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你是谁

聂寒进去时,屋子里没开灯,徐晏清就坐在桌子前,整个人沉在黑暗中,手机放在桌子上。

手机屏幕那一点微弱的荧光,映在徐晏清的脸上。

他微微抬起头,投射过来的目光,让聂寒脊背发凉,一时忘了开口说话。

徐晏清一直在看那两张照片,盯得时间太长,眼睛干涩,微疼,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细小的针头,不停的扎着他的眼球。

开灯。徐晏清的声音森然响起。

聂寒一下子回过神来,摸到开关,立刻打开灯。

灯光亮起。

这是一间办公室,装修极简,桌上的盆栽已经枯萎。

徐晏清:有事?

聂寒稳住了心神,说:尉邢发高烧了,你能过去看看吗?

徐晏清没动,只是将手机锁屏,说: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几样药吃下去,能好起来就能好,好不起来,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的命。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往往还是习惯性的依赖医生,看到医生,就仿佛能抓到生的希望。

徐晏清讽道: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人都能救?

他的语气像是在嘲讽聂寒,又像是在嘲弄自己。

两人都沉默下来。

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聂寒心里沉的难受,掏了一根烟出来,缓解一下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徐晏清起身,走到门口,给我一根烟,我去看看。

聂寒眼眶发红,低着头,把整包烟都给了他。

徐晏清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聂寒给他打上火。

随后,两人便去了尉邢所在的休息室。

尉邢现在已经陷入昏睡的状态,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嘴里吚吚呜呜说着什么,但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聂寒给测了一下温度,烧到四十度了。

徐晏清抽完手里的烟,才过去给尉邢简单检查了一下,尉邢的身体状况,徐晏清是清楚的。

他按照尉邢的情况,给开了药。

要把药配齐,你可能得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要还没完全配齐,你就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他一边给人希望,又不予余地的泼上一盆冷水。

聂寒用双手接过那张单子,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认认真真的将纸张对着,放进口袋里保存好。

徐晏清又让他去器材室拿了些医疗器材过来,给尉邢做了下急救,然后从桌上拿了其中一罐药,让聂寒想法子给喂下去。

弄完之后,徐晏清又出去抽烟了。

他站在窗户边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天边挂着的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

天上一点光亮都没有。

他微微仰着头,想着要怎么才能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当他要抽第二根的时候,聂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说:你有事?

聂寒在观察人这方面,还是很准的。

刚刚徐晏清在办公室里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情况。

聂寒说:我手头上有一支队伍。人不算多,但能力不水,我们去救陈念。

徐晏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好。

徐晏清已经把陈念的那两张照片发了出去,并附上了地址。

他会在那一天,准时过去。

陈念被关在一处底下储藏室里,四方的空间,没有窗户,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每天定时定点的会有人过

来给她送饭。

长久处在黑暗中,让陈念感到不适。

她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浑浑噩噩,偶尔甚至会出现幻觉。

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发疯般的,大喊大叫,企图逃跑。

她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她就静静的看着自己演戏,不停的对外面的人说:我不是陈念,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们杀掉徐晏清。

她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从原来的兴奋,一点一点的失去耐心,然后开始发怒骂人。

她对着铁门又踢又打,你们不相信我会后悔的!都他妈是一群蠢货!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有!

陈念不知道她这样持续了多久,可能是在黑暗中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她似乎真的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门那边动作。

可能是累了。

声音止住。

陈念感觉到她转过了身,陈念猜她也看到了自己。

脚步声很轻,但陈念还是能听到。

她诧异于她竟然连脚步声也能听到了,真是神奇。

陈念把头抬起来,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可真是神奇。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他们把你带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办法挣脱?你在想什么东西?!你是废物吗?不知道自救的吗?!

从那群人突然闯入,陈念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她甚至愿意配合,只希望他们不要对自己太粗鲁。

陈念:他们铁了心要抓我,连炸弹都用上了,我反抗除了受苦,能得到什么?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你怎么就那么软弱?!女孩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你这样子就算从这里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你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陈念似乎能感觉到跟前的人来回走动而带起的风。

那你把机会让给我?

陈念仍是很平静,你是谁?

对方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接下去,就是一片沉寂。

就在陈念以为她不在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叫陈妄。

陈妄。陈念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

陈妄突然就安静下来,没了之前那样的暴躁。

陈念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在这里?

镜头一转,转到了陈妄的视角。

她能够清楚的看到陈念,看到她坐在角落里,仰着一张惨白的小脸,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膝盖并拢,双手搭在上面,一双眼睛因为看不到东西,眼神是涣散的,没有任何神采。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此时的陈念,就像一只玻璃娃娃,身上带着裂痕,裂痕一点一点的变多,再碰一下,就会彻底的碎掉。

陈妄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而后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一点点靠近,指尖碰到陈念鼻子的瞬间,手指穿透了过去。

我是因为你而来的。她说。

陈念突然牵动了嘴角,脸上露出一层薄薄的笑,很纯真,她说:你是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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