛,听候对手发落。
而另一边,他的那位小兄弟小亮,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被月白制住了。
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雪雁喝问道:小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逃跑呢?
这小亮武功不怎么样,心里倒还算明亮:再说逃跑之类的话语,别的且不说,一顿皮肉之苦,多半是免不了的了。再次,真要畏罪潜逃的话,再被捉住,那罪名可就大了,如果只脱一层皮已然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不跑了——小亮这样说道。
好吧,你先把你的同伙绑好!雪雁命令道。
应了一声是之后,小亮脱下自己的外衣,三下五落二,转眼间就把大明的双手反绑于后腰。
紧接着,姐妹俩喝令小亮挑着担子,跟在大明之后。
月白在前面引路,雪雁手持另一根扁担,在后面押解。
走出几步之后,雪雁暗自寻思道:到了这一刻,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两个家伙之中,大明的鬼点子,自然要多一些,他既然被缚住了,自然也就翻不起大浪了。而这小亮,如果想着要戴罪立功的话,自然就会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同伙,不让他轻易逃脱。当然,如果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那也是讨不了好去的。在这个地盘上,可不能让别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到家了。到时候,该怎样处置这两个家伙呢?
嗯,最好是先跟蔡占浩通一下气,问一下他的主意。这个姐夫啊,不负众望,目前已然是这十里八乡的实际负责人,由他出面善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这样长的一段路,已然要倍加小心,不能出了什么差池。以前总担心找不到人,现如今,却是冤家路窄,这两个家伙,就这样自投罗网了。当然,为此,我和月白也作了精心准备。甚至,那扁担的另一头,也留了个锋利如刀。这两个家伙服软认输,也自有原因。看来,提高自身的实力,确实很重要;此外,就是运气——
哒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雪雁的思绪。
这小路上,怎么会有如此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呢?这样想着,雪雁循声望去。
原来,此时此刻,一行四人早就走出了那片小竹林,正沿着西南方向,走了半里左右,正走在返回的路上。
哦,雪雁姑娘——马背上一个声音响起。
啊,月白姑娘——另一处马背上,又响起这样的声音。
雪雁和月白看清楚了,一行三骑,正从偏南方向,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人,视线比较开阔,率先看到行人,不足为奇。
来到雪雁眼前丈余处,那三个人跳下马来,抱拳行礼:雪雁姑娘、月白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雪雁见这三人颇为眼熟,想起了他们应该是在蔡占浩手下当差的。
其实,旁人记住老柯家这几姐妹,倒不算很难。而这几姐妹,未必就能记得住那么多匆匆一瞥的当差者。
哦,这两个家伙,是有前科的。今天,他们自投罗网,正好让咱姐妹俩碰上了——雪雁说着,扫了月白一眼。
月白会意,接过话:这样吧,你们先把这两个家伙押回去。记住,一定要先禀报蔡占浩——
好吧,我们记住了!那三个当差的,押着大明和小亮,沿大路返回亭里。
原来,雪雁和月白平时步行,翻过山坳,再到渡口,这是一条小路。而那三个公差,由于是骑马巡行,走的自然是大路了。大致说来,大路相当于三角形的两条看上去稍短一点的边,当然,再怎么说,大路都要稍远一点的。公差要走大路,只因为大路较为平顺,不用翻山越岭。
目送着那三个公差,押解着大明小亮,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尽头之时,雪雁和月白,沿着小路,走在返回的路上。
走出半里左右,雪雁淡淡一笑:月白,你觉得,刚才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月白也报以一笑:说奇怪,其实也有点奇怪。不过呢,听说是这样的,如今虽说是太平盛世了,只是,那些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人,也还是颇有一些的。在这种情况下,十里八乡的,组织一些巡逻队,保境安民,也在情理之中——
嗯,听说是这样的。太平日久,也容易滋生一些蛀虫。在县一级,公差的配备,比较齐全。而在十里八乡,这方面的人,就会少一点。嗯,这样一来,一些小的案子,就没必要上送了。不过,这样也自有好处,地方上也可以自行处理一些事情了。哦,那两个家伙,一听到官了,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雪雁不紧不慢的言说着。
是啊,如果是到县里,那儿的人太多,说不定还可以蒙混一番。不过,如果是在地方上,多半是要集中起来,做些屯田垦荒的事情。那两个家伙游手好闲惯了,真要叫他们扛锄头、弄犁耙,只怕还真的受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由此看来,那两个家伙,多半是要留在我们这儿了。如何改造、感化他们,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改造感化什么的,多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呢,那两个家伙既然就近改造,雪雁姐姐,对你来说,这就是个好机会了,至少,那个大明,他不可能再溜到别处去了——月白打趣道。
雪雁轻轻推了她一把:月白,你,你不要急着先说我。那个小亮,心思稍稍单纯一些,拿下他,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
嗯,倒也是,对于落网之鱼,自然是要想点办法的——
这一次,咱姐妹俩所玩的,似乎就是那‘请君入瓮,的游戏?
哈哈哈——姐妹俩放声大笑起来。
两旁是大山,大山之间的这一大片原野,阡陌纵横,少有人迹。大笑几声,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偏西南的太阳,把那灿烂的余晖,倾洒在偏北一侧的大山上,山上的一草一木,将那满目的苍翠,流淌在那一大片绚丽之中。
明天,会是怎样的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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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尘网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