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

过了这条河就到家了,温玉站在对岸,看着大夏天依旧紧闭着的二楼窗户。

“不在家吗?”温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还是去钓鱼了?”

温玉翻了翻短信,确定自己发了回家的消息后径直向宽河桥走去。

宽河桥横跨宽河,连接着被一条河隔开的宽河镇。宽河自东向西,温玉家在南面,背对着河。

温玉的家有两层,但自打温玉记事起楼下就租给了一个姓梅的女人,开着小卖部。

“梅姨,我爹在家吗?”温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即便上楼要经过小卖部一墙之隔的楼梯,温玉也从没见父亲在小卖部停留过,甚至没见过父亲和姓梅的女人说过话。自己在家时,温父会使唤他去小卖部买这买那,到了店里,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买东西,那女人就转头去拿,从不过问具体,而父亲也没说过什么不是。而自己不在家时,父亲应该也未去过,因为某天放学稍晚,他路过街口的小卖部,看见父亲在里面和老板折腾半天,才从一箱子烟里面拿出一包。

“我就说你这有吧”,温父侧头看见了温玉,“走了!”

烟盒在夕阳下闪着光,看不懂也看不清名字,温玉只知道上面有一朵花。

梅姨左手撑在烟柜的玻璃上,右手摇着一把团扇,“我咋知道你爹在不在,我又不是你……”

“我不知道”,梅姨起身转过去整理货架上的东西。

温玉正准备上楼,“在家的,你上去吧,喊温良帮我联系一下修空调的,空调坏了,我这梅花扇管不了多久”。

温良是温玉父亲的名字,温玉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哦。”

几步上楼,温玉敲了敲门,屋内顿时传来了一阵拖沓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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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突然发现门上还贴着自己小时候写的福字,那年春节前父亲教了一点毛笔,他便照猫画虎在梅姨送的红方纸上歪歪斜斜写了一个福字,一个不过瘾,又写了一个。父亲下班回来看了一眼,说了句刚好不用买了便贴在了门上,经过十年时间的考验,仅仅是褪了色。

门开了,迎接他的是父亲的背影,温玉如释重负。

穿过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温玉正准备关门时想起了楼下梅姨的话。

“梅姨空调坏了。”

温良没说什么,前倾身子摸到茶几上的手机,拨弄了几下便丢在了身边。

“你还在恨我吗?”

温玉摸不着头脑,“什么?”

“你还恨我吗?”

“不恨……”,温玉瞬间心提了起来。

“那你进门不喊爹?”

温玉瘪了一下嘴。

“歇一会下去买点酒,去后街整点凉菜,咱哥俩喝两杯”,温良眼睛依旧盯着电视。

温玉愣了一下,随后应了一声便丢下行李,躺在了床上。

温玉离家四年,床上却一尘不染。

温玉先去的后街菜市场,遇到了高中也是初中同学,王青松。

王青松正帮父母看着菜摊,等温玉走进了才认出。

“哎!这不是温玉吗?那么久没见你去哪儿了?”

王青松依旧在为买菜的人称重、包装,“要不是看见你爹来买菜啥事没有的样子,我都以为你失踪了。”

“上大学去了,才毕业,趁上班之前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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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松沉默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不少。

温玉见状连忙说:“我去买点凉菜回家吃,过几天哥几个聚一下。”

温玉才走两步,就被王青松拉住,硬塞了两根苦瓜。

“拿回去凉拌,”说完回身走向属于他父母的摊位。

温玉无奈的继续走向肉类售卖区,从这儿穿过去,就是父亲常去的熟食凉菜摊位。

突然手机一阵震动。

“我到家了,但是我妈妈去买菜了,爸爸在街上送货,太危险了,今天就不见面了”

是河对岸的胡宛丘发来的消息。

他与胡宛丘认识12年了,小时候是在胡宛丘那边上的小学,每天胡宛丘都会在桥头等他。等上了中学,就换温玉在桥头等她。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温玉看着手机壁纸,她的脸占了左边一大半屏幕,后面是呆呆的他,远处是落在河面的月亮。

温玉收起了手机。

“外婆!”

卖凉菜的老太婆看向温玉,愣了一秒,立马扔下手里的拨弄菜品的筷子,从摊位中转了出来却又不小心磕到了膝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外婆小心点!”温玉伸手就要去扶,却被老太婆抓住了双手。

这是温玉的外婆。

“玉儿,我的幺儿!四年多你到哪里去了?每次去找你爹,那个背时的只说你去上学了,又不说在哪里。”

“上大学去了,马上出去工作,所以这段时间回来看一下。”

“你还晓得回来,我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太婆忘了哦,快来坐,跟婆婆摆会龙门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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